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氏這話,顧維楨的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這是怎么說的,帖子不是前幾日就送到了嗎?當時馬夫人并沒有說她今日不在家啊?”
“可不是如此!”劉氏也緊皺著眉頭,“當時你祖母和秉哥兒媳婦也是這樣想的,便讓百靈下車對那門房道,我們侯夫人找他們家夫人有重要的事,是關于他們家和我們家三房的事,讓那門房進去看看,他們夫人回來了沒有。”
“后來呢,他們讓祖母進去了嗎?”顧維楨問道。
劉氏沉著臉道:“那門人一聽是我們家三房和他們家之間的事,就像已經聽明白了一樣,立刻便換了一副客氣的嘴臉,讓你祖母和秉哥兒媳婦在門口等著,他自己則馬不停蹄的跑回了府內,要向他的主子稟報。”
顧維楨聽到劉氏這一番話,不可置信的問道:“難道他們就那樣將祖母和大嫂放在門外等著?”
也不怪顧維楨不敢相信馬家的做派,京城的大戶人家,關系錯綜復雜,多多少少有些禮尚往來,即便關系再疏遠的人家,只要是正經主子拜訪,不是派的小廝婆子等下人,顧著面子都會將人迎進家中,然后再做計較。
顧候夫人和顧家大少奶奶,坐的馬車上有定康候府的標志,婆子也上前說明了顧候夫人的身份,且顧家早在前幾日便已經送了帖子去馬家,言明今日上門拜訪,當時馬家可并沒有說什么推拒的話,這也就不存在馬家門人沒有認出顧候夫人的身份一說,既然馬家門人對顧候夫人的身份是清楚的,還敢將一位候夫人攔在門外,這種事情顧維楨不相信是一個下人私自做出來的。
不是下人擅自做主,那么就是主人吩咐下來的,下人照令行事,可是馬家為何要如此做?顧維楨一時之間心里亂糟糟的,什么也想不出來,只得按捺住那股煩躁,問劉氏,“娘,那最后祖母和大嫂被請進去了嗎?”
劉氏的臉色仍然很難看,不過還是點頭道:“馬家門人將你祖母和大嫂請進去了,不過她們連馬夫人的正院都沒去,直接被領到了外院的待客室,馬夫人在那里見的你祖母和秉哥兒媳婦,只僵著一張臉,連笑也沒笑一下,客氣話也沒說幾句,就更別提解釋一下他們府門人的不當行徑了,只開門見山的問你祖母是不是為三房和他們家大公子的那樁事來的,不等你祖母應答,那馬夫人卻道,若是你祖母她們今日不上門,她近日也會將她約出來,將那樁荒唐的親事解決了。”
顧維楨眉頭微蹙,即便她沒有到場,聽劉氏如此說馬夫人的行徑,也越來越覺的蹊蹺了,即便馬家現在再看不上三房,可是三房畢竟是定康候府的一房,且現在去與她交涉這件事的是定康候夫人,再怎么說,馬夫人也不該將話說的這么絕對,這么的不留情面,這不是在下三房的臉,而是在下整個定康候府的臉,顧維楨以前在各種宴會上也見過馬夫人幾次,知道這位大理寺卿的夫人雖然很是勢利了一些,可是卻不是個喜歡口出狂言的人,且不說定康候府是世襲罔替的侯爵,僅僅憑著她的父親顧邦辰,也是三品大員,并不比馬大人的官職低,如此,那馬夫人為何還會如此行事,這件事背后肯定有很大的古怪。
劉氏見顧維楨陷入了沉思,想著反正也說了,便索性將自己從俞氏那里得來的訓斥,和從秉哥兒媳婦杜氏那里打聽到的細節一股腦的都告訴了顧維楨,“你祖母聽了馬夫人那番話,又見她那番做派,心中也覺的古怪的很,不過話趕話已經說到了那份上,你祖母也只好順勢將五丫頭和馬大公子的口頭婚約解了,說是五丫頭又回了望青城,也不知什么時候能夠回來,不能耽誤了馬公子,那馬夫人不但二話沒說的同意解除婚約,且還立了字據,說是口說無憑,若是以后他們家大哥兒娶了妻,我們這邊又不認帳,反咬他們一口,給他們家大哥兒安上個背信棄義的名聲,那他們家就吃了啞巴虧。”
本來亂糟糟的心,在聽到劉氏說馬家如此堅決的要和顧冬雪解除婚約,顧維楨的心思又稍稍活了起來,馬夫人如此做派,很有可能只是太過嫌惡三房,想要與三房解除這門親事,只是又不好主動開口,這才將氣發到了整個定康候府上面,而祖母俞氏只不過是受了三房的無妄之災罷了,這樣想著,顧維楨的心情又好了不少,她本來是既聰明又城府很深的姑娘,這樣的事,在以前,她應該很能想出些有用的道道的,可是現在一門心思陷入了情愛中的顧維楨,那些聰明和城府似乎也隨著這份情愛而減弱了許多,只想她愿意想的事情。
劉氏看到顧維楨因為聽到了顧冬雪和馬大公子成功解除了婚約的消息而露出的微微歡喜的神色,喉頭不由的一哽,半晌沒有再說出一句話,直到顧維楨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急著追問道:“娘,那最后祖母說了嗎?”
劉氏面無表情的道:“說什么?”
顧維楨絞著手指,咬了咬嘴唇,“娘,你知道的,還這樣問人家,就是就是那個事嘛!”
劉氏在心中重重的嘆了口氣,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放在炕幾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將顧維楨嚇了一跳,劉氏面無表情的道:“那是你祖母,即使在那樣的情況下,為了你,她還是舔了張老臉提了你和馬大公子的事,若是當時換成是我,我是絕對不會再提那件事的,免得受一頓早已能預見的奚落。”
劉氏雖然沒有直接說出顧維楨和馬大公子的結果,可是后面那句話已經明確說明了俞氏在馬夫人那里沒有討得了好,還被奚落了一通。
“娘,你怎么能這樣說,你怎么能用這種語氣說祖母!”顧維楨不敢置信的看著劉氏,“娘你到底怎么了?”
劉氏深深的看了顧維楨一眼,“楨姐兒,你祖母沒有想到這件事中的不對之處,沒有看到這其中的嚴重程度,難道你到現在也沒有發現?你的那些聰明才智都去哪兒了,難道真的被那馬文濤沖昏了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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