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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接老師的話,書房里很沉靜,氣氛有點凝重,有關別離的話題,總是讓人覺得沉重而又壓抑。
姜老笑著說,“舍不下是吧,可我們是到了必須散開的時候嘍。心里別太難受,只是從上海去西安,現在交通方便,我們以后多來回走動就行。”
“老師,說實話,還真的不想和您分開。這么些年,您名義上是我的老師,實際上更像一個慈父,師娘更是我的慈母,突然要離開你們,就像要扔著自己父母遠游一般,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玄子啊,有你這話,我就知足了,你啊也別太在意這些感情的羈絆,人生路考慮好了要怎么走,就瀟灑一些,輕裝前行,要不然心里太累,活得就累多了”。
老師的話我自然很明白,可人就是個感情動物,深情厚誼隨著時間會在心底越凝越多,終究是拋不下的,那怕最后臨近死亡,誰對自己好待自己親都會記得清清楚楚,一刻莫忘。
老師看看手腕上的表,滿臉笑容和我說到,“看你這模樣,心里還擰著呢。我們先出去吧,你師娘該叫吃飯了”。
老師說著話起身朝書房外面走去,我和林屹兩人跟在身后一起來到了客廳。
這會子能聽見廚房里的聲音,是炸東西時的響聲,我跟老師說,“老師,你和林屹先聊著,我去廚房幫幫師娘”。
廚房里,師娘正忙著炸魚,小黃魚裹著層粉被師娘放進油鍋里,隨著油溫魚從生到熟,有熟魚的氣味從鍋里飄出來,師娘做干炸小黃魚是一絕,口味比外面賣得更加美味,還有股獨特的香氣,我以前問過好幾次秘方,她都沒跟我說,只說我想吃只管告訴她就行。
我看看廚房里放著的各種處理好的食材,問師娘,“師娘,有什么我能做的嗎?”
師娘回頭輕輕一笑,“你來的剛好,把我炸好的魚拿個盤子裝起來”,師娘把撈起來的小黃魚連同廚具遞到我手里,自己轉身取了魚塊下鍋炸制。
我拿著廚具放到一個碗上面,把魚上面多余的油控出來,然后拿了師娘平時裝小黃魚的盤子把魚擺進去,放到了一邊。
一轉身就正巧看見師娘忙碌的背影,這個背影我太熟悉了,從在老師家吃第一頓飯開始,到后來隔三差五來師娘家蹭飯,都會見到這個背影,可以說已經熟悉到刻進了心底,烙進了腦海里。
一想到我就要回西安了,這樣的背影以后一年恐怕也見不了幾次,心里的酸澀難受再次襲擊了我。
我站在不遠處,睜著眼,小心翼翼不敢眨一下,貪婪地緊盯著師娘,只想在離開前多看看。
師娘一直是個活得精致細膩的女人,在她的生活里,我從來都只感受到美麗、優雅、從容不怕,還有女人身上區別于男人最大的優勢:溫柔。
師娘身上有著老上海特有的女性氣息,說話做事都會覺得柔進了骨子里。
她說話時聲音甜甜糯糯的,音量不高不低,聽著特別的舒服,聽她說話,大多數時候甚至會讓我誤以為吹了一陣淡淡的春風,很是溫和舒適。
她就算是著急,也不會聲嘶力竭地吼起來,頂多是聲音里多出來一份冷淡和疏離。很好判斷她是否心情好,只要她說話帶著淡淡的冰涼語氣,肯定是心里不高興了,可只要你問她為何,她總是會放棄前一刻的生氣,把她不開心的地方一五一十用柔和的語氣講出來,她的心情得到了緩解,惹她不開心的人也知道了自己哪里做得不對,很好溝通。
可以說和她交往是很輕松的,從來沒有勾心斗角,從來不會感覺到算計和功利,有什么不開心的跟她講講,她會用極溫柔的語氣輕聲細語的安慰人,會讓人覺得像一個知心大姐姐。
我能和老師保持來往這么多年,她在中間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我每次來,她都笑臉相迎,每次都會做我愛吃的菜,關心我是否吃飽,是否穿暖,會問我還有沒有錢花,她的存在讓我每次進了老師家門,就像回了自己家。
