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秋雁在門外聽見,推開素霜就跑了進來。“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陸嬌娘側坐在炕上,看著秋雁跪在下面,止不住的磕頭和哭啼。
“這個我可幫不了你,你是母親給我的,我帶你去求母親吧。”陸嬌娘說道:“素霜姐姐,我也不知道秋雁的娘怎么了?你帶著秋雁去求求母親吧!”
“是,小姐。”素霜原本擔心嬌娘糊里糊涂將這件事攬到自己身上,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倒是說的有理有據。便拉扯著秋雁去了正房。
“秋雁娘怎么了?”等秋雁走后,嬌娘拉著個二等丫鬟問道。
“回小姐,奴婢只知道是嬋小姐要回臨安了,好像跟著她來的人都要一起回去。秋雁擔心臨安的老夫人會怪罪她娘沒看好嬋小姐,想將她娘留在上京。”丫鬟回道。
“那這事就是秋雁自作主張?”
“這個,奴婢不知道。”
陸嬌娘想了想,還是起身去了正房。
素霜和秋雁都已經不在了。
“坐。”于氏指了指對面。
嬌娘行個禮,乖巧的做到對面,問道:“母親,秋雁來過了么?”
“來了。”于氏點點頭,說:“我讓她自己去問她娘愿不愿意留下來了。”
“母親,小姨母病的很重么?”嬌娘問道:“小姨母病后,我還沒去看過她。”
“這幾日漸漸好些了,就是不能見生人。大夫也說回去熟悉的地方會好點,臨安那邊也來人接她了,今天就回去。”于氏說著,就轉了話題。“我看秋雁在你身邊也有些時間了,怎么還是小孩子的脾氣。你屋里現在雖有素霜鎮著,可她一直這副模樣可不行。要不然,咱們再選幾個丫鬟吧。”
陸嬌娘聽于氏說選丫鬟,就想起臨安灶上的那個瘦弱的小丫頭三丫,她那雙像狼一樣眼睛,深深地烙在嬌娘的心上。
“好啊,都聽母親的。”陸嬌娘開心的說。
“等你小姨母走后,母親將西邊的幾間房子修整出來,這樣,也能給你騰個小院子。”
“母親,嬌娘不要搬到西邊去,嬌娘就要住在母親這里。”嬌娘沖著于氏撒著嬌。
“好,嬌娘就隨我住在這邊。”于氏笑著說。
等了一會,有丫鬟進來說:“表小姐要走了,在二院門口等姑娘呢?說是要送姑娘臨別禮物。”
陸嬌娘連忙跳下炕,“呀,我給忘了,母親,我去送送慧南姐姐。”
說著蹦蹦跳跳的走了,于氏欣慰的看著她,心里想著請了蔣慧南來是對的,蔣慧南生性開朗,在陸府住了一個月就將嬌娘也帶的活潑起來,看來以后要常接來小住才是。
陸嬌娘快步來到二門前,蔣慧南早就等在那了。
“小姐,來了,來了!”蔣慧南的丫鬟先看到她,高興的跳起來。
“慧南姐姐,我來晚了。”陸嬌娘喘著氣說。
蔣慧南將手中一直攥著的荷包塞到嬌娘手上,“原本是我走,你應當送我送別禮才是,可誰讓我是姐姐呢?這個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頭飾了,你可要好好收著,下次戴給我看。”
送走了蔣慧南,陸嬌娘帶著丫鬟往回走,一路上碰到很多搬著箱子的粗使婆子。
“小姐,我們趕緊回去吧,這些箱子都是嬋小姐院內的。”丫鬟緊張的說。
陸嬌娘記得這個丫鬟是她屋里的二等丫鬟,名字好像是叫什么霞兒的。
“怎么了,小姨母的行李有什么不妥么?”嬌娘問道。
“小姐,府里面都傳著說嬋小姐不是癔病,是”霞兒吞了吞口水,沒敢說下去。
“是什么?快說!”陸嬌娘焦急的問道。
“是失魂癥,聽說得了這個病就是丟了一個魂魄,以前的事全部都不記得,身邊的人全部都不認識。”霞兒緊緊的扶著嬌娘,“這人要是丟了一個魂魄,就會有那孤魂野鬼趁機鉆到失了魂魄的人軀殼里,代替了他。”
明明是夏日午后,嬌娘卻遍體生涼,小于氏生病的事情傳出來的時候,她和蔣慧南還曾議論過,當時雖然兩人都沒有明說,心里都將小于氏病重的消息算在了于氏身上。
小于氏在唐老夫人那當著眾人的面,將姐夫陸遠山拉入內室密談半響,這件事雖然后來被于氏壓了下來,可當時唐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下人卻不少,傳來傳去,也就不是秘密了。
后來傳出小于氏病重,陸遠山和于氏冷面相對,從那天開始陸遠山再也沒有踏過正房半步。
陸嬌娘甚至還猜想過小于氏會不會就這樣香消玉損,雖然這樣想有些惡毒,但是要是真的死了,好像也不是壞事。
小于氏竟然是真的生病,還是這么怪異的失魂癥。也是,母親那么好的一個人,對自己這個庶女都能做到疼愛有加,怎么會對自己妹妹下殺手,是自己想法狹隘了。
“舅母可不是個俗人。”蔣慧南的那句話又浮響在耳邊。
“我們快回去吧!”陸嬌娘對小丫鬟說道。
霞兒忙不送迭的點頭。
“去看看秋雁回來沒有,給我叫過來。”陸嬌娘一回到西廂房,就叮囑霞兒說。
秋雁早就回來了,正躲在一邊哭,她娘劉嬤嬤根本沒想著留在上京,將秋雁訓了一頓,又叮囑幾句,就趕她回來了。
“秋雁,你見到小姨母了么?”陸嬌娘開門見山的問道。
秋雁來回話前用涼水洗了臉,眼上還留著哭過紅痕,“沒有,小姐,奴婢只隔著門板和娘親說了兩句話。”
“你娘親說什么?”
秋雁想起娘親說的話,又傷心起來,哽咽的說道:“娘親說,這一別估計將來就難見面了,她讓我好好跟著小姐,伺候好小姐。”
其實劉嬤嬤說的是好好跟著大姑奶奶,伺候好大姑奶奶。當時因為三爺的親事,一念之差將她送給大姑奶奶,現在三爺的親事也沒了,可她是不能再回去了,就當她命不好吧,沒有做姨娘享福的命。
“好在大姑奶奶心善,后面的路就靠你自己的造化了。”秋雁又回想娘親的叮囑,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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