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了,寧老師覺得再待在這里也沒事可做,學校里還要監考,自己得回去,還得給林幼玄辦補考,她清白無辜挨打考試也錯過去了,到時候跟高一教導主任說說,讓她補上考試。
寧老師看著幼玄對她說“幼玄,你身上有傷,就先在這里住著,等傷好了再回家,要不然家里人心里會難受的”,老師說的沒錯,自己本來也在顧慮這個,一時又沒地方可以去,剛要點頭答應老板娘過來拉著幼玄的手,“你就安心在這里住,我會照顧好你,老師你放心,你的學生交到我這里保準她吃得好住得好。”
“那就麻煩你了,幼玄你就在這里住下”,寧老師準備著要走,幼玄急忙跟老師說“老師,再麻煩你跟我弟弟帶句話,就說我幫學校里批閱試卷,這幾天就不回去了,我弟弟在一年級12班,叫林玉玄”,寧老師點點頭“沒問題,一定帶到,安心休息,先把傷養好”。說完寧老師就提著籃子急沖沖的趕回了學校。
寧老師離開,老板娘要忙也出去了,房里就剩下林幼玄一個人,這會子她才覺得強撐著站了這么久很疲累,剛才掌摑林娟用力也有點大,手上也疼,終于從現在徹底和林娟劃清界限了,以后橋歸橋路歸路,再不會有交集。還是好好睡會,身上的傷依舊到處都疼。
林屹一個人去找張風,剛好張風有事不在舞廳里,眼看著考試時間就要到了,只好又折返回來,走到路上,他想著剛才的事情,自己買了水果和一些面包牛奶拿去澡堂打算給林幼玄留下,到的時候就聽見響亮的掌嘴聲音,看見班主任和老板娘都站在林幼玄休息的房子窗戶外面外面,他走過去班主任就給示意讓他別說話,指了指里面,悄聲說到“林幼玄在打林娟,不要出聲,林娟還沒說用什么方法煽動的學生,免得她聽見外面的聲音不說了”,林屹點點頭,站在了班主任旁邊。
當他聽到幼玄和林娟的對話說到是林娟找來的混混時,林屹心里的火氣直接就升到了頂點,自己托張風苦尋不出的雇主居然就是林娟,心里怒氣蒸騰,就想要撲上去揍林娟一頓,被班主任拉住死死的按住了,“你別急,今天的事林幼玄自有解決辦法,你現在進去只會壞事”,林屹這才壓著心里的怒氣火氣攥緊拳頭站著,在林幼玄喊班主任和老板娘進去時,林屹才憤然轉身要去找張風,這次絕對不能再讓她輕松就逃過去懲罰,既然她對林幼玄如此,便也這樣對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還有那些打群架的學生,一個也不能放過。
走到澡堂門口時林屹不放心又進去看看,見老板娘坐在收銀臺后面看電視,林屹過去說“嬸嬸,林幼玄還在這里沒有”,老板娘對這個相貌出眾又有禮貌的的男生滿心喜歡,“在我這里呢,你老師讓她這幾天先住我這里”,“她身上的傷怎么樣,嚴重嗎”,老板娘回憶一下說到“身上的傷確實挺多的,滿身都變了顏色,不過都是皮肉傷,沒大傷口也沒傷及筋骨,休息兩天傷痕退下去就沒事了”,林屹聽說沒嚴重的傷口才放心了,“那就麻煩嬸嬸多照顧她”,說著從錢包里掏出來500塊錢放到收銀臺上,“她這幾天需要吃好點,這些錢嬸嬸拿著給她買點好吃的”,老板娘本不想接,一再的推掉,林屹說“我喜歡她,現在她還不認識我,這錢嬸嬸拿著,就當我盡一份照顧她的心”,老板娘這才收下,林屹看看時間,離考試就剩幾分鐘,“嬸嬸我就先走了,你忙著,我要去考試,閑下來我再來看她”,與老板娘告別后林屹回到學校里去考試。
