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顧妹妹,是我的不是,剛才帶兩位夫人去更衣了,你不要見怪。”
王氏悄悄走到顧冬雪身邊,小聲的帶著歉意的道。
“王姐姐這是說的什么話?王姐姐是主家,今天自然忙的很,怎么能緊著我一人。”
說著,顧冬雪輕輕一笑,帶著幾分狡黠道:“范夫人待我很和善,我并沒有吃多少虧。”
“這就好。”
王氏微微松了一口氣,“我們家爺說了,廣淵早便與他打了招呼,讓我在今天多照應你一下,雖然他不說我也會照應的,只不過若是你今天被人為難了,廣淵可不怪我們夫妻?”
顧冬雪微微一愣,她倒沒有想到王氏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更沒有想到秦敘會特地與范大公子打招呼,讓王氏多照顧自己。
心中有暖流淌過,可是更多的卻是想要自立起來的決心。
以后這樣的事還很多,自己總不能每次都要靠人照顧吧。
王氏似乎看出了顧冬雪的想法,她輕笑道:“妹妹不用擔心,只要廣淵有前程,這些都不是問題。”
又湊到她耳邊小聲的道:“所謂夫榮妻貴,夫妻一體,大致就是這個意思。”
顧冬雪輕輕點了點頭,夫榮妻貴,那也要夫榮之后愿意給妻貴才行。
一時來到了范府的后花園,入目的是姹紫嫣紅一片,幾條羊腸小道也早已被扶疏的花木掩映住了,范夫人和幾名相熟的夫人去了花園中的涼亭內。
范夫人笑著和章夫人道:“我們這些老胳膊老腿的,還是去坐著歇歇吧,你們年輕人在花園內逛逛就是。”
最后一句話是對王氏和曹氏說的,“好好招呼客人。”
王氏和曹氏躬身應是,帶著包括顧冬雪蘇佳在內的年輕媳婦姑娘們在花園內隨意的走著,一邊走著一邊為眾人介紹著沿路的花草。
“這是豆綠,這是魏紫,這是晨紅,這是姚黃……”
王氏熟練的為眾人介紹面前的幾個或開的綠的或開的紅的或是粉的花卉。
蘇佳看著面前這些開的熱鬧的花兒,很是歡喜,忍不住問道:“大少夫人,這些都是牡丹嗎?”
王氏一愣,隨即笑道:“是啊,這邊都是各個品種的牡丹,你看,那邊是芍藥,那邊是杜鵑……”
蘇佳便順著王氏的手指方向看過去。
就聽到“噗嗤”一聲笑,打斷了王氏的介紹。
王氏顧冬雪蘇佳以及其他人皆尋聲望去,就見到與好幾名年輕夫人站在一起的一位穿著藕荷色纏枝蓮花揹子,下著湖色月華裙的年輕婦人正捂著嘴,剛才那聲笑聲似乎就是她發出的。
見眾人都將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有人已經問道:“鄭二少夫人,怎么了?有什么高興的事情。”
那鄭二少夫人聽到有人問話,忙笑道:“沒事,我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之前問話的夫人又問道,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鄭二少夫人看了蘇佳一眼,又將目光移到顧冬雪身上。
雖然鄭二少夫人面上一直笑盈盈的,但是顧冬雪心里卻是一凜,她有一種感覺,這位鄭二少夫人來者不善。
心里剛剛出現這樣一個念頭,就聽見那位鄭二少夫人笑著用略帶疑惑的語氣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聽說蘇二姑娘和秦少夫人都是出自書香門第,我雖然出身行武之家,但是也曾聽聞書香門第的姑娘自小都是在琴棋書畫的熏陶下長大的,皆是腹有詩書氣自華,怎么,我剛才竟然聽到蘇二姑娘問出這么一個簡單的問題?
不知是蘇二姑娘太過謙虛呢?還是我之前聽聞的有所偏差,或許只是蘇二姑娘和秦少夫人是特例?”
蘇佳臉色漲的通紅,而在場的其他人則在想著剛才蘇佳到底問了什么問題。
有沒有聽到的,還向身邊的同伴打聽,“哎,剛才那位蘇二姑娘到底問了什么?”
有人就悄悄的答道:“她問豆綠魏紫晨紅姚黃是不是都是牡丹?”
“哦。”有人就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
蘇佳自小性子活潑,愛玩愛鬧,于讀書識字上沒有多大興趣,對于女紅針黹也學的馬馬虎虎,很多姑娘家愛的花兒草兒,她也不甚感興趣。
小時候玩的經常是打陀螺,帶著丫鬟小廝出去逛街,甚至還曾經上樹掏鳥窩,倒是有幾分男孩子氣,再加上她有兩個脾氣甚好的哥哥,她常常跟著他們身后玩,性子養的就有些粗啦啦的。
只是近幾年因為年紀漸大,才稍稍安靜一些。
她對于這些花兒草兒不甚清楚,顧冬雪一點也不驚訝,可是沒想到這位她們并不認識的鄭二少夫人卻拿這一點嘲笑蘇佳。
“這位是鄭指揮使家的二兒媳婦。”
劉氏小聲的在顧冬雪耳邊提醒道,顧冬雪在腦中回想了一下,自己與這位鄭家的二兒媳婦似乎并沒有什么交集,難道是蘇家與她有怨。
“不知鄭二少夫人說這番話是何意?我竟不知,什么時候坦率誠實也遭人詬病了,圣人尚有言,‘不知為不知,知之為知之,是知也’。”
“且人無完人,佳姐兒對花卉了解的比較少,便坦率的問出口,這種不懂便問,難道不是好品質,為這樣的事嘲笑于人,我卻不知鄭二少夫人是抱有何種心思?”
“且因為佳姐兒一句誠實的問話,竟然牽扯到了整個大寧朝所有的讀書人家,這也未免太過夸張,我不知鄭二少夫人是不是對整個大寧朝的讀書人家抱有什么誤會,才口出此言的。”
對于楚夫人那樣算是長輩的人,顧冬雪無論是從身份還是輩分都無法直接開口懟回去。
但是現在,這位鄭二少夫人,雖然是鄭指揮使的二兒媳婦,但是顧冬雪已經想到了這一號人物,鄭指揮使有三個兒子,鄭二公子鄭濤在寧北衛衛所任八品的驍騎尉。
顧冬雪之所以對鄭家的事有所了解,卻是因為她知道張水兒就是被這位鄭二公子給納進府里的。
對于鄭二夫人的無故挑釁,雖然她的話聽起來是說蘇佳的,但是她在最開始的時候,便以讀書人家,以及秦少夫人這兩個詞將自己也帶了進去,若是她仍然是沉默以對,未免被人看成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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