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春蕊在馨寧跟前伺候。夏蟬去了莊子幫莊子上的管事準備花宴事宜。
馨寧問春蕊:“徐媽媽呢”
“徐媽媽在房里找找鞋樣子呢,說要給躍躍小姐做鞋子”
馨寧笑笑,“徐媽媽倒是上心。”
外面有小丫鬟喚春蕊,春蕊到門口去了一會兒回來:“曉義來了。”
馨寧道:“帶去議事廳。”
馨寧進了花廳,曉義微彎了身體雙手垂在身旁,雙眼瞧著地面。
曉義行禮道:“少夫人。”
馨寧微一打量這曉義,身量適中,穿一身小廝服倒也精神。
“曉義,你可愿為我做事?”馨寧緩緩開口。
曉義仍然低著頭回道:“小的本就是侯府下人,為少夫人做事時小的的本份。”
“我要你只效忠于我。”馨寧直白道。
曉義仍然低著頭,“是。”
馨寧眉頭微蹙,“你抬起頭回話。”
曉義抬起頭,飛快的掃了一眼馨寧后垂眸。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馨寧展開眉頭,“曉義,你既答應效忠于我,我也相信你。以后,你我主仆榮辱與共。”
曉義道:“多謝少夫人信任。”
春蕊送了曉義出去后回來,見馨寧端了一盞茶在手上,用杯蓋一下一下的抹著茶水上面漂浮的一片茶葉。
春蕊道:“夫人可是不信曉義?”
馨寧抬眸,“不,直覺上我信他。春蕊,這個曉義你從前認識嗎?”
春蕊道:“嗯,三年前剛來到侯府時,有一回出門去給您買百味坊的糕點回來在大門口,遇到一個小廝為難我,不讓我進府門。是他幫我解了圍送我到二門上的。”
“后來咱們去了莊子上,有時回府遇到曉義,他都會幫助奴婢干些雜事。”
馨寧笑道:“難不成這曉義對你有其他心思。”
春蕊的臉一下漲的通紅,卻還是沉聲道:“這絕無可能,曉義看奴婢的眼神和看其他姐妹的眼神別無二致。奴婢看他是個老實的,人也活泛,才給您推薦的。您就別打趣奴婢了。”
馨寧莞爾一笑,放下茶盞若有所思,“這個曉義與一般小廝不同。”對她的態度不卑不亢,不是其他門上迎來送往的小廝能有的姿態,所以她信了他。況且徐媽媽和春蕊觀察后都說不錯。
“春蕊,當日為難你的小廝呢?后面還有為難過你們嗎?以后我再不允許有人欺負你們。”
以前自己因為對婚事不滿意,對什么事都不上心。倒是讓自己身邊的人受委屈了。
“那個小廝,后來我再也沒見過。估計是其他地方當差去了吧。”春蕊道。
第二日午后,馨寧在內室小憩。春蕊坐在廊下打絡子。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春蕊抬頭望去,是杜鵑。
杜鵑是和順院傳話的丫鬟,也是夏蟬剛發展起來的徒弟,在內院走動打探消息的。
“春蕊姐姐。”杜鵑焦急的喊了一聲。
春蕊比了個手勢,示意杜鵑小聲一些,“杜鵑,發生什么事了?”
“徐媽媽被福敏院的人抓走了。”
春蕊一驚,“什么?徐媽媽,到底為的什么?我先去叫少夫人,你等會兒一塊兒說。”
春蕊進了馨寧的床前,輕聲喚道:“少夫人?......少夫人?”
馨寧慢慢睜開眼,見春蕊臉上似有急色,“怎么了?”
“徐媽媽被侯二夫人的人帶走了?”
馨寧愣了一下,一下清醒了連忙下床,一邊穿戴一邊說道:“怎么回事?徐媽媽不是去針線房找布料,給躍躍制鞋嗎?”
