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緣唇角一撇，又勾起一絲極淡的淺笑。他想表達，即使他沒有睜眼，也能夠看見馮蓁蓁的表情。

馮蓁蓁始終觀察著段清緣。段清緣不說話，卻笑得詭譎，這又令她心中沒底，不愿待在這兒了。

她又主動對段清緣說：“你繼續睡吧，我去看看現在洗完了沒有。”

馮蓁蓁說完起身，刻意避開這種尷尬。

不料，在她起身之際，段清緣又突然伸出一只手，拖住了她。

段清緣抓著馮蓁蓁的手，不肯放開。馮蓁蓁無奈，只得怔坐在原處，揪擰著眉，又一副受驚的表情。

段清緣依然沒有睜眼，聲音壓得更低、更輕，沖馮蓁蓁道：“算了，睡吧。”

馮蓁蓁又立馬搖頭，還試圖抽了抽手，說：“不行的，不洗完晾干，明天穿什么？”

她一向遵循今日事今日畢的原則，今天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就算去睡，她也睡不著。

段清緣慢慢把她的手握緊，直至穩穩扣在手心，唇角也揚得更高，語帶嘲意詢問她：“我說睡，就得睡了。管它做什么？你精力很好，樂于操心？”

馮蓁蓁猜不著段清緣此時的心思，一聽他這么說，又有些焦急了，連連否認，“不是不是，不是。我不喜歡操心，只是清緣，我們的衣服……”

馮蓁蓁想說，不洗完晾干，明天出去穿什么？而且段清緣還要上班……

然而，段清緣都不等她把話說完全。不經意間，高大的身軀輕動，順手扯著她，把她往床上一帶。

“啊……”馮蓁蓁失聲叫嚷一句，尚未反應過來。人已被段清緣扯倒，跌睡在床上。

段清緣終于睜開眼睛，身軀微微上移，壓著她的上身，睥睨著她。

馮蓁蓁全身只裹著一條浴巾，白嫩秀美的酥xiong半邊外露。她的雙腿修長筆直，這會兒因為緊張，隨意躬曲。她長長的黑發如海藻一般，披散灑落在床上，把她烘托得就像一個剛從沉睡狀態中蘇醒的女王。

她雪白的皮膚散發著一股清香，優雅馥郁，且不使人產生膩感和厭感。段清緣的思維和意識，差點被她的香味湮沒。看她的目光，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顯得復雜、隱忍、ai昧，富有情趣。

段清緣很重，馮蓁蓁委于他的身下，難以動彈。也直到這一瞬間，馮蓁蓁才意識到，段清緣他極有可能是想做什么。

之前住在段家，許多夜晚，馮蓁蓁都盼望著跟段清緣親昵、huan愛。可是，段清緣對她少有興致。遠遠沒有想到，今晚在這里，段清緣卻興致頗濃。

一時間，馮蓁蓁的心更加忐忑不安，甚至有些心驚肉跳。

“不，清緣，我……”她也凝視段清緣，眼神清冽、凄楚、動人。她想說出拒絕的話語，但是，怎么都說不出。那些字眼就像魚刺，卡在她的咽喉。

段清緣也逐漸發覺，馮蓁蓁不僅是漂亮的，而且是神秘的。一直以來，他并不了解她，捉摸不透她。他們結婚這么多天，她總是默默無聞，從來不作要求。在他看來，她不在乎他們之間的一切。有時候他想，或許她還有自己的另一片世界。

“說你愛我。”他又對馮蓁蓁說，仍舊凝視她，似要通過她的眼睛，望穿她的心靈。

馮蓁蓁心上再生一抹詫異，眉心壓擰得更緊。段清緣今天到底怎么啦？現在居然還要她說愛他？她真心不解……

被段清緣盯久了，她瀲滟眼眸中的光芒也顫動起來。她愛段清緣，這一點毋庸置疑，可是段清緣要求她一本正經說，她便覺得她說不出口。索性偏過頭去，不再與段清緣對視，并且弱弱提醒他，“喂，清緣，剛才你不是說得睡了嗎？那睡吧……”

段清緣早就沒有了睡意，目前所剩的，只有對馮蓁蓁的迷戀和好奇。他一扳馮蓁蓁的腦袋，又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等你說了，我們就睡。”

與段清緣這番親密的依偎在一起，從前馮蓁蓁從未體驗過，所以此時，她體內的血液循環慢慢加速，身子骨也開始軟化，感覺一陣陣酥軟無力。

段清緣一只手扣住她的手，按在她頭頂，另一只手輕捏她的下巴，凝視她時目光中蘊含的東西變得越來越單一。直至最后，只剩下曖mei、銀靡。

馮蓁蓁更加說不出口，抿一下唇，又疑惑問他，“為什么一定要說？”

馮蓁蓁秀麗的小臉和五官，以及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皆令段清緣愈發賞心悅目。今晚段清緣并未喝酒，看她，看著看著卻也有些醉了，又懶聲回答她，“因為我是你的丈夫。妻子對丈夫說這句話，天經地義，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就想試一試馮蓁蓁對他的心。

忽而，馮蓁蓁眸光輕顫，似有一泓溪水在里潺潺流動，“丈夫？妻子？這……”

她很詫異，原來段清緣是把她當妻子的。她也真的無法表達此時心中的欣慰和喜悅，因為之前她一直覺得，他們的關系完全就是假的、他們的婚姻只是契約婚姻。現在他們是在相互利用，很快就會離婚的那種。

“那……你愛我嗎？你可以先說愛我嗎？”馮蓁蓁內心掙扎一會后又忍不住問他，以化被動為主動。

頃刻間，段清緣的眼眸又危險瞇起，語氣認認真真、略帶幾分邪氣沖她道：“我可以不愛你，可以不說。但是，你必須愛我，必須說，懂？”

此時段清緣說的也是深藏在心底的話。他承認他自私自利，占有欲強。哪怕他不愛馮蓁蓁，他也不允許馮蓁蓁愛別的男人。每次想到馮蓁蓁總還惦念著別的男人，他的心口便泛著一陣陣酸味。

馮蓁蓁又像被刺激到了，用勁偏頭擺脫了他的束縛，不再與他對視。她的身子往上抽動但是沒能把他推開，口吻還比較嚴肅說：“不懂，不懂！你對我們馮家有恩，如果沒有你，我爸爸和我哥哥也許現在還在大牢里，這些我都記得。可是，我們之間的關系是平等的。你有選擇，我便也有選擇，我選擇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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