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確實是真相，他也很難相信。

蕭淇軒又很肯定的沖他點頭，說：“對。佛爺，我查到的這些，是真相，不會有假！”

不動佛的眼眸也忽然變得暗淡無關，特別空洞。他壓抑著內心的凌亂，又詢問蕭淇軒，“然后了？延薈死了，孩子保住了嗎？”

這下子蕭淇軒想了一會才回答他，“保住了。佛爺，保住了。”

不動佛說話好像越來越艱難，喉嚨處如同卡著一根刺，又冷沖蕭淇軒問：“那么現在，她的孩子在哪兒？”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不動佛的心已經有了一個答案，只是他不敢去相信。他不敢相信其實展延薈留下了他的孩子，他不敢相信其實老天是眷顧他的。而在這之前，他一直以為他是一個孤獨的老人，無子無女，無親無故。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那樣為所欲為，不顧任何人對他的偏見和看法。

精明的蕭淇軒又輕易看出來了，此時不動佛的內心彌漫著無盡欣喜。

自然而然，他也不拐彎抹角，又直接告訴他，“她在展家。被展延松夫婦撫養長大。”

這一刻，不動佛的眼眸輕輕一顫，眸子里閃爍著一縷他們不曾見過的特別明亮的光芒。

“這么說真的是她……真的是她……”他的嘴邊還開始念叨起來。

呵呵，二十三年前展延薈誕下的孩子，被展延松夫婦撫養長大……呵呵，那么不用想都知道答案，那個孩子乃現在的誰……

展凌雪啊展凌雪。她今年剛好二十三歲，跟展延薈的相似程度更是達到了九分。

因為不動佛的失神和沉默，蕭淇軒和Joseph又互視一眼，并且他們唇角，紛紛咻著一抹輕蔑而詭譎的淺笑。他們不知道接下來不動佛會怎么做，但是他們知道接下來一定會有特別精彩的好戲看。

“你們出去吧，讓我靜一靜……”忽然，不動佛又鎮靜下來，揮手對他們說。

蕭淇軒和Joseph也深知他此時心情的凌亂和復雜，又都不說一句廢話。

“OK，佛爺，我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們。”臨走前Joseph還是關心性的提醒著他。

誰知道，不動佛看也不看他們了，又望向外面的世界，又對他們揮了下手，語氣很閑散很快樂，說：“走吧走吧。”

蕭淇軒和Joseph又都猜到了。不動佛正在偷偷的笑，幸福而愜意的笑。他們當然也不再打擾他，轉身離開他的這間套房。

當他們一前一后，走在走廊時，Joseph又不解詢問蕭淇軒，“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么honest，向他交代真相？”

蕭淇軒也不停步，一邊慢吞吞的走、一邊驕傲的回答，說：“我猜孟悠城一定也知道這件事情，知道展凌雪其實是不動佛的女兒。而他跟展延松千方百計隱瞞，無疑是為了圖得平靜和安寧。所以我與他們相反，我偏要挑起展延松和不動佛之間的爭執。國有一句古話，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而我是漁翁。”

Joseph又特別佩服蕭淇軒，稍稍加快腳步跨前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他沒有再說什么，因為他不算太純正的國人，不會說那些特別恭維的話。

不動佛留在套房內，俯瞰下方繁華的城市景觀，臉笑容愈發陽光燦爛。

“原來我有女兒……凌雪是我女兒……怪不得她那么像延薈……”不動佛一面笑、一面念叨。

熾熱的夏風，帶著少許潮濕的水汽撲到他的面龐，這令他非常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存在。總之他真的很開心，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再次見到展凌雪。

好久之后他還回到臥室，親自打電話，聯系展凌雪……

這個下午展凌雪和孟悠城都待在家里。一回到家，展凌雪又去睡覺，而孟悠城來到書房。

看到書房四處，一片整整齊齊、干干凈凈，孟悠城又不由得皺緊了眉。

當他在電腦前坐下時，更加確定了他的猜測，即：今天午唐安娜看到了展凌雪的那個病歷本和那些病例單。

不過他也無謂，心想唐安娜知道了知道了。畢竟這些事情，都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哪怕唐安娜身為長輩，最終也是一個外人，沒權干涉。

不動佛用酒店的座機給展凌雪打電話，當他打進來時展凌雪又正巧不在。

她下樓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而手機扔在樓臥室。

孟悠城聽著鈴聲心煩，所以又走過去替她接起。

“喂……”孟悠城用平常聲音應著。他暫且沒有想到，電話那頭是不動佛。

發現是孟悠城接的電話，不動佛臉的笑容又于一瞬間全部凝斂。他隔了好一會才出聲，直接詢問孟悠城，“凌雪了？”

他不喜歡孟悠城，不喜歡孟家人。哪怕此時他知道孟悠城是他的女婿，他也不會對他客氣。

若是他老早便知道展凌雪是他的女兒，當初他還會阻止他們結婚。因為在他的眼里，孟家人和展家人一樣，封建保守，難以相處，要么趨炎附勢、要么狗眼看人低。

他一開口，孟悠城也立馬認出了他的聲音。孟悠城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冷然反問他，“你找她有事？”

不動佛又因為他的態度嗤笑一聲，說：“不需要告訴你。而你只需要告訴她，待會兒給我回個電話。”

由于對不動佛的輕視，孟悠城的唇角又翹得極高，而且他不再應聲。

不動佛說完了也直接掛了電話。

剛才展凌雪在樓下，磨了兩杯咖啡。現在她將它們一起端來，一杯留給自己喝，另一杯遞向孟悠城。

突然看見孟悠城手拿著她的手機，她又揪擰著眉，輕聲相問，“誰打我電話了？”

孟悠城將她的手機輕輕放回之前的位置，然后接過她遞來的咖啡，撇唇回答，“別人打錯了。不是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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