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二小姐于夢嬋正躲在西廂房中慶幸,還好她眼尖,在西側院中一眼就看到陸遠山,早早的就避讓開了。
若是陸遠山見了她,還當她是個丫鬟,再和于氏說要她就不妙了。
到時候,惹惱了大姐,自己這一世的前程只怕要毀在這里了。
她倚靠在嶄新的團花靠墊上,撫摸著手上的玉鐲,這玉鐲還是來上京前母親給她的,說是她三哥的親事作罷,家中會盡量給她湊嫁妝,讓她多多巴結大姐,免得大姐隨便找了破落戶將她嫁過去。
于夢嬋在上京待了半輩子,自然不會怕大姐在這上面糊弄她,也沒將母親的話放在心上。
當晚夜色濃濃,也許是近離別,無端的生出些念想,她悄悄和母親吐露了自己的小心思,誰知母親卻叱喝起她。
她委屈極了,上輩子,她沒有一點嫁給姐夫的心思,卻是母親日日在她耳邊勸說,才成就后來的事。這輩子,卻是她心心念想,母親卻極力反對。
她不敢給母親細說,只是含糊的說道:“若是大姐難產,我作為填房嫁入陸家也是不錯。”
連氏大怒,說道:“誰給你出的這個主意,這是要把你往死路上推啊,你大姐現在為陸家生了兩個兒子,你嫁進去當老媽子么?”
于二小姐不知怎么給母親解釋,給我出這個主意的人正是你啊。
連氏見她面色微紅,便問道:“你是不是見過那陸遠山?”
于二小姐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回答。
連氏見她這樣,苦口婆心的勸道:“你不要看他皮相好就動了心,男人要能有擔當才行。那陸遠山靠著你大姐的外祖家才有這官身做,沒了你大姐的助力,他能保住這官位就不錯了。”
于二小姐苦笑著聽著母親勸她,真是好的壞的全讓母親說了。不過她不得不承認,母親說得對,陸遠山上輩子確實沒有再進一步,任途止步于五品官。
“可是,可是,”于二小姐不知怎么反駁母親,一狠心將上輩子母親勸她的話說了出來。“大姐嫁妝豐厚,我若是能做填房,府里就不用幫我準備嫁妝了。”
連氏連忙捂住她的嘴,像是不認識她似得看著她說:“嬋兒,這事你想了多長時間了?”
想了多久,當然是從醒過來就一直在想啊!
剛開始她等著大姐八月份時出事,難產而死,后來卻不是為什么事情和上輩子不太一樣,有了變化,大姐搬出了于府,自然也沒有出事。她不甘心,主動出擊,接近大姐身邊的呂姨娘,誰知呂姨娘卻是個沒用的,什么事都沒干成。
直接導致了現在這個局面。于氏還活著,不但活著,還又生了個兒子。
連氏看她一臉懊悔,便說:“你有了這想法,怎么不提前和我說。我們提前商議,說不定能事成,現在確實晚了。”
于二小姐目瞪口呆的看著連氏,難道,上輩子是母親出手,大姐才會命喪府里南院的?
連氏又接著說道:“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多想了,你沒在其他人面前透露過這個想法吧?”
于二小姐連連搖頭,她被心中的想法震驚,問道:“娘親,要是我提前告訴你,你會幫我么?”
連氏見她還糾結這個問題,想到不解開她心結怕她到上京還鉆牛角尖,思索了一會便說:“要是你早告訴我,我說什么不能讓她搬出于府,女人生孩子就是一腳踏入鬼門關,只要她在府內生產,我們就有辦法。”
說著,連氏一臉正色,“現在再說這些已經無用,你不要糾結此事。你大姐已經答應我,會帶你去上京,給你找一門好婆家。等你說好親事,我這邊再去給你送嫁,你從上京出嫁,你大姐定會給你添妝。她手里漏下來點就夠你用的了。”
于二小姐當然知道大姐手里都有哪些東西,那些店鋪、莊子,上輩子都是在她手中攥著的。想想那些東西,都是在后宅中安身立命的保障,這輩子就不屬于她了,于二小姐嘆了口氣。
連氏見她還在唉聲嘆氣,又安排了貼身婆子劉嬤嬤護送她到上京。還特意囑咐劉嬤嬤一定要看好于二小姐,若是她有什么異動,一定要阻止住。
劉嬤嬤得了這話,一路上將于二小姐守的死死的。
這不,劉嬤嬤見于夢嬋歪躺在炕上,便過來問道:“小姐,你午飯后出去,沒碰上外人吧。”
于二小姐正心煩著,她知道劉嬤嬤是母親派來看著她的,怕她又有什么小動作。
她又不是什么三歲的小孩子,現在到了大姐的地盤,還能傻乎乎的自投羅網么?
于二小姐一看到劉嬤嬤的那張臉,氣不打一處來,回道:“我不過是飯后消食,能碰上什么外人,你是說大姐的院子里有外人進出么?”
于二小姐住在西廂房,屋里貼身伺候的是她自己帶來的觀琴和品書兩個丫鬟,可門外還有幾個粗實的丫鬟,那些可不是她們自己人。
劉嬤嬤見她這樣說,連高聲說:“我只是問問小姐去哪了?可沒說大姑奶奶院里怎么樣。”
于夢嬋見她竟然還敢抬嗓子說話,更是生氣,“你仗著你是娘親派來的人,也敢對我無禮。我不能收拾你,還不能將你打發走么?”
劉嬤嬤卻是巴不得她將自己趕回臨安,觀琴聽見吵鬧,從暖閣中出來,勸道:“小姐,你貼身就我和品書兩個丫鬟了,留著劉嬤嬤在,我們有事也好有個商議。”
于夢嬋當然不敢將劉嬤嬤趕走,她也不過是出個怒氣,便由著觀琴將劉嬤嬤拉走了。
其實關于將來,于夢嬋也想通了。既然大姐沒死,她又和姐夫沒有糾纏。何不由著大姐給她說門親事,自己也知曉后事,最好能找個將來會發達的人,她記得三王爺的身邊有個進士,一直充當三王爺的幕僚,后來三王爺登上大統,那幕僚就搖身一變,成了最年輕的首府。她記得那幕僚是很久后才娶親的,若是能通過大姐和那幕僚搭上話,她嫁過去,也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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