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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歸桐-第三百十三章 落定
更新時間:2017-11-13  作者: 斑之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鸞歸桐 | 斑之 | 斑之 | 鸞歸桐 
正文如下:
正文第三百十三章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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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荷花香滿湖,紅衣綠扇映清波。

盛夏天,打荷塘邊走過涼風撲面,倒真是頗解暑熱。

倘若是往常,劉旻定會在荷塘邊站一會。

可今天,她沒有這個心情。

昨天況兒回來就跪在她面前,說是有了心上人,想成婚了。

劉旻喜出望外,連聲道好:“誰家女兒?母親這就去給你求親。”

她心想,倘若抓緊些,說不定明年就能娶進門來,到年底就能抱上孫子。

總算能把最后一樁心事放下了,她整個人都透出輕快來。

她伸手去拉郭況:“老話說的好啊,好飯不怕晚。

我們況兒千辛萬苦才相中,母親還沒見就先滿意上來,想必是極不錯的。

快起來,和母親說說——”

郭況跪的實在,劉旻拽了又拽都拽不動他。

當下很快明白過來了,半蹲下身蹙眉問他:“出身不好?”

郭況:…………

真是親母女。

為了避免母親發散思維,他忙搖頭:“母親,您還記得楊虛侯的幼女嗎?”

母親笑了笑,剛要說記得便反應過來:“你看上她了?”

郭況很迅速地點了點頭。

母親瞠目結舌:“那孩子才多大啊?”

郭況訕訕地:“十三了,也不算太小是吧。”

母親還是保持震驚:“她叫你叔叔呢,這差著輩分呢。”

郭況被說的頭越來越低。

母親嘆了口氣,“叫我怎么去找馬夫人開口啊?”

她又伸手去拽郭況,“快起來吧,要跪明天去馬夫人面前跪。”

郭況只得起了身,“母親,叫您為難了。”

劉旻搖頭,目光溫煦:“傻孩子,人這一輩子難得喜歡一個人,母親成全你還來不及呢。”

她頓了頓,語氣里有了些悵然:“就是怕你阿姊難做,她本就中宮獨寵,多少人盯她盯的眼珠子都綠了。

怎么能容忍后戚勢重?

說不得,時日長了便連陛下也該不放心了。

可你若是撒手,那些人就更該欺負你阿姊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母親一時間還真尋不到兩全之法啊。”

郭況閉了閉眼,“我已經和阿姊通過氣了。”

他無法放棄馬荻,也無法逃避自己的責任。

只有迎頭而上了。

劉旻聽說桐兒已經知道了,反倒長出了口氣:“知道了就好。”

她轉身往里間去:“我換身衣裳去楊虛侯府聽聽馬夫人的口風。”

結果自然不是那么盡如人意。

馬夫人聽她問起馬荻的婚事時還笑呵呵的,直說要是要什么出色人物記得給介紹介紹。

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馬夫人覺得郭況如何?

馬夫人愣了愣,很快便又笑了起來:“您真是能開玩笑。”

話不在多,點到為止。

劉旻沒了說話的興趣,強逼著自己又坐了會便起身告辭了。

馬夫人看的分明,知道劉旻看似性子柔和,但其實傲骨錚錚的,哪受得了自家兒子被人嫌棄?

郭況是皇后胞弟,位高權重,又生的儀表堂堂,這么多年不曾娶妻更不曾納妾,顯是要認準一個人的架勢。

洛陽城中誰不盼著認準的是自家女兒?

馬夫人萬萬沒想到那個人會是自己的小女兒。

年齡上整整差了十二歲呢!

荻兒管郭況叫聲叔叔呢!

可荻兒越來越反常,時常坐在那一個人就捂嘴笑了。

幾回下來,她就知道荻兒這是有了心上人。

有了就有了吧。

看看人家,說親定親,不得花上兩三年,到時候正好嫁人。

只是這一問,出了大事。

她喜歡的是綿蠻侯。

她父親當時就斬釘截鐵地表態說不行,“皇后獨寵,郭氏一門如今烈火烹油,朝臣們會允許郭氏再在軍中結親?

萬萬不要做和皇后娘家結親的夢,一個弄不好那是全族往死路上推。”

馬夫人當時就拉下了臉來,荻兒是她最小的女兒,向來是視若珍寶般地捧在手心里,哪能忍心看著她婚姻不如意?

