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沐白剛下電梯,就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電話號碼還沒有撥出去,已經有電話打進來。
“今晚七點,帝豪酒吧,不見不散。”低沉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飄渺悠遠,難以捉摸。
“你是……”陸沐白眸光蹙了蹙,沉聲問道。
“魏子楓。”這三個字說得擲地有聲,干脆利落,冰冷沒有絲毫溫度。
仿佛心照不宣,兩人同時掛斷電話。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他也早就想找他聊一聊了。
為了那塊本來唾手可得的地王,也為了他心愛的女人。
陸沐白沉吟了一下,撥出了葉傾城的電話。
她軟糯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把剛才他心頭的那抹晦暗一掃而光。
“葉子,我今天晚上有事,不能陪你一起吃飯了,你想吃什么,我找人給你送過去。”他的臉洋溢著溫暖的笑容,眸光中溢滿了柔情,仿佛她就在眼前。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吃點就可以了,你忙你的。”心中雖有微微的失落,但她還是能體諒他的工作性質,婉言拒絕了他的好意。
“那你自己當心點,注意安全,早點兒回去等我!”
他把“早點兒回去等我”這幾個字眼咬得特別重,這一次她聽出了弦外之意,本來晶瑩如玉的臉上,驀地浮起淡淡的緋色。
她不回答他的話,他就一直等在那頭,兩個人在電話里沉默著,彼此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葉子。”他輕輕喚了她一聲,以為她沒有認真聽他說話。
“沒事掛了吧,你忙啊。”她用搪塞的語氣掩飾著自己的羞澀,匆忙想要掛斷電話。
“今天,有沒有想我?”他的眸色一轉,遲疑了一下,執著地追問著。
“好像……沒有……唉。”她故意說道。
“真的嗎?”他不甘心地繼續追問。
“真的……沒有…………沒……想你。”她狡黠地一笑,故意在語法上小小混淆了一丟丟。
“好,好,不想,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他故作生氣地向她示威。
“唉呀你,你這人,你語文是數學老師教的嗎?”她急得直跺腳。
他掛斷電話,心中隱隱不爽。
竟然一整天的時間都不想他!從離開她開始,他的心里就一直記掛著她,工作時也心不在焉,有幾次甚至連合同都填錯了,就是因為心里一直惦記著早點回去看她,可她竟然說不想他,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等晚上回去,他一定要讓她長點記性,好好的記住他今天要求她必須想著的事情。
這是每天必須要做到的:想他,想他,還是想他!
有信息提示的聲音傳來。
她以為是他意猶未盡,話沒說痛快又發來了短信,可是打開一看,竟然是個陌生的號碼。
“親愛的傾城同學,好久不見,甚是想念,今晚一起聚聚吧,聽說帝豪酒吧晚上有演出,我們一起去玩玩如何?”
葉傾城絞盡腦汁地在腦海里搜索著,實在想不出發這個信息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思來想去,沒有頭緒,她猶疑著回了短信:“請問您是哪位?”
“啊,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你的舍友啊,大學時我還送你一本徐志摩的詩集了,你忘記了嗎?”
葉傾城的眸子立時發出灼灼的光彩:“譚歌?”
中國人真不抗惦記啊,想什么就來什么,前幾日還想到她送她詩集的事情,今天就意外接到她的信息,這可不是簡單的緣分啊!
葉傾城欣喜地撥通了譚歌的電話,她的聲音和以前并無兩樣,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唉,你呀,!”譚歌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葉傾城啊葉傾城,還和以前一樣,沖動,感性,像孩子一樣天真爛漫。
“歌啊,你現在在哪里高就啊?也不找我!”葉傾城興奮地說。
“親愛的,我怎么找你啊,你一直在國外!”譚歌的聲音里透著幾分埋怨。
“在國外連個電話都不打,自從畢業后,大家各奔東西,感情也隨著淡泊了,宿舍里的幾個姐妹,都也聯系不上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的消息。”
“好好好,怪我嘍,我不對,我向你賠罪,今晚我請客,你想怎么消費咱們就怎么消費,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好吧,7:00以后,我們在帝豪酒吧門口碰面。”譚歌笑著答應了她的請求。
葉傾城滿懷激動的心情打開更衣室壁櫥的門。
陸沐白特意為她準備了一櫥柜的衣服,她挑來選去,終于覺得那件水藍色的小洋裝比較適合朋友聚會,于是把頭發用白色的真絲巾斜斜地打了一個蝴蝶結,高高的吊起,整個人看上去既年輕俏麗,又華貴而不失清純。
打車到了帝豪酒吧,這是青城最高檔的娛樂場所,據說經常有一些三流小明星和上流社會的人在這里夜夜笙歌,流連忘返。
這種場所她不經常來,所以非常陌生。
她站在門口翹首以待,遲遲不見譚歌的影子。
不斷有人從酒吧門口出入,時不時有男人對她吹著輕浮的口哨。
她開始后悔當初答應譚歌來這種地方,站在原地,焦躁不安。
她決定先找個地方坐下來,于是招呼服務生引著她向里面走去。
抬眸張望中,她的眸光微微一漾,視線中出現的男子竟然象極了陸沐白。
那高大挺拔的身姿以及那冷冽清俊的氣質,不是他還有誰?
她的呼吸微微一窒,心臟莫名狂跳了幾下。
是他嗎?
他怎么會來這里?
是來應酬還是有別的事情?
她生怕自己出現了錯覺,加快腳步想要跟上去看個究竟,可誰知那個影子早已消失不見了。
心情慢慢放松下來,葉傾城覺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她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坐下,點了一杯雞尾酒,拿起手機給譚歌打電話。
“對不起,對不起,親愛的,路上突然出了點兒事故,一會兒就解決完了,你稍安勿躁啊。”譚歌的聲音里滿是愧疚,一個勁兒地跟她道歉。
葉傾城淡淡笑了笑,安慰了譚歌幾句,放下手機,四下環視著酒吧里的內部設施和嘈雜的環境,這燈壁輝煌的浮夸背后,有著糜糜的驕奢淫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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