記得剛上班的時候,我工資不高,吃飯總是能省就省,時間一長自然臉色不好。再去老師家時,師娘會專門給我熬雞湯魚湯給我補身體,臨走還會讓我帶好多吃的和水果,我但凡露出不要的神色,師娘就會輕輕瞪我一眼,說到,你不拿我就不高興了,然后輕輕噘著嘴,看起來像個孩子,對于師娘這個動作,我是毫無抵抗力,總是想著不拿了再也不拿了,每次回住處還是會提上一大堆。
老師夫妻二人對我的幫助和恩情,我會牢牢記一輩子。
我發呆地看著師娘忙來忙去,想著以前他們待我的總總,一時竟忘記自己來是為了幫忙的。
直到師娘叫我,“玄子,玄子,幫我拿個裝紅燒大排的盤子來”,我才回過神來,急忙取了平時用的盤子給師娘放到手邊。
師娘:把做好的菜往盤子里倒,說:“這個紅燒大排是你最愛吃的,今天一定要吃飽啊”。
我狠狠地點點頭,說到“嗯,肯定把盤子清空”。
紅燒大排,紅燒肉,響油鱔絲,腌篤鮮,這些全是我愛吃的上海本幫菜,經師娘做出來,別樣的好吃,每次來,師娘必做,我都會吃得干干凈凈。
以后不在上海待了,就算能吃到這些菜,肯定全然不是這個味了。
“玄子,菜差不多了,你把做好的先端出去,我再做一道響油鱔絲,我們就開飯”。
我應一聲“好嘞”,端著小黃魚和紅燒大排直接出了廚房。
客廳里卻沒看見老師和林屹他們,我把菜放到餐桌上,又返回廚房端別的菜。
師娘今天的準備和以往差不多,就是多了一個小黃魚和紅燒魚塊,看著盤子里的紅燒肉,這真的是滿滿的情意啊,只因為我愛吃,每次只要我來,不用說話,肯定是這些菜,濃油赤醬里帶著私家菜的獨特口味,這么些年就如同老師和師娘待我的感情一般,從來沒變過,眼眶里忍不住的有點發潮,剛好師娘過來取盤子,我趕緊眨巴兩下眼睛把眼淚收了回去,端著菜急忙逃開了。
吃飯時老師淡淡地語氣同師娘講,“玄子要回西安了”。
師娘冷不防聽到這個消息,手里的筷子掉了一根,趕忙撿了起來,只吃飯,卻不說話,吃了一會,不停地給我夾菜,連聲說“多吃點,多吃點”。
她讓我多吃,到最后,自己就吃了一碗白飯,我給她夾去的菜,她又給我夾回了碗里,一頓飯,吃著吃著我就特別的想哭。
吃完飯,我和林屹兩人把師娘和老師推開,我兩把餐具和廚房全收拾干凈才出來。
客廳里擺著好多的東西,全都是裝整齊了的,也看不出是什么,師娘見我出來,指著那些東西說,“既然要回西安,把這些都帶上,是我和你老師的一點心意,回去送給親友,讓他們也知道,你在上海是有人惦記著的”,說完師娘沒再說話,轉身去了樓上。
我本想說話,被老師攔著了,“她知道你要走了,心情不好,剛才跟我說了,讓你拿了東西就離開,她就不送你了,有時間,我帶她去西安見見你,順便到西安玩玩”。
“好吧,老師,您定時間,想來時我和林屹過來接你們,一定讓你們開開心心的”。
老師拍拍我的肩膀,說:“今天就先這樣吧,我還得去安慰安慰你師娘,她心里肯定憋的慌,難受著呢”。
我點點頭沒說話,把帶來的棋譜從包里掏出來遞給老師,“老師,這個你收著,我真的不知道該送您什么禮物”。
姜老師接過去,只看一眼書名就兩眼冒光,“這可是孤本啊,這么多年我只聽名字未見過,這禮物我喜歡,玄子,你是真的送到我心坎里去了”。
“老師喜歡就好,喜歡就好”,以后,我不在上海,不能陪著老師下圍棋,就讓這本書陪著老師吧。
送了書,我和林屹拿了老師送我的東西,和老師拜別,離開了。
走在樓道里,我感嘆到,“你說,人要是一直能和關心愛護自己的人住一起多好。這偌大的中國,各個城市村莊,人與人之間來來回回卻始終得離別,感情再深,架不住這兩個南北方城市中間的距離啊”
林屹把我肩膀摟了摟,說:“別想太多,人始終是要離開的,遲早而已。再說,現在還只是相隔兩地,想姜老時我們就過來。只要他們愿意,把他們接我們家去住都可以。
玄子,我只想你能一直開開心心的,看著你愁眉苦臉我心里不好受,好像我很無能似得,開心點,還沒離開呢不是嗎”?
