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宴賓主盡歡的結束了。馨寧送走客人們,在莊子上歇了一回,和王太夫人吃了飯才回去侯府。高氏倒是和眾多客人一道走了。
回程的路上,馨寧和王太夫人同坐一輛馬車。王太夫人微笑著凝視馨寧。
馨寧摸摸臉,“太夫人,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王太夫人和藹笑道:“沒有。你的臉上潔凈無暇。”頓了頓又道:“往日里我一直想,遠兒為何非要娶一個整日里鬧得家中不得安寧的人......近來,你的突然變化我都看在眼里,無論是為什么......我很歡喜卻又擔憂。”
“今日看見英國公家的女人們,我是真羨慕啊。我的兒子兒媳婦沒有了。偌大的承恩侯府,僅遠兒,還有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多么渴望我的家人團結和睦。”
馨寧本來還輕松的心情,慢慢轉到尷尬到最后沉重起來。王太夫人是要告訴她:我們把你當做家人,你不要做出傷害和背叛我們的事情。
馨寧盯著王太夫人晶亮的眼睛,肅容道:“太夫人的意思,馨寧明白。我是世子的妻子,自然和他、和以后的承恩侯府榮辱一體,命運一共。”
王太夫人低聲笑道:“好。”深出一口氣,掀起馬車窗口的遮簾悠悠道:“今日的花宴我真是高興......上一次赴宴似乎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太久了……”
回到承恩侯府,馨寧把王太夫人送回壽康園安置好后才回和順院。洗漱完畢,上了床躺下一覺到第二日清晨。
春蕊和夏蟬輕手輕腳的在屋子里收拾,小聲的說著什么。聽到馨寧起床的聲音,兩人上來伺候著她穿戴洗漱。
夏蟬道:“少夫人,壽康園昨夜子時,突然燈火通明。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
馨寧連忙問道:“可是太夫人身體有恙?昨日怕是累到了。”
春蕊道:“少夫人莫急。太夫人身體無恙。早上奴婢剛起來,太夫人身邊的李媽媽就來了,說太夫人吩咐讓少夫人今日好好歇一日,還特意送了太夫人親手做的早膳過來呢。太夫人起的可真早。”
馨寧來到外廳里,夏蟬正把李媽媽拿來的早膳往桌上擺。
一碟子什錦蔬菜,一籠水晶蝦餃,一籠糖粉紅豆沙包,一碗桂花八寶粥,還有一碟茉莉粉晶糕。
馨寧詫異,豆沙包是甜的,粥是甜的,祁修遠的最愛茉莉粉晶糕更是甜的。王太夫人大概是想念祁修遠了吧,做了這么多甜食,還都是費功夫的。
馨寧吃了早膳,不由贊嘆王太夫人廚藝。馨寧想,王太夫人做了這么多的早膳估計也累了,不讓自己去請安,怕也是要回去歇息了。只是昨夜,到底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呢?
夏蟬剛出去一圈回來,搖頭表示還是什么也沒打聽道。馨寧暗想,太夫人的院子可真是管的密不透風呀,佩服。
四月的天氣溫暖和煦,馨寧除了月底看送進來的賬本的時候比較繁忙,其余時,事情倒不多。
馨寧出了恒順院信步游走,這侯府她其實不怎么熟悉的。
王媽媽被馨寧派去錦年閣去買絲帕去了。她想著過兩日送給大嫂帶走,就算送給大哥任上官員的家眷做見面禮也是體面的。
此時身邊也就春蕊和夏蟬的人跟著的。一路亭臺水榭,錯落有致,景致倒也不錯。
馨寧道:“山海院在哪?”索性今日無事,去祁修遠一直住的院子看看。
夏蟬道:“繞過這片假山,順著小徑到正路上,走個差不多三丈遠就到了。”夏蟬自從接了打聽消息的職責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熟悉侯府人物和地形。
主仆三人到了山海院門前,看門的小廝一驚,匆匆給馨寧行了個禮,掉頭就往院子里跑去。
主仆三人紛紛愣住了,這是怎么了?馨寧回過神來,抬步跨入院子里。
山海遠其實是個不大的院落,前面是會客的正堂及書房,后面是寢居。
走進書房,迎面是一整面墻大的書架,出乎意料的上面擺滿了書籍。馨寧看了看,有詩集史料、游記畫卷,當然,最多的還是兵書。
兩側的墻上相對掛著泛著冷光的寶劍,下方的高腳花幾上,竟各有一盆蘭花。
馨寧挑眉,這一殺人兵器配著嬌弱蘭花還挺相得益彰。
出了書房門,馨寧欲往后院起居室而去。
春蕊擔憂道:“少夫人,還要往里走嗎?這看門的見著我們就跑了。到現在進來這么久了,竟連一個仆役都不見,連張總管都沒見。奴婢覺得此事蹊蹺。”
夏蟬也皺著眉頭,“山海遠的管事張善是世子親點的總管,最是恪守職責。按說他不會玩忽職守啊。”
“所以,我才更要一探究竟。山海院......”馨寧已經進了內院。
踏進居室外廳,馨寧不禁笑了,可真是太簡陋了。眼前偌大一間屋子只有一套黃花梨桌椅。哦,看來書房要用來見人,就刻意擺設了一番。這居室么,就隨隨便便擺張桌椅了事。
馨寧又往內室走去,迎面是一張長桌,上面放著一套茶具。
視線向左,馨寧驚的倒抽一口氣。眼前的一張羅漢床上,竟然躺著一個人。
馨寧緩緩向床前移動腳步,看清楚床上的人后,馨寧驚愣在那,是祁修遠。
春蕊和夏蟬二人也看到了,不禁雙雙低聲驚呼。
床上的人似乎被吵到了,閉著眼睛皺了皺眉。隨后,慢慢睜開眼睛。
“阿......寧!”祁修遠驚異,依然躺在床上,僵硬著身子。
“世子回來了,妾身竟然不知。”馨寧冷笑道,要不是她今日一時興起來了這,還不知道他已經回來了。
“阿寧,我昨夜才回來的,我......”祁修遠望了一眼馨寧身后的春蕊和夏蟬。
春蕊拉著夏蟬退出去了。
祁修遠還躺在那,身上蓋著薄被。
“阿寧,我很高興睜開眼就能看到你。”
馨寧嗤道:“真想不到世子如此會說甜言蜜語。”
祁修遠道:“我只對我的阿寧甜言蜜語。”
“是啊,心口不一。甜言蜜語都是唬人的。”袁靜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祁修遠皺眉還要再說。麻雀的聲音隨著腳步聲傳來,“世子,可是醒了?我看見......小的拜見少夫人。”
麻雀進來就看見馨寧在屋里立著,立刻俯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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