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和閔夫人并肩走在回廊上,說著家長里短。高氏自然也不忘恭喜閔大人升任太師的事情,閔夫人客氣道,“是陛下抬愛。”
迎面過來了一位貌美女子身后跟著兩個丫鬟,身著鵝黃色的衣裙。裙角處繡著幾只蝴蝶,隨著女子走動翩翩起舞,襯的女子靈動雅致。
女子走到二人身前,“娘。”
閔夫人笑道點頭,對高氏道,“這是小女玲瓏。玲瓏,這位夫人是承恩侯夫人。”
閔玲瓏福身道:“玲瓏見過承恩侯夫人。”
高氏早就笑容滿面,拉起閔玲瓏的手道:“閔夫人好福氣,有這么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在身邊。”
琉璃從身后遞了一個翡翠鐲子給高氏,高氏拿起來對閔玲瓏道:“伯母一見你就喜歡,這鐲子拿去玩吧。”
閔夫人眼睛微瞇,“承恩侯夫人太客氣了。玲瓏還小,這禮物對她來說太貴重了。”
閔玲瓏聞言把手從高氏手中不著痕跡抽回來,雙手交疊曲膝道:“玲瓏多謝夫人的厚愛,只夫人的禮物實在太貴重了,玲瓏不能收。”
高氏欲要再給,閔玲瓏朝著閔夫人和高氏身后望去。
兩人轉頭一看原來是陳安寧和馨寧及王芳華姑嫂三人也出來了。
閔夫人和高氏上前行了禮,退站在一旁。
陳安寧道:“兩位夫人隨意,我們也是隨處走走。平日甚少有機會到城郊來逛逛。”
高氏早把拿著鐲子的手攏在袖子里,“王妃說得是,我侄媳婦這莊子在京城方圓百里內,怕是再也找不出如此人間仙境了。”
“侯夫人說的有理。這杏花村確實是質樸無華卻讓人流連忘返。夫人若喜歡,阿寧就留夫人多住幾日。”
王芳華和馨寧早就在旁邊抿著嘴笑了。高氏不就是想說馨寧的陪嫁莊子要比安寧的陪嫁莊子好,挑撥兩姐妹的關系么。
馨寧笑道:“我聽姐姐的,二嬸您就在這多住幾日吧。”
高氏也笑道:“我倒真想在這仙境多住幾日。奈何侯府俗事太多,我不回去不知道亂成什么樣呢。”
“二嬸平日要培養幾個得力的媽媽們才是,要不這時就能頂上用場了。”
高氏知道馨寧暗指嚴媽媽的事情,干笑道:“侄媳婦不當家不知道咱們侯府事多且雜,哪能全靠媽媽們,還得自己多操心。”
閔夫人拉著閔玲瓏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王芳華拉著馨寧的手,捏了捏。
陳安寧笑道:“也就是麻煩夫人再勞累一些日子,等世子夫人自己管家之后,夫人就可以歇歇了。”
既然你想挑事,我倒不怕得罪你,只是你怕是忘了這侯府以后是誰繼承!
高氏的笑微滯,“王妃......說得是。”
陳安寧則轉眸望向閔夫人和閔玲瓏道:“這就是閔太師的掌上明珠了?!!”
閔夫人恭敬道:“回王妃的話,正是小女玲瓏。”
閔玲瓏行禮:“玲瓏拜見王妃。”
陳安寧笑著瞥了一眼高氏道:“玲瓏小姐蕙質蘭心,日后不知要落入哪個富貴之家做掌家大婦呢?”
