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帝君要官拜徐玄大將軍?“二長老似乎不可思議。這個官位,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一直以來,徐家的三個長老僅僅只是把徐玄,紅鬼當作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一個棋子而已,沒有想到,帝君竟然拜了徐玄大將軍。比自己的地位都要高,這個是三個面色不善長老們心中所介懷的。
“若是給徐玄拜了大將軍,以后豈不是都要爬到我們的頭上了。“二長老憤怒地說,用力的將手掌拍在了身旁的茶幾上,茶幾瞬間裂得粉碎。
“的確太荒唐了,帝君太急了。徐家好不容易出了個陰將,怎么都想把他拽在手里。“三長老用著理智分析著:“大哥,就沒有勸勸帝君?“
“我如何勸?告訴帝君,徐玄現在鬼將之魄不穩定?徐家還不能完全的控制他?還是說,紅鬼殘暴無人左右,若封了大將軍,只怕生靈涂炭。哼,這兩個不都是帝君想要看到的?“大長老臉色鐵青,看來是在帝君面前碰了灰。
“那我們現在,要不要把徐玄給放出來?安放在哪間院落?“三長老猶豫的說。
“這是要的,最遲,帝君的人明日就會來宣旨意,總不能讓旁人看見徐玄被我們關在籠子中吧。“大長老無奈的說:“只要他的名字在我們手里,他就永遠都逃離不了徐家。“
“是啊,況且他的手腳上還帶著我們下了符咒的玄鐵鐵鏈,能在關鍵時候封住他的手腳。“二長老也無奈的說。
西玄的帝君逼得緊,如今,他們也沒有了別的方法。
密室里傳來了哈哈的大笑聲,在密室外守護的弟子臉上各個緊張不堪。密室的鐵門在授意之下被打了開,一步一步,伴隨著鐵鏈的聲音,身穿著紅衣的徐玄緩緩的走了出來,出現在了所有弟子的視線之中。他的衣襟仍舊微微的敞開著,他的眼神中透著淡淡的紅光,他微笑著穩健的踏在了土地之上,發出微微的顫動,他的懷里,抱著已然沒有知覺的徐香。徐香頭發散亂的,四肢無力,頭也無力的向后垂下,看那模樣,已然沒有了生機。
所有的人臉上露出了恐懼的模樣,他們都知道,徐玄,不,是紅鬼,紅鬼吃了徐香的魂魄。因為,他不是人。
徐玄走出了密室,他站在屋外,周圍閃動著火光,所有的弟子紛紛戒備的看著自己。徐玄抬起頭,看著許久不見的夜空,深深的呼吸了一大口氣息。不顧赤腳踩在雪地上的寒冷,他微微一笑,定睛的看著前方,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回來了。“
對面的屋頂上,幽幽地站著一個人影,一個白發青年正微笑的看著他,只可惜,地上的人們都戒備的看著面前的這個惡鬼,沒有人注意。
若是有人注意,恐怕只有徐玄吧。
“紅鬼,你不要太得意,你永遠逃脫不了徐家的掌控。“在徐嚴身后的徐榮華也許是看不過去,說了一句,這話剛落,徐嚴的表情就不對了。他來不及譴責徐榮華,快速的將徐榮華擋在了自己身后。
一個回頭,看見面前的紅鬼徐玄已然消失,地板上只躺著徐香的軀體。徐嚴警惕地回頭,紅鬼竟然已經站到了徐榮華的面前。
“你說什么?小子?“紅鬼直視著面前的徐榮華,眼睛中淡淡的鬼氣讓徐榮華有些踉蹌。
“不要看他的眼睛。“身后的徐嚴用力的揮出了手中的劍,紅鬼徐玄卻是一點都沒有任何的動作,僅僅伸出了手,就將迎面落下的劍徒手接住。
徐榮華的眼睛開始呆澀的看著紅鬼帶著紅光的眼睛,一點點的,徐榮華的腿腳開始不穩,似乎有什么東西要被紅鬼吸入一般。
徐嚴看著面前的情形,奮力抬腳,一腳將徐榮華踹了出去。躺在地上的徐榮華好久都直不起身子。
“哈哈,你要感謝你老子對你的救命之恩,要不然,你的命真的都沒有了。“紅鬼笑著,邊往回走,抱起了躺在地上的徐香的軀體,邊朝著前面走,邊說:“人類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啊。“
待到紅鬼的身影漸漸的看不見,徐嚴才松了口氣,走到了徐榮華的面前說:“你怎么可以如此莽撞。“
“爹,對不起,我只是。“徐榮華顫抖地站了起來,現在他還能感受到,身體里的那種恐懼之情。
“紅鬼不是一般人,是惡鬼,他若是想殺了你,怕是比碾死一只螞蟻還簡單。“
“那為什么,紅鬼現在,還在這里?“