可冷靜下來后,又不得不承認夫君說的有道理。

郭況哪怕娶個奴婢都行,就是不能娶功勛之后。

皇后自嫁給陛下后,陛下眼里就再看不到旁人了,宮中沒有一個嬪妃,三個皇子全是皇后所出。

皇后的地位固若金湯不說,還拉幫結派,讓朝臣們戰戰兢兢如臨大敵起來:這是想做呂后第二?

將來要是太子順利登基,一個弄不好還要和自己外家翻臉呢,他們實在沒必要攪和進去。

馬夫人想明白過來后便把馬荻叫來說清利害,又勸慰她:“你年紀還小,心性不定,說不得再過上幾個月就又喜歡別人了。”

馬荻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馬夫人。

那目光太陌生太疏離,馬夫人被看的受不住。

可受不住又怎么樣?

她生養的不止這一個,旁的都婚嫁了,這是一大家子人。

是以,等著一聽說劉旻上門她的心就高高提起了。

好容易說出那句拒絕的話,整個人都松快了不少。

與此同時,心下又堵的慌。

她送劉旻出門,好幾次想叫住她,終究還是作罷。

她慢慢地踱回去,馬荻跪在院門口。

“母親,我真的喜歡他。”

倘若馬荻發脾氣,馬夫人還能硬氣些。

可她這樣,馬夫人的淚再也忍不住了:“母親知道。”

馬夫人夜里問馬武:“真要鬧到這步田地嗎?”

馬武的雙眸在黑夜里炯炯有神:“多少人就是想著不至于這么嚴重吧,卻不知道家破人亡只要一瞬間。

霍光如何人物,到最后是個什么下場?”

馬夫人沉默下去,一夜都是在烙餅當中度過。

第二天一早,傳來劉旻進宮的消息。

這是要去找皇后?

馬武不在乎:“我們不同意就是了。”

馬夫人不這么想:“兒女都是心頭肉,她怎么舍得為難皇后?”

做母親的心都是一樣的,還真叫馬夫人說對了。

劉旻昨天叫馬夫人拒絕了,心下自然是有氣的。

就因為我的女兒是皇后,我的兒子就娶不到喜歡的人?

憑什么?

但這會走在宮道上,她來時的決心弱了不少。

馬家不愿意,借著桐兒讓馬家同意了,那就是逼的馬荻和父母成仇。

那況兒即便娶到了她,又有什么意思?

還得把桐兒給連累了。

當然,她也可以耍潑。

劉秀如今正經的長輩就她一個,她鬧起來了怎么都得給她幾分薄面。

可她是如了意,桐兒怎么辦?疆兒怎么辦?

不還是他們給受著?

她記得在她很小的時候,父親曾說衛青大將軍還被迫給孝武帝的寵妃王夫人送過禮。

她當時聽了都不信,父親好笑:“你以為站的高了就活的自在了?天子還有兩件糟心事呢。”

她那時不懂,可是桐兒當皇后之后她懂了。

皇后已然是萬人之上,可桐兒就因此而再無后顧之憂了嗎?

想想衛后,想想戾太子,當年絕對想不到會叫八歲的劉弗陵得了皇位吧?

不到最后一刻,怎么能安生呢?

就是當了太后,也不見得就好了。

天家就是一場風暴的中心。

她到現在可算是看清了。

后悔讓桐兒嫁給劉秀嗎?

說來奇怪,倒還真沒有。

她想,桐兒沒有嫁給劉秀就會萬事如意了嗎?

不見得。

人生在世,總會有各種不如意。

桐兒如今也算得上幸福美滿,她該知足才是。

因此,當她坐到郭圣通面前后,只字不提郭況和馬荻的婚事,只問她的飲食起居:“年紀大了點生孩子就沒那么順當了,萬萬要當心。

要有一點不舒服,都得馬上叫太醫令。

人說醫者不自醫,千萬不要自大。”

郭圣通一直在點頭,始終插不上話。

等著母親說的口干舌燥了,她才終于得以開口。

她看了看母親,鼻子發起酸來:“您是想況兒和馬荻得婚事就這么算了嗎?”

若不是,何必這樣?

可又疼兒子,到底開不了口。

這么一想,還真是叫人心灰意冷,她做這個皇后有什么意思呢?

