“對了,茗煙要你們幫忙找珍舒的時候有沒有說什么?”洛綿漫不經心的問道。
她走在前面聲音沒有半點起伏。
三個小丫頭跟在后面也看不見她的表情,更加沒了顧慮。
從蘭與靜南望了望對方。
從蘭搖頭:“茗煙沒有說什么,只是說曹小姐不見了,想讓我們幫忙找。”
“不對,我記得茗煙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當時我還以為她自言自語呢。”靜南面上猶豫。
當時茗煙說的聲音很小,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洛綿靜靜的聽著,等著靜南的后文。
小丫鬟們平日里除了服飾主子外,其余也沒什么娛樂活動,三兩個人湊在一堆就喜歡聊聊八卦,這種事情她不問她們也會開口的。
“她說,不知道思博哥哥等不等得及。”靜南將茗煙的話說出來,又緊接著開口“思博是誰,家里哪個親戚嗎?我怎么沒聽過這個名字。”
靜南與茗煙是遠房表姐妹,關系是出了五代的。
開始她們兩人并不知道彼此是遠房親戚,后來知道后關系就比較親密,也經常在放假的時候去對方家里做客,兩家有什么親戚對方都是知道的,如果靜南說不知道,那這個人肯定就是與茗煙沒有任何關系的。
洛綿面上安靜,心里卻石破天驚!
別人不知道思博是誰,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當日她被沈久遠從洛府中救下來后,在幸江縣待了許久,因為后來很多事情都知道,包括思博的事。
思博是法曹羅大人的表侄。
思博也不叫思博,那時候他還叫羅元海。
作為寄居在羅大人家中的親戚,洛綿之所以能如此清晰的記得是因為幸江縣慘案發生后,羅元海也消失了。
再見到他時,是洛綿被沈久遠救下的第二次。
跟隨沈久遠一起遠赴邊關,當時她還不認識羅元海,還是沈久遠跟她說過,她與羅思博算是老鄉,不但都是幸江縣的人,其父親估計見面的次數也比較多。
洛綿幾番思索也未想起法曹家中有叫羅元海的人,直到她后來又從沈久遠斷斷續續透出的內容了解到。
至于羅元海為什么要改名,讓洛綿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看來,改名估計是為了與幸江縣沒有一點關系,可他還是沒料到沈久遠竟然會跟她談論這件事情。
洛綿現在也很好奇,當初沈久遠為何要對她談論這件事情,一個天天忙得要死的大將軍,不可能會有空閑與她一個伺候他起居的婢女有任何話題可聊。
想起沈久遠,洛綿就是一股錐心的痛。
她堂堂知縣知府的女兒去給沈將軍做婢女,聽起來好像是她得了好,可從被人伺候到伺候別人的落差,誰能受得了?
她當時被愛蒙蔽了眼睛,竟然也認為這是她的無上榮幸。
什么狗屁將軍,不過是個冷面閻王。
想到此憤憤地在心中腹誹,難怪不管是他手下大魏的士兵還是敵國大涼的士兵都稱呼他為冷面閻王。
不茍言笑,待人處事也不圓滑,若不是因為在打仗方面有些天分,哪里輪得到他來當將軍,皇上肯定早就將他貶職了。
活該都到三十了還沒有個枕邊人呢!誰喜歡天天跟著個冰塊相處啊!
洛綿緩緩地嘆口氣。
她也只能在心中想想。
實際上沈久遠作為臣子,不會交際正是皇上所欣賞的。
試想哪個皇帝愿意看到一個戰功累累還及會處世的將軍?
恐怕這樣才會讓皇帝對他忌憚呢。
他僅僅二十歲就做上將軍光憑這一點,就能讓大魏所有女子趨之若鶩。
就連洛綿都不得不承認,沈久遠是真的很好看。
自己當時不也是因為救命之恩和他那的那張俊臉才會非君不嫁嗎?
要是換一個糟老頭子,洛綿早就歇了心思了。
及時打住去想沈久遠的事情,洛綿將事情的重點放在羅思博身上。
法曹大人的表侄怎么會與主簿嫡女身邊的大丫鬟有牽扯?
就是這里就足以讓人懷疑了。
看來,自己要去查查關于羅思博的事情了,說不定真的能夠查出什么蛛絲馬跡。
“靜南你與茗煙向來要好,她認識什么人會不告訴你嗎?定是你聽錯了。”洛綿一副好主子的樣子打著哈哈,將小丫鬟剛剛所講所疑都歸于聽錯了。
“是啊,茗煙也不是那種會與陌生男子往來的人,準是你昨兒歇息得太晚,今日晃了神,要是被夫人知道,肯定責備你亂嚼舌根。”
從蘭手肘頂了頂身旁的靜南,焦急得使著眼色。
靜南也終于想明白,不禁冷汗涔涔,不住地點頭:“對對對,瞧我這個嘴,怎么在洛小姐跟前碎呢!”
平日里她們幾個小丫鬟最愛湊在一起聊些家長里短,口無遮攔的。
茗煙作為主簿曹府的奴婢,若是被人傳出與陌生男人有來往,定然是要被懲罰的,趕出府都有可能,一想到這是她說出來的,靜南就一陣后怕。
幸好洛小姐向來待奴婢好,不在意這些,還幫忙兜著。
小丫鬟們在底下經常談論哪個主子好,被提的最多的就是洛綿。
不管是自己府上的還是別人府上的,她都從來沒有對奴婢說過半句重話,更別說還時常打賞下人,哪個奴婢不想跟著洛小姐呢,但這種話就在私下里說說,誰也不敢擺到明面上去。
想到這里靜南感激道:“洛小姐您對待奴婢們真的太好了,有您這樣的主子,也是做奴婢的福氣。”
洛綿不置可否的笑笑。
前世她的確如此,這一世她也是會看人對待的。
就像丹露,對她好反倒把胃口養大了,平日里偷偷拿匣子里的首飾,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畢竟洛綿也知道,她家老子娘那就是個藥罐子,普通人家養不起,為了支撐整個家,她不怪丹露的行為,這種事本來就無可厚非。
現在想想,竟是自己的錯誤。
怪她沒有正確理解主子與奴婢之間的身份尊卑。
所以從現在開始,她也不會把過多的憐憫與關懷放在哪個奴婢身上。
畢竟主子就是主子。
而奴婢永遠是奴婢。
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入了梅園深處,洛綿偶爾也會插幾句嘴,但更多的時候是沉默的聽著小丫頭們說話,靜南與從蘭也自剛才起都是聊些沒什么營養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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