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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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水畫中游書名:
蒼郁翠山上,明晃晃的燈火中,人影急速的流動閃避著,廝殺聲頓時響徹了半個昆行山。
劍尖滴著鮮血,衣裳上的血干了又濕,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一整夜的廝殺,血流成河,山寨再不復之前的整齊有序,地上鋪滿了人。
“特么的,終于結束了,累死老子了。”
當黎明的一縷薄光慢慢升起時,人高馬大的管峰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往后一倒,粗著嗓子道:“累死老子了,這么多人。”
林英俊也坐在地上,喘了幾口氣道:“昨天晚上正是他們交接的時候,人比往常多了一倍多,幸虧秦把總命令我們包抄,否則說不定就有人逃脫。”
聽到林英俊夸獎秦敘,管峰卻像比夸了他自己還要高興和洋洋得意。
“那是,廣淵可是料事如神。”
“你又在給我帶什么高帽子?”
管峰話音剛落,就聽到從身后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在這黎明的山間,顯得悅耳至極。
管峰和林英俊紛紛轉頭看去,就看到穿著黑色勁裝的秦敘從后面走過來,身后還帶著幾名兵士,正是這次跟著剿匪的**品武官們。
“我可不是給你帶高帽子,我說的可是實話。”管峰道。
“你再怎么奉承我,我也不可能給你開后門,這些都給我清理干凈了,打掃戰場的活不要我教你吧?”
“我和林把總一起吧?”管峰看著林英俊。
“嗯。”秦敘點點頭。
林英俊倒是愣了一下,他本來以為這樣掃尾的事,并不需要自己一個把總來做,這次跟來的還有好幾名驍騎尉和巡檢,秦敘大可以吩咐這些人帶人做。
只是秦敘吩咐了,林英俊也不得不服從命令,畢竟這次剿匪任務是以秦敘為首的。
即使他二人官職一樣,可是軍令如山,他若是不服從秦敘的命令,便是違反了軍令,在這里秦敘便可以將他處置了,畢竟還有這許多人作證呢。
林英俊老老實實的和管峰一起打掃戰場,其他人則是指揮著兵士們將從山寨里獲得的箱籠裝進馬車中,然后帶回衛所。
“廣淵,林大人恐怕不服氣的很。”陳把總笑道。
秦敘看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會憋著不問呢。”
那陳把總搖搖頭道:“你知道我的,最不會說話的,之前在山下,那么多人在,管峰又和林大人一向不和,我若是再多說,說的不對,可不麻煩?”
“所以現在只剩下我們二人了,你就敢說了?就不怕說錯話了?”秦敘笑問道。
那陳把總搖搖頭道:“我四十歲了,你才十九歲。”
“所以呢?”秦敘不解。
“可是剛才我們二人的談話,聽起來你像是我的長輩。”陳把總無奈道。
秦敘微微一愣,恍然失笑,陳把總卻被他笑的頗不自在,并有一種自己挖坑埋自己的感覺,忙擺手笑道:“是你太過沉穩,太有本事了,我自嘆弗如。”
秦敘也不和他再多糾纏這個問題,只道:“我既然吩咐了林把總,他服氣也得做,不服氣也得做。
既然想要分得功勞,又怕事怕死,那就不能怕失了面子,這世上哪有不勞而獲的事情。”
陳把總看著秦敘清俊的面容上一派堅定,即使一夜未睡,又經過了一夜的鏖戰,他卻并沒有顯出絲毫疲態,心中暗自想著,“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
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既做了自己想做該做的事,卻也沒有太過壓抑自己,外人看來,既有淵渟岳峙的風骨傲氣,卻也不乏果決多智。
這邊如火如荼的戰斗之后,便是有條不紊的收尾。
大寧京城,皇宮,太寧殿
“福喜,今天是三月十三了吧?”
大寧當今天子長寧帝放下了御筆,問自己邊最得力的太監福公公。
福公公心中一凜,忙躬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話,今天是三月十三。”
“唉……十七年了。”長寧帝嘆了一口氣。
福公公只躬著身,一句話也不敢答,他也知道此時的皇上并不需要他答話。
就聽到長寧帝繼續問道:“聽說肖家那邊已經給肖四姑娘相看了?”
福公公聽到此話,心中咯噔一下,暗道這事難道皇后娘娘沒有跟皇上說,否則皇上就不會是這種語氣了。
福公公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不過還是極力鎮定下來,恭敬的回道:“回皇上的話,據奴才得到的消息,肖家是給肖四姑娘相看了,正式相看是從今年年初開始,可是據打聽來的消息,去年下半年肖二老夫人就有這意思了。”
“都有哪些人家?”長寧帝問道。
“回皇上的話,據奴才所知,去年下半年肖二老夫人看中了四家公子,準備在這四位公子中挑出一位來。
這四家分別是大理寺卿馬大人家的大公子,吏部尚書劉大人家的大公子,永定候府佟家三公子以及禮部尚書封家大公子。”
福公公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就聽到上方的長寧帝云淡風輕的“哦”了一聲,又繼續問道:“那后來呢?選中了哪一家?”
這聲音這語氣讓人聽不出一絲不悅,外人聽起來反而像是皇上在關心小輩們的婚事,可是在皇上身邊待了幾十年的福公公可知道,皇上越是這樣漫不經心云淡風輕,心中的怒火卻越是滔天之勢。
“回皇上,后來馬大公子定了安成候府的三姑娘,劉家的姻親定康候府又被抄家流放,這兩家便被肖二老夫人放棄了。
所以今春只相看了永定候佟家三公子,至于禮部尚書封家似乎婉拒了肖二老夫人的請求。”
“這個封樂言倒是有幾分眼色,難道他就不怕得罪了承恩候府?”皇上似乎頗有興趣的問道。
“這個……奴才也不知。”福公公為難道,即使知道也不能說啊。
“還有馬立祥,你說他是知道提早做了準備,還是誤打誤撞的?”
長寧帝又問道,殊不知福公公內心已經是淚流滿面,他心道:“皇上啊,你能不問奴才這些事嗎,您這樣問,是想讓奴才說呢,還是不說呢?”
似乎猜到了福公公內心的糾結,長寧帝大手一揮,“你說,恕你無罪。”
到這地步了,福公公心知不說也不成了,只得道:“以奴才所見,馬大人應該是一知半解。”
“一知半解,這倒有些意思。”長寧帝淡淡的道。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