閔夫人道:“王妃謬贊。作為娘親我只求玲瓏以后自在隨心就好,不敢奢望太多了。”
“好個自在隨心。玲瓏小姐有夫人這么明智的母親,日后定會諸事順遂。”
“借王妃吉言。”
閔玲瓏早就羞紅了臉,垂頭盯著自己的裙角。
高氏也一旁陪笑著,攏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捏緊了那只翡翠鐲子。
幾人分開后,馨寧領著陳安寧和王芳華去了正房花廳。
一進門馨寧就道:“姐姐你一來我就想問你,昨日發生什么事了?大嫂說你被人從宮中抬著回來,御醫也跟著。”
王芳華也望著陳安寧。
陳安寧嘆道:“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被罰跪了。”
陳安寧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讓馨寧更緊張了。堂堂齊王妃,皇上的兒媳。為什么事被罰跪到抬著回來的?誰敢輕易罰她?無外乎皇上、皇后、太后。
王芳華道:“安寧你自己好好再和阿寧說一遍,讓阿寧心里也有個數。你把腿平放在榻上,來回折騰這些路,可別落下病根兒。”
馨寧一聽趕緊拿了迎枕放在陳安寧背后,“膝蓋受傷了么,我看看。”
陳安寧無奈道:“那還是叫東風進來吧,我感覺膝蓋有點疼了。”
東風聽見叫她,趕緊進來。手上拿著小檀木箱子。
陳安寧拉起裙擺,膝蓋上綁著的紗布上有了星星點點的血色。
馨寧和王芳華倒抽一口氣。
“我讓春蕊去叫大夫。”馨寧急忙說道。
陳安寧道:“不用,御醫昨天就料到這種情況,已經交待過東風了。”
東風沉穩道:“娘娘,傷口裂開了。我給您重新上藥包扎。”
馨寧前世最后一只是春蕊和東風照顧她的,知道東風是懂得藥理的,才慢慢放下心來。
陳安寧全身放松靠在迎枕上,任東風給她上藥,給馨寧說著昨天發生的事情。
昨日初五,是王妃們進宮請安的日子。
他們到皇后的殿中,皇上也在那里。
賢王和賢王妃早早來了。他們還帶著他們兩歲的嫡子。小娃娃粉雕玉琢的很是惹人愛,也會咿咿呀呀的說些簡單的話。此刻正坐在天下至尊的懷里。
見了禮之后,兩人退坐在一旁。皇帝今日似乎心情不錯,懷抱著小皇孫,陪著小娃娃說些大人不懂的童言稚語,惹的他龍顏大悅。
賢王和賢王妃臉上也掛著笑,皇后在一旁也陪著笑,笑不達眼底。
賢王妃抿著笑,目光望向陳安寧道:“齊王妃嫂嫂,最近可有好消息?”
皇上撇了一眼齊王繼續逗著小皇孫;皇后一臉期待;賢王扯了一邊的嘴角坐在一旁看戲。
齊王垂眸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陳安寧淺笑搖搖頭:“并無。”
眾人聞言,神色各異。
賢王妃狀似驚訝道:“王嫂自那年小產至今都三年了,莫不是傷了身子?”
這次眾人的目光都盯向陳安寧。
賢王臉上帶著一貫柔和的笑容,緩緩開口道:“弟妹慎言。太醫每月都去請脈,安寧的身子康健的很。至于孩子么,只是和我們的緣分未到而已。”
賢王妃輕笑道:“齊王兄莫怪,我只是關心王嫂,著急說錯了話。”
齊王不再理她,望向陳安寧。她依然淡笑不語,似乎他們說得與她無關,齊王不禁挑挑眉。
賢王朗聲笑道:“哈哈哈......王兄如此愛護王嫂,怕也是不愿其他側妃生下嫡子吧。”
皇帝放下小皇孫,奶嬤嬤將其抱走。
“老三,你比老七可還大了兩歲呢,老七都有四個子女了。”皇帝整整龍袍沉聲道。
齊王道:“父皇,兒臣不是有個女兒嗎。”
皇帝冷哼一聲,“齊王妃,可是你不允他人誕下子嗣?”
陳安寧站起來道:“父皇明鑒。臣媳雖不賢,但絕不敢阻攔其他兩位妹妹為殿下綿延子嗣。”
皇帝道:“皇后,你告訴齊王妃,前兩日柳側妃進宮來說得什么。”
皇后為難的看了齊王和齊王妃道:“那日柳側妃進宮來哭訴......說......老三媳婦你阻攔她為老三孕育子嗣。”
陳安寧一愣,柳側妃說的大概是阿寧來報信的那晚,“父皇、母后,臣媳冤枉。柳側妃所說的我知道,僅有一次,也是事出有因。其余時間,王爺想去哪位妹妹那,臣媳都從未阻攔過。”
齊王望著陳安寧說完后,摸摸鼻子也道:“父皇,王妃所言屬實,她確實沒有做那些不妥當的事。怪也只怪兒臣。”
皇帝冷笑道:“怪你?好在你還有一個小郡主。否則.....哼!你早成了笑話了。你府那些個事我也不追究。現如今,我就為你再指一個側妃吧。”
賢王的臉上的笑漸漸維持不住了,賢王妃也皺起了眉頭,眼里卻又夾雜著些許幸災樂禍。
皇后笑道:“老三,還不快向你父皇謝恩。”
齊王道:“父皇所賜,兒臣本不該拒。只是兒臣確實是想先讓王妃為兒臣誕下嫡子。”
“哐當”一聲,皇帝把手中的茶盞砸向地面。
齊王應聲跪下。陳安寧也跟著跪下,正好跪在幾片茶杯迸濺到她身前的碎片上。
皇后在一旁坐立不安,欲言又止。
皇帝陰沉的望著齊王和陳安寧不語。半晌,“齊王府一年內若再無子嗣的消息,我看王妃就把位子讓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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