林娟從澡堂出來,臉上有掌摑后的痕跡,嘴角也被林幼玄打得裂開了,很疼,她不想自己狼狽的一面讓同學看見,干脆也不請假直接去了網吧,等傷口好了再回學校也不遲,家里暫時也不能回了,反正自己住校,家人也不會知道她不在學校里。
林屹下午考完試直接去電話亭給張風打電話,等接通后讓前臺喊來了張風,林屹直接說“哥,我是小屹,最近我要收拾一群人,到時候幫幫我”,張風不假思索“好,什么時候用到我直接來舞廳找我,我跟我手下的人任憑你差遣”,林屹也不說感謝的話“有時間你我兄弟再到一起喝酒,我給你做拿手菜”,張風頗是豪氣的說“這是你說的,到時候不醉不歸!”“沒問題,不醉不歸,想吃什么菜盡管說,我保你吃得舒服”。
打完電話,林屹心里清楚,照片得找出來,打人的學生也得找出來,照片好辦,可是要找出打人的學生可就不好辦了,他們在學校里,只要他們自己不說基本上不會有人能找到,林幼玄那里還不能去問,問她就得讓她回憶一遍當時的情景,這對她來說太過殘忍,林屹一時也想不出辦法來,悶悶的回到學校里,收拾東西回家,自己要照顧姥姥,一直都不住校,回家先休息,明天再想想看怎么辦。
晚上吃過晚飯,林屹本想好好睡一覺,可心里一直都會浮現林幼玄的臉,自己到底也沒看見她被打成了什么樣子,不知道她能不能睡著,身上估計還很疼,到底該如何找出那群打架的學生?翻來覆去睡不著想不出,平時很舒服的床,現在睡在上面都覺得硌得慌。
澡堂老板娘下午在家里做了龍須面,還專門給林幼玄熬了點雞湯,待她做好給林幼玄端去,林幼玄一頓飯吃得眼淚吧啦的,自己該如何報答老板娘,這么好的嬸嬸自己要錢沒錢要東西沒東西,如何來還她的恩情。
到晚上睡覺前老板娘把林屹買來的牛奶熱了一杯,給幼玄端進了房里,遞到幼玄手里,幼玄看著老板娘說“謝謝嬸嬸,真的太麻煩您了”,老板娘笑著說“我跟你投緣,你老師能把你帶來說明我們兩個人有緣分”,老板娘想了想說到“我姓王,以后你可以叫我王嬸,其實我對你好是因為我在你眼里看到了我女兒的眼神,她的眼神和你一樣,干凈純潔,可惜她已經不在了”,老板娘看得出來林幼玄無故受自己幫助,有點別扭放不開,總是想著如何報答自己,她干脆把該說的說明白,“其實我照顧你,我心里是開心的,我女兒去世已經十幾年了,小時候的她有著大大的眼睛,跟你一樣的眼神,美麗可愛,可是一場肺炎活活要了孩子的命,死時候瘦弱的只剩皮包骨頭,我當時還是太過軟弱,相救孩子也沒救回來,看著她死在我懷里,覺得整個天都踏了,這么些年過去,好不容易在你眼里看到了她的影子,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老板娘回憶往事,心里悲痛,臉上流出兩行清淚,林幼玄伸出手輕輕給擦掉,這一舉動引得老板娘放聲大哭,把幼玄拉進懷里緊緊摟著,“我女兒,曾經看我流淚時也這樣給我擦過眼淚,她的手很軟,很暖和,我原來想著她長大了要給她所有最好的東西,可她偏偏死了。她活著時我婚姻不幸,給她沒有好吃的也沒有好穿的,我還經常以淚洗面,她就會給我擦眼淚。可憐的女兒到她臨死前她父親都沒看她一眼,生病的時候他父親那個賤男不肯出錢救治她,就因為她是個女兒,不是兒子,好好的孩子本來能救活的,死活不給我錢,還一家人看著我,賤男更是拉著我不讓我送她就醫,被那個賤男耽擱了好幾天,后來我尋空摸到了廚房的刀以死相逼,才帶著孩子去了醫院,去的時候她渾身滾燙,臉色潮紅,已經是昏迷的狀態,醫院是去了,可是晚了,晚了啊,救不回來,炎癥消不下去,燒也退不下去,我一個人在醫院里陪著醫生孤立無援,孩子到底沒救回來。