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慢悠悠的喝了口菇蓉雞湯,對著陸遠山說道:“我思來想去,還是回嵊州生產為好。”
陸遠山詫異,他不由的想,是上次提出想要找個于府的丫鬟伺候,惹得夫人不開心了?可是夫人向來賢淑大方,兩人從沒為此類事情鬧過不愉快。難道還有其他隱情?
“難道夫人在此處住的不愉快?”他疑惑的問,“這是夫人的娘家,夫人”
于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我年幼時常年在外祖母家住著,很少回這邊。當年因為母親的事,和父親也不親近。你看這府里像是我娘家么?我娘家是武忠侯府,你同我議親,不就是看上我是武忠侯的嫡親外孫女,武忠侯的唯一血脈么?”
說著,她扶著桌子慢慢起身,呂姨娘連忙過來扶著,坐到旁邊的軟塌上。
陸遠山也放下碗筷,趕忙來扶,于氏推開他的手,他就順勢坐在于氏旁邊,摟著于氏說:“夫人真愛說笑,您想去哪都行,只是上次在路上出事嚇到為夫了。嵊州離這里說遠不遠,說進不進,萬一路上有什么不好,這胎沒保住,咱們不是要悔恨一生。”
呂姨娘見兩人膩在一起,連碗筷都沒收拾,就退出去了。
“那我就在這臨安尋個小院子,等月份大點,就搬過去。院子也不要多大,隨便找個二三進的小院就可。”于氏說道。
陸遠山有意見也不會這時說出來,他摸著于氏微微鼓起的小腹,笑著說:“都隨你,讓喜來去,這小子機靈,一定要找個好的宅子。我怎么看著這胎要比懷然哥兒的時候大上很多?”
“聽大夫說過,再次懷胎肚子會明顯點。”于氏笑著說:“找宅子搬出去這件事,還是麻煩你回嵊州之前給我父親說一聲吧。”
陸遠山苦著一張臉說:“原來夫人是讓我去做說客,你直接和岳父說不就行了。”
于氏聽他這樣說,立刻板起臉來:“我去肯定又是不歡而散,你直接說上京的規矩不能在娘家生產不就好了。”
陸遠山見于氏連理由都想好了,無奈的說:“那為夫就去一試吧”
于氏才又笑起來,又和他說了今晚的家宴等事情,“說是安排在了賞雨樓,我就不過去了。你帶著兩個孩子去就行了,雖說不過是去吃頓飯,可我最討厭和那幾個人碰面。”
陸遠山知道于氏說的那幾個人是她的同父異母的兄弟,說不定還包含她父親。
于氏和臨安這邊不和,這事眾人都知道,武忠侯府那邊甚至還有推波助瀾之意。他本來想于氏這次肯來于府住下,是想借此恢復關系,沒想到還是老樣子。
傍晚,王嬤嬤同秋雁給陸嬌娘換好新做的衣衫,梳了個雙丫髻,上面還綁了兩串小珍珠頭飾,脖頸和手腕也帶了珍珠鏈子,就連繡鞋上也嵌了珍珠在上面。等嬌娘收拾好,父親陸遠山同大哥陸知然早就在園子里等她了。
見她出來了,三個人便一起去了南院賞雨樓。
賞雨樓是座二層半高的八角小樓,屋檐高高翹起,二樓的窗戶全是鏤空。因建在湖中,上層又有半層隔空,是夏日避暑的好去處,若是下點小雨,便更是愜意了。
三人到了南院,穿過回廊,遠遠的便看見賞雨樓燭火通明,二樓的窗戶全都打開,圍上一層薄紗。
秋雁指著賞雨樓二樓說:“聽說是二小姐想的法子,將窗戶全都卸了下來,這樣看景色更廣闊。”
陸嬌娘聽她這樣說,仰著頭仔細看了看,果然二樓的窗戶都是卸下的。
“你是妹妹的丫鬟,怎么能稱她小姨母為二小姐呢?”陸知然一般正經的說。
陸嬌娘聽見了暗笑,她這個大哥怎么還是這么死板?虧她還以為他最近有點小孩子樣了,原來是錯覺。
秋雁呆了呆,她反問道:“那我要稱二小姐什么?小姐的小姨母?”
陸知然點點頭說:“當然要這樣喊,你還可以稱呼她為于二小姐。”
素雨也笑道:“真是個小講究,秋雁你以后可不能喊錯了啊。”
陸遠山走在前面,沒聽到后面幾人在打嘴仗。
他們來的早,外間只有幾個丫鬟,嬌娘看見陸遠山目光在幾個丫鬟身上轉了一圈才收回。她知道她這個父親生性風流,好在陸知然不像他。
嬌娘別了父親同大哥,帶著秋雁往里間走。里面已經有個婦人坐在桌前了,秋雁在后面小聲的說:“這是大夫人。”
原來是于伯忠的妻子,嬌娘記得她還有個兒子,便過去請了安,問道:“怎么表弟沒來?”
這婦人正襟危坐的守在桌邊,聽見有人和她說話,抬頭一看是個四五歲的小丫頭。她知道這是大姑姐帶了的庶女,柔聲的說:“恒兒還晚上睡的早,就沒帶出來。”
說著,連老夫人帶著群丫鬟進來了,外間也開始有人走動見禮的聲響。
眾人又起身給連老夫人見禮。
“夢娟正在安胎,夢嬋為了這次家宴也操勞了兩天,今天也累倒了,到沒這個福氣來。”連氏在主位上坐下,解釋了兩句,對著婦人說:“這邊的女眷也就我們這兩個半人,不要拘束了。”
婦人聽了連老夫人的話,更加不自在了,屁股好像是坐在熱鍋上,扭來扭去。連氏看她這樣,更加看不上眼。
陸嬌娘才不管他們婆媳兩人,于二小姐不來她更為高興。
每上一個菜都讓秋雁夾來嘗嘗,喜歡就多吃點,不喜歡就不吃。
她白天同大哥陸知然在湖里泛舟,費了一身力氣,現在正好補補。
這次家宴,外間的不知道,不過里間女眷這桌,三個人里就數嬌娘吃的最盡興。半個紅燒獅子頭,三四塊紅燒肉,兩條干煸小黃魚,最后還來碗銀魚菜心湯。嬌娘摸著圓鼓鼓的小肚子,真是舒服。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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