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還用推了下施家媳婦：“你在家有沒有聽說過什么？”

施家婆子正愣神，被一把推醒，疑惑著說：“他那兒子雖不常回來，可每次回來時，都會留些銀錢給呂老頭的，還會將小酒肆的酒錢都給結了。我嫁進來晚，還真不知道呂老頭還有個女兒。”

觀琴湊到她身邊說道：“等下你就見到了，她女兒就是大姑奶奶身邊人。”

三人又閑聊了幾句，馬車就到了西城，于二小姐還在屋里同于氏探討著頭飾衣服。

王嬤嬤直接帶著施家媳婦去了廚房。

“這里放的是米糧，這里是些青菜，水缸里的水每日都有小廝送過來，等下再給你挑個丫頭打打下手。你看怎么樣？”王嬤嬤領著她在廚房轉了一圈。

“真好，這廚房又大又干凈，”施家媳婦一會摸摸灶臺，一會看看水缸，“今晚先做些什么菜？”

“你看這廚房里有什么就做什么吧，今晚先湊合著過，等明天，你出幾個拿手菜，我再請主子們看看，咱們也列個菜單，提前一天點菜，想吃什么就做什么，主子們安排好了，咱們下人就隨便吃點就行了。”王嬤嬤又叮囑她，“你在這看著，我去給你找個幫手過來。東城離西城這么遠，你就先住下，也方便。”

董家婆子回道：“來得時候考慮到了，也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

王嬤嬤點點頭，去了后罩房，就見新來的四個丫頭在曬被子褥子，收拾房間。

她將幾人叫到身邊問：“你們在家都做過什么？”

四個丫頭里，三個低著頭，不啃聲。只有一個眼睛大大的說：“在家幫娘縫補過衣裳。”

王嬤嬤接著問：“那灶上的事會不會做啊？”

眼睛大大的丫頭期期艾艾的說：“沒做過。”

王嬤嬤失望的看著她，正尋思著指派誰去呢？

一個細細的聲音說道：“我在花姨家幫灶上燒過火。”

原來是個瘦弱的小丫頭在回話，這個丫頭是四個里面個頭最矮小的，身量最瘦弱的。王嬤嬤想了一會，她好像是那個是叫花婆子的人牙家送來的。

“你叫什么名字？”王嬤嬤問。

“沒有名字，我在家排第三，大家都喊我三丫。”瘦弱的小丫頭回話，細細的聲音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王嬤嬤又看了看其他人，另外三個丫環都深深地低著頭，仿佛地上有好看的花一樣。

“行了，就你了，三丫是吧，拿著你的行李跟我來吧。”

三丫哎了一聲，跌跌撞撞的跑回屋去拿行李。

王嬤嬤在后面無奈的說：“別急，別急。”

屋里先是傳來細細的應答聲，隨后，又被凳子撞倒地上發出的巨大的碰撞聲掩蓋住。

王嬤嬤有點后悔了剛才的決定了，這個三丫毛手毛腳的，燒火不會把廚房燒起來吧。

呸，她吐了口吐沫，好像這樣就能將剛才的想法抹去一樣。

“等下要好好囑咐董家婆子看好三丫，這丫頭也太不靠譜了。”

等王嬤嬤帶著三丫走遠，剩下三個丫頭才松了口氣。

“還好三丫跟著去了，剛來我還以為會選我去呢？”大眼睛丫頭拍著胸口說。

另兩個中的一個怪聲怪氣的說：“還不是你愛顯擺，還說幫娘縫補過衣裳，你會拿針么？”

大眼睛丫頭瞪著她說：“總比某些人連個屁都放不出來的好。”

那丫頭也不示弱，沖著她喊：“就你會放屁，臭不可聞。”

兩人差點要打了起來，另一個丫環勸道：“這院子里就咱們幾個新人，我們自己打起來，不是給別人把柄趕我們走么？”

三人這才消停。

于二小姐和于氏談心整整談了一個半時辰。

她先是從頭上的珠釵談到現在街上最新的頭釵樣式，還畫了張紅寶石頭飾的樣子留給于氏，拍著胸口保證戴出去必會光彩灼目。接著又從身上的石榴裙談到馬面裙，還抱怨說八褶的太過樸素，若是能有十二褶或是十八褶的才好看，最后還說抱怨說于府的繡房太差，連個百花不落地裙都做不好。

等于二小姐告辭時，于氏都喝完一壺茶水，吃完一碟點心了。

“夫人，這于二小姐安的什么心，你好好的午覺都沒了。”素霜抱怨道。

于氏讓她將于夢嬋畫的頭飾樣子拿來，細細的來回看著。

怪哉，她怎么知道我有半袋碎紅寶石？那半袋紅寶石是前幾年去異國館買珍珠時搭的，雖然色澤均勻，可惜又小又碎，根本沒法子做飾品，現在也不知道仍在哪個角落了。

于氏思索再三，好像沒在于夢嬋面前說過紅寶石的事啊！

于夢嬋畫的頭飾圖樣不是市面上常見的大粒寶石，而是由碎寶石組合成的芍藥花圖案。

雖然只是一張圖，也能看出做工復雜，樣式精美。只是，這么復雜的工藝，只怕一般的小店都做不出來吧。

“先收起來吧，等回上京再看吧。”于氏將圖紙遞給素霜。

“夫人，夫人，上京來信了。”素雨舉著一封信快步走進來，將信雙手遞給了于氏？

于氏忙拆開看了，信紙不厚，不過兩頁。

看完，她長舒了口氣，“太好了，金嬤嬤最快三日后，最慢五日后就能到了。”

素雨素霜聽到后，都開心起來。

素霜說：“金嬤嬤定會將灶上的董婆子帶過來，我再也不用愁給夫人熬什么湯了。”

素雨說：“夫人，金嬤嬤帶夠銀子沒有？夫人給于府送了銀票后，我們手頭都沒大錢了。”

于氏指著信紙上某一處，無奈的說道：“黃嬤嬤將接生婆都帶來了，你們說她還會忘了帶其他的東西么？”

素雨和素霜湊過頭，見于氏手指指著一句話：

特意去尋了賈婆子和郭婆子兩人一起前去，以防臨安找不到相熟的接生婆。

兩人對視了一眼，果然還是金嬤嬤周到。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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