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華容還不知道自己的底細被扒了出來,他傷重未愈,喝了一碗補湯又沉沉睡了過去。
越華容之事在這群姜家子弟眼里,除了姜元羲和姜伯庸之外,其他人只是聽了一耳朵就過了。
在姜家塢堡,如果還能被越華容玩出了花樣,姜家也不用存在了。
對這些姜家子弟來說,他們更加關心第一場考核的成績。
那天姜元羲最遲回到,可她掏出來的福袋卻不少,當時眾人被越華容吸引,大家都忘記去數她的福袋,過了兩天之后,齊宏茂才召集眾人。
“第一場考核,如果有人不能通過的話,演武場將永遠對他關閉。”
齊宏茂上來就這么一句,讓郎君們還有些嬉笑的神色肅然了。
“不過是在山林里尋找物件,這么簡單的事你們要是都做不到,趁早回去吧,別在這里丟人現眼了。”
齊宏茂的嘴很毒,反正他將所有人都給噴了,噴完之后也沒有表揚,只是平淡的道了一句,就將第一場考核的成績公布了出來。
“五娘子一共尋了八個,得了第一,還有三個福袋沒有被尋回來的,你們自己好好自省一下。”
有些郎君面上頓時流露出一種微訝的神情,五娘救了人都可以得第一?
“還有人受傷的!”
齊宏茂的目光在某些郎君面上掃過,他們頓時臉色微微泛起了一陣紅。
他們手上都做了簡單的包扎,是在尋找福袋的過程中不小心被大蛇襲擊,然后滾地躲避的時候被灌木叢荊棘給扎了手臂和身子。
“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好好休息一下,三天之后就是第二場考核,我可以告訴你們,第二場考核,將比第一場更加難。你們這些天,有空還是苦練一下武技吧,若是到時候再不小心,就不是皮肉傷了。”
齊宏茂拂袖而去,留下一地的郎君面面相覷。
“第二場的考核到底是什么,難道還會讓我們缺胳短腿?”一個郎君吞咽了一下喉嚨,面色難看。
“甭管是什么,還是乖乖聽話去苦練武技吧,只有三天的時間。”
有郎君一刻都不耽擱,徑直離開去南邊空地上練槍。
這人一走,其他人也跟著走了,姜伯庸走到姜元羲身邊,低聲問她,“五娘,你救回來的那個人如何了?”
姜伯庸很想去看看越華容,又怕自己太過心急會引人懷疑,畢竟現在越華容的身份不明,還遭到人追殺,他貿然前去探望,怕是不妥。
最重要的是,上輩子要不是姜元羲在姜家大勝之后命人建了一個墳冢,墓碑上面寫著岳氏華融之墓,友姜氏五娘立,恐怕他還不知道越華容竟然跟姜元羲有過聯系。
他當時根本沒有想到越華容這個幸臣會是姜五娘的友人,后又一細想,姜家大業還真的有越華容一份功勞。
只是當時姜五娘沒有辦法為越華容討身后封賞,只得為他建了一個墳冢。
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當年姜五娘到底是怎么與越華容成為友人的,要知道取得越華容的信任至關重要!
要讓越華容為他所用,就必須要讓越華容信任他,所以他才派長隨在都城西城候著,就是想在越華容危難落魄之時救下他,有救命之恩在,行事也好辦些。
偏偏到頭來又是姜五娘救下了越華容,姜伯庸覺得要不是他二世為人,恐怕就被這些打擊壓垮了。
姜元羲聞言,歪了歪頭,滿不在乎的道:“他那里有仆從伺候著,我們田莊這里又有大夫在,應該沒事吧。”
姜伯庸:“......”
這一瞬間,姜伯庸有一種無語凝噎的感受。
感情姜五娘對越華容沒有半點上心?
救了人回來,連傷勢都不過問一下,怎么看都不像對他看重的意思。
莫非......
姜伯庸想到一種可能。
莫非說他們兩人第一次相遇的時間地點跟以前不一樣,所以造成了姜五娘目前為止還沒有對他重視?
也就是說,越華容如今在姜五娘心中無足輕重,越華容也還沒有信任姜五娘?
想到這里,姜伯庸的呼吸微微粗重了起來。
“五哥,你怎么啦?不舒服?”
姜元羲疑惑的看著姜伯庸,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姜伯庸心一凜,想不到他只是呼吸粗重了一些,就被姜五娘察覺。
她什么時候這么敏銳了?連呼吸聲都能輕而易舉的分辨出來?
姜五娘,似乎也跟上輩子有些不一樣。
姜伯庸腦海中瞬息間就閃現過諸多念頭,明面上卻狀若無奈的敲了敲姜元羲的頭,
“你啊,把人救了回來就不聞不問的,五哥是被你如此行事弄得不知該如何言語了。”
姜元羲聳了聳肩,沒有什么愧疚之心,“救了人回來,自有人照顧他,又不用我去照顧,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應付即將到來的第二場考核。”
姜伯庸無奈的搖搖頭,似是對姜元羲沒有辦法,“你啊...我們作為主人家,還是要去看望一下客人的,這樣吧,你是小娘子,五哥代你去看看。”
姜元羲無可無不可的,應了一聲也跟著去了南邊的空地練習武藝。
姜伯庸直到姜元羲走后才露出臉上的笑容,心中那種歡呼雀躍有一種想要與人分享的沖動。
再也沒有比姜五娘親手將機會讓給他來得讓人爽快了。
姜伯庸心情大好的去了越華容的屋子。
“五郎君。”在外面守護的家仆紛紛行禮。
越華容躺在床榻上,聽到請安聲,睜開了眼睛。
就見到一個少年一臉和善的看著他,語氣關切的問道:“不知郎君的身子可有好些了?”
越華容心中一動,這是自姜五娘走之后,第一個來看他的主人家。
“容已經好多了,容心中一直感激貴府的照拂。”
眼見越華容想起身,姜伯庸趕緊阻止,“越郎君不必起來,傷重未愈,你躺著就好,若是因我之故,讓郎君的傷勢加重,庸心中愧疚不已。”
越華容眼角輕輕上挑,不動聲色的看了姜伯庸一眼,見他臉上流露出來的關切,不自覺的就將這位姜家子弟與姜五娘比較。
怎么覺得那位五娘子一點都不像小娘子呢?
她與他對話之時,處處都透著一抹冷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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