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陸錚站在安笙面前,目光炯炯地盯著她道。
安笙點點頭,嗯了一聲,然后,略微有些不自然地笑了。
她怎么總覺得,陸錚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一種邀功的感覺?
可這也太詭異的吧?
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她的錯覺。
思及此,安笙趕緊搖搖頭,將腦子里奇怪的念頭驅趕出去。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陸錚見到安笙搖頭,立即緊張地問道。
“沒有沒有,”安笙趕緊猛地又搖了搖頭,“我很好,勞將軍掛懷了,多謝將軍。”
“沒有就好。”陸錚雖覺得安笙否定的有些急,但也沒多想。
只要安笙不是不舒服就好。
二人又相對無言了一會兒。
然后,幾乎同時開了口。
“我”
“你”
“你先說!”
“你先說!”
“那個,將軍明日即將出征,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安笙笑了笑,道。
“好,我先送你進去,這便回去。”陸錚聽了安笙的話,頷首應道。
“那就有勞將軍了。”
“沒什么,你別在意,這跟你送我的軟甲比起來,實在不足稱道,那,我這就送你進去了。”
說著,陸錚便緊張地盯著安笙。
安笙趕緊點點頭。
然后,只聽陸錚道一聲,“得罪了”,便雙手扶住安笙的肩膀,帶人翻過了面前的高墻。
乘風而上,穩穩落地,安笙這才確定,原來那些話本里寫的,也并非是假的。
當真有人能夠,輕輕松松地飛檐走壁啊。
想到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安笙不由“心酸”。
唉,真是不能比啊,這一比,她那點子功夫,簡直就不夠看了。
青葙早就等急了,見到安笙平安落下了,趕緊迎上去,拉著人,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見安笙一切無恙,青葙才放了心。
然后,轉身對陸錚福身謝道:“多謝陸世子。”
“姑娘客氣了,是陸錚該謝你們才是。”
青葙見陸錚這樣說,倒也沒再說什么。
她是親眼看著,安笙如何費力地,編織這個軟甲的。
所以,她也認為,陸錚的這聲謝,安笙是當得起的。
至于自己,她也明白,陸錚不過是順帶客氣一聲而已,她也不當真,陸錚既說了,倒也沒什么不能受的。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將軍也小心些,早些回去吧。”安笙沖陸錚笑了笑。
陸錚聞言,便定定地看了安笙一眼。
他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那一瞬間,安笙似乎看見,陸錚的眼中,好像藏著什么東西,但仔細看去,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她略有些不解地看了看陸錚。
只見陸錚沖她頷了下首,然后低聲道:“那,我先走了。”
安笙聞言,趕緊點點頭,“將軍保重。”
“我會的。”陸錚點點頭,鄭重地承諾了一聲后,終于轉身離開。
淡淡的星輝下,他一身黑衣翻飛,仿佛跟夜色融于一處。
安笙看著陸錚消失在高墻后,忽然間,心頭似乎劃過了一種,名為悵然的感覺。
她靜靜地站了片刻,才轉過身,對青葙道:“走吧,咱們也回去。”
說罷,安笙便提步走了。
“是,小姐。”青葙應了一聲,趕緊跟上安笙的腳步。
她怎么總覺得,小姐的口氣好像有些不對?
似乎是,不若方才有精氣神了。
是她的錯覺嗎?
安笙跟青葙沿著來路,又返回了玉笙居。
玉笙居里靜悄悄的。
青葙小心地撥開院門,請安笙先進去。
待安笙進去后,她才又跟著進去,然后,主仆二人合力將院門又關上。
雖然,玉笙居里其他的奴仆們,都被他們用藥熏暈了,但是,安笙跟青葙仍然不敢大意。
凡事無絕對。
到什么時候,這句話都適用。
關好了院門,主仆倆輕手輕腳地回了安笙住的正房。
輕輕叩響了房門后,青葙立即小聲道:“鄭媽媽,是我跟小姐。”
話音剛落,門立刻被打開了了。
鄭媽媽驚奇地看著安笙跟青葙,也來不及問,二人為何這般早就回來了,趕緊先將她們迎進屋里。
待安笙跟青葙進了屋,鄭媽媽小心地向外看了看,見無人跟蹤,這才又將房門關上了。
“怎么這時候就回來了?”鄭媽媽跟上安笙和青葙,急道。
她一直算著時辰呢,這會兒工夫,怕是都還沒到山上呢吧?可小姐跟青葙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安笙喝了口茶,才對鄭媽媽道:“我們倆根本就沒離開,所以才早回來了。”
青葙也附言道:“是啊,我跟小姐剛一出去,正好碰見了陸世子,所以,小姐就將東西直接交給陸世子了,這樣一來,我們也就不用上山去了,因而便回來了。”
“你說,你跟小姐正好碰見了陸世子?在哪碰見的?”鄭媽媽覺得有些奇怪。
永寧侯府都已經下鑰了,小姐跟青葙這時候出門,怎么會正好碰見陸世子?
竟有這么巧的事?
就算護國公府,全都睡得晚,可這個時辰,陸世子也不該在外頭了吧?
莫不是,陸世子喜歡夜里出來溜達,還就這么正好,溜達到了永寧侯府附近?
“陸錚似乎要查什么事,興許正好路過這里吧,也是趕巧了,正好我跟青葙出去,就碰著了,這不是正好么,倒省得我跟青葙趁夜上山了,這樣既安全,媽媽也不擔心不是。”安笙挽住鄭媽媽地手,沖她笑道。
鄭媽媽聞言,目光微微動了動,也笑了,“小姐說得極是,奴婢確實擔心您跟青葙,如此一來,倒也安心了。”
“就是說嘛,時辰也晚了,媽媽也回去歇著吧,我跟青葙收拾一下,也歇下了,明日可沒機會上山了,老夫人那頭得了信兒,臉色還不知道得如何難看呢,咱們得養足了精神,才好應付啊。”
說到這個,鄭媽媽心里又不由惴惴。
即便小姐說,她跟大師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可她仍舊擔心。
老夫人可不是好相與的,但愿,小姐明日不會受責難啊。
“那小姐歇著吧,奴婢先下去了。”鄭媽媽帶著擔憂,離開了安笙的房間。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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