“他,也許是在等著什么?具體什么?我也不知道。上次的角氐之戰,我看見了他的能力,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殺遍徐氏人。“若是讓徐嚴回憶,只怕他一輩子,都不會愿意回憶那段恐怖的事情,那個戰場上的紅鬼,紅光四射,猶豫地獄一般。
“是,爹爹。“徐榮華低下了頭,他以后是真的不敢,因為那種感覺,就像是從地獄里,走了一番。
太平的深夜,所有的人都進入了夢鄉。
隱隱約約,龍賢似乎聽見了從哪里傳來的鼓樂之聲,他掙扎的坐了起來,詢問了身旁的小太監,才知道是顏氏的巫使正在招婿。龍賢大驚,問道:“巫使是誰?“那名小太監惶恐的說:“是,顏氏的顏香。“
龍賢覺得意外,顏香,不是?后來才想起來,自己必定是在夢中。
想到此處下了塌,著了衣服,也許是在夢中,外頭并沒有太過寒冷。
龍賢抬頭,頭頂上是壓得沉重的黑夜,只有繁星幾點。
周圍并沒有多少人,龍賢順著這響起的鼓聲,走到了祀天殿門口,只見那一面巨大的鼓上,一抹紅衣的顏香赫然的站立在那面大鼓之上,紅色的抹衣,艷麗的紅唇,還有額間的那點紅色朱砂,在黑夜中如同天上的月亮一般耀眼。
龍賢不由自主的停在了那里,看著顏香光裸著腳,輕巧地在大鼓上點著,拍著,跺著,發出不同富有節奏的鼓點,她的腳踝上,手腕上戴著的鈴鐺在鼓點中間點綴著清脆的鈴聲,她白皙的肢體,烏黑的青絲,在旋轉,跳躍。頭頂的蒼穹跟著鼓點時而擴大,時而變小,時而旋轉。天空中發著嗡鳴之聲,不絕于耳,卻有不震于耳。
龍賢站在原地,周圍空曠無人,天地之間,唯有那雙明目皓齒在對幽深的看著自己。
那是顏香,還是天命?
龍賢不由得向前踏步,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一切都是夢,果真是夢,但是這個夢想對自己說什么?
龍賢不由得下了塌,著了衣服,阻攔了欲隨之前往的太監,獨自一人,踏著積雪,走向了祀天殿。
他僅僅只是想看上一眼,那夢中的場景,卻不想,越接近祀天殿,竟然越能聽見那清晰的鼓點之聲。
咚咚,咚咚咚。竟跟夢里一般,拍抹,踏。不同的鼓點聲組成了一首莊嚴的曲調,在天地之間回蕩,似乎在召喚著什么。
龍賢的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在轉過小道的一瞬間,他看見了跟自己夢中一樣的場景。
那身穿著紅衣的女子,手上,腳上綁著鈴鐺,她靈巧的身姿在蒼穹之下無限的旋轉。周圍淡淡的藍光從她的身體中鉆出,慢慢的飄蕩上了天空。
這樣奇特的聲音,明明響亮,周圍卻沒有人有著任何的反應,沒有人醒著,似乎都在更為深沉的睡著。
而這個舞蹈和這個音樂,更像是在召喚著什么一般。
這個場景,似乎跟記憶里的場景慢慢在重合。
那個時候,只記得自己仍舊年少,年少還未見過那一見傾心的顏香。
那個時候,自己在房間里,塞著耳朵,抄寫著夫子吩咐的文章,迷糊的睜開眼睛,已然是半夜。
他偷偷的打開了窗戶,想要溜出去,卻發現門口的守衛還有太監宮女,都已然睡著。
他覺得奇怪,但沒有多想,一個人游蕩在皇宮之中,卻不想看見了自己的父皇。
一襲黃衣,在猶如墨洗過的天空之下,一襲紅衣,兩色相交,格外明顯。
自己的父皇也是站在自己的位置,那鼓上的紅衣也在跳著跟現在一樣的舞蹈。
6歲的他覺得有趣,小心的蹬到了自己父皇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才發現,他也跟自己一樣,塞著耳朵。
龍賢永遠記得,自己父皇當時看見自己的神情,雖然是微笑的,卻是無奈而悲傷的微笑著。
后來的龍賢知道,那是顏氏的舞蹈,是巫使的舞蹈,是用來祈求上天的舞蹈,是用來告兆天命的舞蹈。
她們在尋求著自己看不到的答案,在問詢者自己想要的答案,在懇求上天,賜予其命中的男人,能夠生下顏氏的子嗣,生下上天任何的下一任的接班人。
等到那驚鴻一瞥后,愛上了顏香之后的龍賢,才能夠體會,自己的父皇,看著自己心愛的人,祈求的男人,卻不是自己的感覺。
是心痛,卻又無能為力的。
若是此事當真發生在龍賢的身上,那三天三夜,自己必定借酒澆愁吧。
想到此處的龍賢不由得哀嘆,可就是這聲哀嘆,讓他皺起了眉頭,聽著這個聲音,自己竟然聽得到這個聲音,他恍然大悟的抬起頭,看著臺上那同樣停止了舞蹈,注視著自己的少女。
天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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