林屹的話我并沒有展顏,也沒接話,他把我看了又看,突然往前蹲下又跳起來,玩起了小黃人的標準動作,嘴里唱著“banana”,看著他又逗逼,那惟妙惟肖的動作,和極度相似于小黃人的聲音,我噗嗤一聲笑起來,在他肩膀拍一下,笑嗔他,“這可是教師樓,別吵著老師們”。
他跳著往前,說到,“笑了就好,回吧”。
說完他直起腰,把放在地上的東西取過來提著,同我出了樓道,一起回家。
起初想到要回西安,我是覺得很開心很完美的,我當時想著自己的人生階段算是走得剛剛好,什么都耽誤不了。
可現在再想想要回去了,在這邊的情還真的太難割舍。
想想凌非知道我要走時的抹淚,再想想今天老師和師娘的所有舉動,我心里沉沉的,只覺得放不下他們,這都是實心實意把我放在心里的人,我們本無血緣關系,以后這樣的感情,估計很難再讓我遇上了,這彌足珍貴的情,成了我離開上海前難以跨過的心理關卡,放下他們,我回到西安,還真的就讓我心里覺得過意不去,難以安心。
心里煩亂,發呆想了挺長時間,始終是覺得沒有兩全的辦法,最終決定先玩玩游戲,把這些忘在腦后一會吧。
上次徐哥專門給我們戰隊隊員買了游戲本,從帶回來還沒體驗過,剛好今天試試。
林屹回到家就說有事,急匆匆的出去了,我要玩游戲,也只好一個人玩。
上線后看看好友欄,沒幾個人在線,翻看一遍,也沒有一個能陪我玩排位的人,突然想起來,魚兒的師兄與我已經有兩個月沒一起玩了,從那天晚上一起和魚兒玩通宵以后,他那邊就沒了任何消息,我所擁有的聯系方式,他都沒說過一句話,奇了怪了,這人就這么蒸發了?
一句話都不留,我和他好歹還有幾年的游戲情誼,我又沒惱了他,干嘛就突然不聯系了,真想不明白,好歹也留句話啊。
難道是他惱了我?應該不會,我也不算真得罪過他,就算在婚禮上我擰過他大腿,可后來說喝酒的時候,他還是答應的挺好的,只是那頓酒沒喝著罷了。
想了想我給魚兒在微信上發消息:魚兒,你師兄現在做什么,過完年就再沒和我聯系過,你跟他還聯系沒有?
過了好一會,魚兒也沒有回,我就先進游戲玩去了。
直到兩把游戲結束,我的手機才響了起來,魚兒給我回:哪個師兄?
我:就是我帶著玩英雄聯盟的那個,你不至于吧,還要我專門說說是哪個。老實交代,你到底有多少個師兄。
魚兒大學時期是特別漂亮的,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靚麗風景線,學校里追過她的男生多了去了,或者說海了去了,她有多少個師兄還真不清楚!
魚兒:嘻嘻,他啊,有女友啦,最近一直陪在女友身邊,忙著呢,24孝好男友一枚,怎么,想他了?
我:少亂開玩笑,你知道我愛得是你表哥,只是和他一起玩了挺久的游戲,突然沒聯系了,有點不適應罷了。
魚兒:好吧。我表哥在嗎?對了,肯定是不在,要不然你哪有時間想到別的男人,哈哈。
我:跟你家沈子文玩去,不和你說了,我玩游戲去。
魚兒:被我說著了,我表哥干嘛去了?
我:我也不清楚,他只說有事,又沒說是什么事。
他說過收買公司員工的事交給沈子文處理的,出去會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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