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從殿內走出來,腳步都覺得輕快了許多。
她笑吟吟道:“我看她薛妃再怎么在本宮面前耀武揚威。”
身后亦步亦趨的宮女立馬道:“皇后說的是,端親王這次算是栽了,要怪也只能怪端親王做了端親王后,行事太過囂張,激起百姓的怨怒,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再偏袒。”
皇后冷哼一聲:“還想跟我家昂兒比,他算個什么東西,薛妃當年在薛府時也不過是個庶女,若不是被薛嬪召進宮,皇上恰巧探望懷孕的薛嬪,又怎么會看上她,到頭來薛嬪難產而死,肚子里的孩子也因此喪命,倒便宜了她被皇上看上,要本宮說,薛嬪的死,她若是沒從中作梗,本宮是一萬個不信!”
“可皇上待薛妃還有感情,又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就算把這件事跟皇上說,奴婢覺得,這次薛妃不一定...”
“怕什么,她薛妃之所以敢在本宮面前叫板,仗的不就是有個兒子嗎,你說,要是這個兒子再也無緣那個位子,她還能在本宮面前得瑟嗎?”
“自是不能。”
不知想到什么,皇后捂住嘴輕笑了一聲,“看著吧,好戲就要開始了。”
洛綿第四次被三哥喊回神,只見三哥表情嚴肅,看著他道:“綿兒,你老實告訴三哥,你對沈久遠,究竟有什么想法沒有?”
“啊?”洛綿低下頭,細細撫摸著手里小巧的累絲鑲紅石熏爐,“三哥說什么呢,我和沈公子之間什么都沒有。”
“我是問你對沈久遠有沒有想法?”聲音帶著一絲不耐。
這已經是洛允易第六次問洛綿這個問題了,每回都會被洛綿打岔過去,這次他說什么都不能再由著綿兒。
洛綿默然不語。
她知道三哥為何會這樣問,三哥是想確認她對沈久遠到底有沒有那種想法,她自然是沒有的,但是她如果這樣說,三哥對付起沈久遠來定不會手下留情。
就算她對沈久遠沒有感情了,可是一想到三哥或許會狠狠整治一番他,她又有猶豫不決。
說到底還是方才沈久遠在三哥面前的堅定讓她有些觸動。
明知道沈久遠娶她并不是因為喜歡她,而是無可奈何的必然選擇,她卻不知為何感覺到心中有一絲期待在其中。
洛綿向來直面自己的內心,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但是這次,她猶豫了。
她不知道對沈久遠到底是殘留著的喜歡,還是求而不得的不甘。
好像兩方面都有,又好像都沒有...
“我...我不知道。”她有些茫然道:“三哥,我不知道對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我明明想離得他遠遠的,但是他靠近,我好像也并不是很抗拒...”
現下能夠聽她說話的只有三哥了,除了三哥,她真不知道該找誰說。
以前那么堅定,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接觸,她發現又開始對沈久遠關注起來。
這種發現令她覺得恐懼。
洛允易嘆了口氣,他早就看出綿兒的不尋常了,從最初沈久遠的見死不救,到最后一次又一次救綿兒于水火中,每救一次,他心里就忍不住蒙上一層擔憂。
他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其實綿兒直到現在才對沈久遠開始有些感覺他已經很欣慰了,畢竟若是換作其他女子,以沈久遠的容貌搭救一次都會黏著不走,更不用說沈久遠屢次三番將綿兒救下來。
就連他也很納悶,動用那么多人,每次甚至讓徐公幫著找都找不到,沈久遠卻總能輕易找到綿兒的位置并救下來。
若不是他敢確定以沈久遠一個人的能力無法擄走綿兒,他都要懷疑這幾次是沈久遠從中作梗。
“你...對他到底是什么感覺?跟三哥說清楚,不然三哥幫不了你。”
想了半天,洛允易也沒想出該如何問,他對男女之間的事情,從來都不感興趣,更不知道。
當綿兒出現感情上的問題的時候,就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這也是他為什么明知道綿兒的感情出了狀況卻依舊選擇裝作不知道,只不過這一次著實是把他氣到了。
不論綿兒是否曾答應過沈久遠,沈久遠這么說出來,就相當于是在毀綿兒的清譽。
幸好當時都是自己人,與辛家二公子談過后亦知道其不是多嘴之人,便拜托辛家二公子幫忙保守秘密。
事情及時處理好,但是他卻覺得沈久遠不可姑息。
往日從大哥口中聽過關于沈久遠的事情,感覺沈久遠并不是個莽撞之人,甚至可以說是很聰明,為何在這些事情上就突然像少了根筋似的?
綿兒若是現在跟他說,覺得沈久遠不錯,他也不會放心把妹妹交給現在的沈久遠。
現在的沈久遠,沒有背景勢力根本無法保護好綿兒不說,他看得出來,沈久遠對綿兒似乎更多是志在必得而少了點感情在里面。
“這樣吧,回王府后,三哥帶你去見幾個人。”
“什么人?”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要想讓綿兒知道她對沈久遠到底是感情,他覺得不能憑外人來判斷,而要讓綿兒自己感覺到。
洛綿點了點頭。
此時的沈久遠亦帶著疑惑。
他為何非洛綿莫屬,他是清清楚楚的。
從小對名為女子的這種奇怪的人他都不是很感興趣,尤其是當他成人后,被一些女子所迷戀追捧,他非但不覺得有多得意多高興,反而覺得厭煩。
所有的女人都一樣,迷戀的不過是他的皮囊。
第一次看到洛綿的時候,洛綿才八歲,他已有十六,整整大了一輪,他把她當軒文的妹妹看待。
當他被一女子告白時,如往常一般冷漠拒絕了,那女子哭著走開他內心沒有半點波瀾,但他卻有些不好意思,這一幕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看到。
第二次見面是在洛王府上。
小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他看來著實有趣,也認出她竟然是那天看到他拒絕其他女子的小姑娘。
在荷花亭處他自覺讓了位子,小姑娘抱著糕點啃的口干,叫丫鬟拿來水,丫鬟竟私自拿來兩個杯子。
小姑娘似乎也覺得拿來了兩杯不請他喝有點別扭,便倒了水把茶杯推到他這邊,跑到荷花池邊去賞荷花。
那個時節荷花還沒開呢,分明是害羞了。
他頭一次覺得除了母親以外的女人也并不是都那么令人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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