春蕊道:“杜鵑來報的消息。奴婢沒來的急問,我讓她進來回話。”
“邊走邊說。”馨寧疾步出了房門。
杜鵑見馨寧和春蕊出來了,急忙迎上去:“少夫人。”
馨寧徑直往院門走去,“快說。”
杜鵑跟上在馨寧身后說道:“奴婢遠遠瞧見福敏院的嚴媽媽帶人把徐媽媽押著走了。奴婢趕緊到針線房一打聽,說是徐媽媽在針線房偷拿了云濤錦緞,人贓并獲。”
馨寧一聽就明白了,徐媽媽定是去針線房拿云濤錦緞給躍躍做鞋用的,只是被人故意拿來說事。這,是二嬸的意思嗎?
馨寧進福敏院,已經有小丫鬟進去通報去了。
一路上的下人們,看著馨寧進來都垂著頭站立在一旁,有膽大的偷偷抬頭看馨寧。
馨寧目不斜視,帶著春蕊和杜鵑一路去了正堂。到了正堂門口,馨寧見徐媽媽跪在正堂中央,另有一個穿著石青色褙子,頭上戴著鎏金釵子的夫人俯首站在一旁,手上拿了一塊布,似乎包了什么東西。高氏坐在主位上淡定的喝茶,似乎就等著她來。
“侄媳婦快來。”高氏見馨寧進來放下茶盞,向馨寧笑著招手道。
馨寧向高氏行了禮,才坐在一旁。
“二嬸......”
高氏搶聲道:“侄媳婦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先聽我說。”
“我這一早上忙的團團轉,正準備小睡一會兒,這嚴媽媽就把你跟前的徐媽媽給我扭來了,說是徐媽媽給她的孫子做鞋,卻去針線房拿了一塊云濤緞。”
“雖說這云濤緞吧也不是什么要緊的料子,可是也不能任由下人們隨便拿去自己用的。你說是不是?”
徐媽媽一直挺著腰背直直的跪在地上不語。這下聽高氏一說,不由急的抬頭望著馨寧搖頭。
馨寧望著站在一旁的婦人問道:“二嬸,嚴媽媽人呢?可是這位?”
“少夫人安,奴婢是針線房的管事,大家都喚我邢媽媽。”穿著石青色褙子的婦人跪下道。
馨寧沒理,又問:“二嬸,我想請嚴媽媽來問話。”
高氏臉上帶笑,“侄媳婦,徐媽媽是我的陪嫁媽媽。這會兒我派她去帳房了,這事情不是都清楚了嗎,叫她來干什么用呢。”
馨寧也笑道:“二嬸,徐媽媽去針線房我是知道的,也知道她拿云濤緞的用途。只這嚴媽媽恐怕不曉得,隨隨便便就把我的人拿到二嬸面前來。所以我要親自問問她。”
高氏點頭,叫身后的琉璃去叫人。
馨寧望著徐媽媽道:“徐媽媽你起來吧。”
“二嬸,徐媽媽是我的奶娘。她年紀大了,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我讓她起來。你讓嚴媽媽也起來吧。”
高氏嘴角一僵,好個陳馨寧。先斬后奏讓徐媽媽起來不說,嚴媽媽可是向你請安行禮你沒理人家,“嚴媽媽你也起來。”
徐媽媽跪的有些時間了,一時自己站不起來,杜鵑將她扶了起來。
片刻,嚴媽媽進來了。是個濃眉大眼的高挑婦人,年紀與徐媽媽相仿。她向高氏和馨寧行了禮后站在一旁。
馨寧道:“嚴媽媽,你為何要拿了徐媽媽來?”
嚴媽媽看了一眼高氏道:“奴婢今日去針線房拿夫人新做的衣服,卻看見徐媽媽在那找布料。奴婢問她,找什么布料?干什么用?她說找云濤緞給小寶貝做鞋。少夫人沒有身孕,那她不是給她自己的寶貝孫子做鞋又是什么?”
馨寧沉聲喝道:“大膽嚴媽媽,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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