連自己的親人都維護不了。

權利真是個好東西。

難怪從古至今這么多人前仆后繼地爭著做它的奴隸。

在她眼里,在她母親眼里,在馬家眼里,這樣沒有回旋地步的事情,劉秀一句話就有了轉機。

就因為他是天子,他主宰著所有人的未來。

她的手不自覺地在寬大的袍服里攥成拳頭。

前世的她說過,她被廢還有政治上的考量。

她那時想必是沒有還手的可能。

而這一世,她絕不再任人宰割。

她喉間哽咽了一下,硬生生把情緒逼下去,露出明媚一笑來:“陛下已經親自下旨賜婚了,這會馬家應該都在謝恩了。”

母親瞪大了雙眼看她,她知道母親擔心什么,笑著拉過母親來:“我沒有逼陛下,我甚至說算了吧。

是他堅持,說馬家和郭家結個親不至于叫天下大亂。

他有這個底氣。”

她說著說著,眼圈紅了。

假設她碰著的不是劉秀這樣重情重義的,而是高祖那樣防發妻嫡子跟防仇家一樣的,她的弟弟只怕還要被逼娶個見都沒見過的陌生人來讓他安心。

她運氣好,才能避免況兒的悲劇。

但她不能每一次都指望著命運的垂青。

她想,她要變得更強大些。

賜婚旨意送到楊虛侯府上后,這樁婚事就算是板上釘釘了。

不管從前馬家是假不同意還是真不同意,現下都得高興起來。

天子賜婚,賜的還是皇后胞弟,又沒辱沒你委屈你,有什么不高興的?

馬武笑的很開懷。

馬夫人也很高興。

她不管自家夫君心底究竟怎么想,她只知道這是御賜的婚姻,哪怕將來皇后和太子栽了,新帝也沒有在這上面尋馬家不是的道理。

馬荻最高興,笑著笑著又哭了。

把馬夫人看的心疼死了:這次可是把女兒給委屈著了。

現在好了,總算叫她得償所愿了。

說來也真是峰回路轉,聽說皇后只張了張嘴,陛下就準了。

連“馬家和郭家結個親天下就得亂?”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朝臣們難道蹦出來說陛下昏庸無用嗎?

自然是不能的。

從前的疑慮盡數退去后,馬夫人只覺得馬荻這婚事怎么看怎么好。

一天下來,臉都笑僵了。

等著隔了兩日,劉旻請了湖陽長公主劉黃親自上門求親,馬夫人的笑又止不住了。

因著馬荻年紀尚小,兩家說好了先定親,等著馬荻及笄了再行婚嫁。

郭圣通聽著消息后,欣慰地長出了口氣。

劉黃和郭圣通雖是姑嫂,但因著劉然的關系,倒真跟親姊妹差不多。

“我原還當馬武是個勇武憨直的,卻不想他那心機比文官還多。

況兒又不是荒唐國舅,他就偷著樂吧。

還裝模作樣地不同意,不就是著急摘清自己。

想著讓人說一句他是被逼的,等到將來受你福蔭的時候想必又是當仁不讓的。”

郭圣通聽著聽著就想笑,有心說一句武將者大都鐵骨錚錚,不會做這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事。

但想了想還是咽回去了,大姑子掏心掏肺地站在你這邊譴責人,沒得敗她的興的。

于是,她說她聽著,時不時還應聲是。

劉秀回來后見她笑意浮在臉上落不下去,還當是為郭況的婚事高興。

他垂眸笑了笑,燈影稀疏地落在他臉上,遮去他眼眸深處的情緒。

他自然知道馬家害怕什么,也知道桐兒背著他在做什么。

但是他不在乎,他不是相信自己有足夠的掌控力,而是相信自己的枕邊人待他也有真心。

為了不讓這份真心流走,只是成全自己的內弟,算得了什么呢?

建武十二年秋七月,威虜將軍馮駿拔江州,獲田戎。

九月,輔威將軍臧宮拔涪城,斬公孫恢。

冬十一月戊寅,吳漢、臧宮與公孫述戰于成都,大破之。述被創,夜死。

是歲,九真徼外蠻夷張游率種人內屬,封為歸漢里君。

省金城郡屬隴西。

參狼羌寇武都,隴西太守馬援討降之。

詔邊吏力不足戰則守,追虜料敵不拘以《逗留法》。

橫野大將軍王常薨。遣驃騎大將軍杜茂將眾郡施刑屯北邊,筑亭候,修烽燧。

半年時光就這么一晃而過了,十三年春正月庚申,大司徒侯霸薨。

新年伊始,便逢著了喪事,終歸是叫人心情不好。

但郭圣通已是將近生產,劉秀怕叫她悲切太過傷了身子,讓她未過門的弟媳馬荻時常進宮來陪她說話。

年輕女孩子,總是格外有生氣,常逗的郭圣通捧腹大笑。

而劉鸞就是被笑出來的。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