我抱著她冰冷的身體回家大鬧一場,砸了所有東西,逼著賤夫跟我離了婚,可我女兒,再也回不來了”,王嬸抱著幼玄哭的很傷心,幼玄臉上也已經是滿臉淚水,沒想到這么好的嬸嬸偏偏生受過失去愛女的折磨,真的是天不從好人愿,想要安慰卻突然覺得說什么都很蒼白無力,女孩子出生在那樣重男輕女的家庭是歷史的悲哀,也是中國封建思想遺留下來的禍根,更是女人與男人不平等的直接表現,孩子已死,自己能如何來安慰。
想了挺久,幼玄輕聲叫王嬸“媽”,王嬸一激動,雙手抓住幼玄的肩膀“你剛叫我什么”,幼玄再叫一聲“媽”,王嬸抹著眼淚,“你多叫幾聲,我愛聽”,幼玄就不歇氣的叫“媽,媽,媽,媽……”,連叫了十幾聲,在幼玄的心里這樣的王嬸比親媽還親,幼玄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跟自己媽說話了,說什么她也聽不懂,還時常打她,如果王嬸愿意,多叫幾聲就當叫自己媽了。
王嬸聽著幼玄把自己叫媽,心里高興,就當是自己女兒叫的,這么多年做夢都很少能夢見女兒,想著她原來小小的白白嫩嫩的臉,聽著幼玄叫,算是聊以慰藉思念的痛苦心情。
待到王嬸悲痛的情緒過去,她輕輕的放開幼玄,擦干眼淚,“讓你看笑話了,哭的一塌糊涂的,”王嬸頓了頓對幼玄說,“我心里有個想法,不知道你會不會答應”,幼玄拉住王嬸的手說“有什么想法盡管說,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王嬸遲疑的說到“你做我干女兒可好?以后我把你當自己女兒對待”,說到這里王嬸顯然很沒信心,她怕幼玄不答應,吞吞吐吐的說“你愿意嗎”,幼玄心里一喜,自己怕不能報答王嬸的恩情,有了干女兒的名頭以后也好多走動,剛好方便自己報答她,不做過多的思量“我愿意”,王嬸喜極而泣,對著門外喊“老頭子,我有干女兒了,你趕緊進來”,外面的大叔聽見喊聲,沒有停留就急忙跑進來,疑惑的看著王嬸,“咋了,什么干女兒”,王嬸站起來笑著拉住男人的手“我剛剛認林幼玄做我的干女兒,她答應了,她答應了”,說著趴在男人胸口流出眼淚,“認了好,認了好,以后想女兒了就叫她來”,王嬸的男人一手拍著她的背,一手給她擦眼淚,“別哭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王嬸這才嘴里說著“討厭”破涕為笑,幼玄看得出來大叔是很寵著干媽的,她的第二次婚姻很幸福。
“幼玄,你趕緊睡覺去,不早了,明天早上媽給你做好吃的”,王嬸說完就拉著她男人出了房間,到外面時興奮的王嬸感覺自己要飛起來一般,跳到男人身上,摟著他的脖子,男人會意,直接開始原地轉圈,王嬸大聲的笑著,轉著,十幾年了,今晚是最開心的時候。
王嬸出去后,幼玄聽見王嬸的笑聲,打心眼里開心,從今天起,王嬸的思女之心就有了可以轉移的地方,也就可以真正開開心心的過日子了。而自己也剛好有了來孝敬和報答恩情的由頭,兩全其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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