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伊人此刻有些茫然。
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小腹處涌出一股股熱流,滾燙,黏膩,像是剛做好的番茄醬,打翻在雙腿間,讓人尷尬又無所適從。
這種陌生的感覺實在來得太過突然,以至于秦伊人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來大姨媽了?
大姨媽是誰?
哦,是暗指女生來月事了。
那她這是······來月事了?
秦伊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結論。上輩子她由于特殊血脈的關系,哪怕活了那么久,也從未體會過什么是生理期。以至于這輩子,她從未想過自己還會有生理期這種東西。
“秦伊人,你的臉好白。”李玲驚呼。
臉好白?
秦伊人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臉。
難怪她覺得頭有點暈,原來是失血過多了嗎?
對于她來說,血液就是元氣,更何況她的血脈特殊,血液里蘊藏著極大的能量。她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就算是丟失幾滴血,制作幾個平安符,都能讓她虛弱得睡上三天,可她現在卻不是丟失幾滴血的問題了。
秦伊人費勁兒地眨眼,她覺得眼前的李玲變得有些模糊,像是隔著一層蒙上水霧的玻璃。頭變得很沉重,腦中仿佛灌滿了泥漿。
遭了,她的情況不太好,先生肯定又要責怪她了。
季晗的身影在她腦中漸漸模糊,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與此同時,正躺在icu病床上的唐虎痛苦地掙扎了幾下,突然四肢僵直,再也沒有動彈。
心電監護儀發出“滴滴”的警示聲,顯示屏上的心電圖已經變成了一條直線,然而病房里面的護士和護工卻像是沒有聽見似的,一個個昏昏欲睡,仿佛下一秒頭就會點到地上。
病房外面,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的女人正朝病房里張望。她手里拿著一朵干枯的玫瑰花,那黯淡的紅和她指甲的鮮紅形成強烈的對比,一個了無生氣,一個鮮活透亮。
icu病房不同于普通病房,患者家屬不能隨意出入,只在外面看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然而這個女人卻像是已經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勾唇一笑,轉身就要離開,正好碰上迎面走來前來探視自己兒子的唐修明。
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唐修明偏頭看了那女人一眼。
“等等。”唐修明開口。
女人頓住了腳步。
唐修明轉過身去,仔細打量著那個女人的背影,竟越看越覺得熟悉。
“我見過你。”他說。
女人嫵媚一笑,風情萬種:“你不是第一個說這話的人。現在已經不流行這樣搭訕了。”
噠,噠,噠。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女人走到唐修明身邊。盡管她比起高大的唐修明矮了一個頭,但她身上自有一種很特別的氣場,讓人不得不將目光定在她身上。
唐修明也不例外。
他現在暫時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里見到過這個人,但他敢肯定,他一定在某個重要的地方見到過這個人。
“我并沒有搭訕。”唐修明語氣生硬。
女人掩嘴輕笑,她將手中的玫瑰花插到自己開到胸口處的衣領上,然后拉開手提包,食指和中指交疊,從里面取出一張名片:“雖然你的搭訕方式已經過時了,但是你這個人······卻深得我心。這大概就是你們z國人所說的眼緣。”
說完,女人將名片塞進了唐修明的上衣口袋,意味深長地看了唐修明一眼,轉身離開的時候,她胸前的玫瑰花忽然掉落了一片花瓣,接著就有一連串的花瓣飛舞到空中,像是受到了某種指引,拂過唐修明的臉,飄過icu病房,最后從走廊盡頭的窗口飛了出去。
“佐佐木·無音。”唐修明看著名片上的名字,念出聲來。
這個名字在他的腦中閃了幾下,他頓時臉色大變。再抬頭時,哪里還有那個女人的身影。
唐修明在原地佇立了一會兒,便抬腳走向病房。
病房門口站了兩個軍人,是唐修明留在這里保護唐虎安全的。他們面無表情,像門神一樣一左一右地站在門邊。唐修明走過來的時候,他們也目不斜視。
“大勇。”唐修明喊了一聲站在左邊的那個男人,那人卻沒有反應。
唐修明提高音量又喊了一聲,那人才像是突然從某個狀態回過神來一樣,下意識道:“到!大校!”
這個時候,右邊那個男人也跟著喊了一聲“大校”。
“沒發生什么事吧?”唐修明問。
兩個守衛異口同聲地答道:“報告大校,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
往常唐修明聽到這個肯定的回答,會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可今天他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
不過,還沒等到他細想,兜里的手機卻震動起來。
唐修明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又朝icu病房張望了一下,才皺著眉頭走到一旁接電話。
“如果你不能給我個交代,就別說那些廢話。”唐修明的語氣很不好。雖然他的兒子已經搶救過來了,但是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起來了。而且,就算好起來了,恐怕也參不了軍了。
他家本就是一脈單傳,唐虎是他唯一的兒子,從小就被他當作接班人來培養。可一夜之間,他的兒子成了謀殺國家將領的“案犯”,現在又莫名其妙地被人打傷進了醫院,很可能以后再也不能從軍了。
他哪里能不氣。
電話那頭的張澤剛自然是知道這些情況的,唐修明對他發脾氣,他也只能硬抗。
沉默了幾秒,電話那頭傳來張擇剛的聲音:“唐大校,或許你現在可以過來一趟。”
“查到是誰了?”
“有點眉目。”
“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唐修明也不耽擱,立馬趕向市警察局。
他要查出那個人,將那人碎尸萬段!
張擇剛在等待唐修明的時候,心情罕見地有些焦躁。
昨天,他向專案組報告了唐虎被害的事情,原本只是想要尋求合作,沒想到換來的卻是自己被留職察看的消息。他再三爭取,才換來了參與這次案件調查的權利,但如果不將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恐怕他頭上這頂烏紗帽就要丟了。
果然那位“季上將”的事,不是他能夠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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