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陸七笙答應的干脆利落,沒有一絲留戀,眼角一閃而過的晶瑩光芒被她咬著唇硬生生壓下去。
她走了。
其實周怡人根本不必拿出那些東西,她也會走的。
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是愿著他好的,盼著他好的。
放棄有多艱難,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吧。
她一直走,背影看起來似無比灑脫,只是肩膀那不經意的顫抖,出賣了她所有的偽裝。
心痛如絞,炙熱的眼淚一直不停不停的流下來,陸七笙用力地抹著,不愿自己在最后的時刻如此狼狽,可手心,手背都盈滿淚水,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
她使勁地咬著唇,直到破皮出血,也不肯讓自己哭出聲。
她對自己始終最狠。
秦辛逸,秦辛逸,秦辛逸。
腦海里一直循環念著他的名字,想著他的臉,他的聲音,貪戀地想再見他一面。
可是不能,她知道如果看見他,她一定就舍不得走了。
大衣兜里的手機鈴聲一直響個不停,透過縫隙散發出的微弱光芒灼傷她的眼睛。她不敢低頭,更不敢去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
她擦著眼淚,狠心的伸手放入兜里,長按關機鍵,不一會,手機終于安靜下來了,而陸七笙也終于掩住嘴巴,在路邊失控痛哭起來。
曾經深夜里最無助的時候他的陪伴,最難過的時候他給的炙熱擁抱,最冷的冬天里被他緊緊握住的手,往后都不會再有。
今后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愿我們生生不見,歲歲平安。
打完電話,舒然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2340分了,就快要到凌晨了,可是屏幕上還是沒有出現某人的來電。
她從十點等到現在,原本以為她這么晚回家,他應該會打電話來催,可是一如相反,平靜的很。
直到現在都快凌晨了,只有陳媽打電話過來詢問她是否回家,用不用準備夜宵。
夜已深,舒然自然不會勞煩上了年紀的陳媽,只是答了幾句就催她早點休息了。
陳媽以為舒然跟秦現這么晚歸是一起出去了,所以就也沒想多,放下心去睡覺了。
剛爬上樓梯,大門輕輕一聲響,陳媽回過頭,就發現秦現帶著渾身沾著血腥回來了。
而身旁,空無一人。
陳媽焦急慌忙的從樓梯上跑下來,看見他大衣上全是血跡,嚇得腿軟,以為是他出了什么大事。
她被他這滿身血腥味嚇得臉色蒼白,顫抖著聲音激動道:“少爺,您這是怎么了啊?”
秦現安好無恙的站在一旁,表情始終淡淡,看不出情緒,只聽他解釋道:“我沒事,這不是我的血。”
陳媽才終于松了口氣,原來是虛驚一場。
秦現脫了沾滿鮮血的大衣,隨意擱置在一邊。聽見整個家里空曠曠的,沒有一絲多余的聲音,好似少了平日里的溫暖熱鬧,才突然發問,“夫人呢?”
陳媽也疑惑,“夫人不是跟您一起出去了嗎?”
秦現這才明白,原來她不是睡著了,而是還沒回家。
他立馬又往外走,陳媽見他剛回來不到一分鐘又要出去。外面天氣冷,衣服也不穿,只一件薄毛衣,剛忙跑到屋內拿了一件新的大衣,繞而復返,秦現已經開車走了。
陳媽嘆了口氣,嘴里的熱氣彌漫在漫天飛雪里,氤氳成一股白霧。
“哎,這一個兩個孩子,真不讓人省心。”
語罷,她又拿著衣服退回屋里,輕輕關上門,上樓休息去了。
一路上,秦現都在打舒然的電話,只是耳邊一直傳來冰冷的公式化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啟用來電提醒功能………”
秦現煩躁不安地簡直想砸手機,這大半夜的,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電話也不接。
輕滑屏幕,他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嘟了一聲便被接通,清冷的聲音隨之響起,“查一查少夫人今晚去哪里了。”
“是!”
而這廂,舒然剛接完電話,就發現手機電量已僅剩百分之1,還沒來得及打電話給秦現,屏幕一暗,就自動關機了。
舒然無奈的放下手機,揉了揉干澀的眼淚,發呆似的望了望窗外。
算了,反正也要回家了。
她一路緩慢地向北開,夜已深,天空中還飄著細雪,凋落在身側的車窗前,一朵朵白色的花瓣被路燈照耀,美的不像話。
這寒夜里,舒然突然也覺得享受,打開車載音響,午夜的電臺女主播聲音輕柔,講述著一段浪漫的愛情故事,伴隨著安靜的鋼琴曲,縈繞在整個車廂里。
舒然一邊聽,一邊認真的開著車,這條路很長,會途經舒然家,所以舒然特地減速行駛。
自從搬進秦家,舒然還沒回家過。在車里遠遠看見整個小區居住樓大都暗著,只有路燈還在低低地照耀著。
應該是睡了。
舒然突然有點想余余,想捏捏他的臉,帶他去買玩具。有點想哥哥,小時候總是帶她到處吃喝玩樂,保護著她。也有點想…媽媽……
大概是夜晚總是催人思緒繁多,舒然晃晃腦袋,努力不讓自己沉入舊回憶。
她又繼續向前開,很多店鋪已經關了,只有幾家夜點還有24小時便利商店還開著。
年少時她就愛跟哥哥大半夜跑去便利店買吃的,那個時候在長身體,家里的晚餐比較早開飯,大多時候到半夜兩個人就餓得不行。
舒母買的面包蛋糕他們又不愛吃,覺得冷冰冰的,難吃死了。
大半夜就該吃點熱乎的,所以兩個人偷偷穿著睡衣跑下樓,相約著去小區外不到兩百米的便利商店里買關東煮和熱乎乎的奶茶。
(天津)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