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燕七愛吃魚
朱月蘭暈了又醒,醒了又死,面色已經紫的不成樣子。
丁殘陽沒料到真的要鬧出人命,想起自己的大仇還未報,不能就這樣惹上官司。
他出手一拳打在林嫣肩上,將其震出一丈遠。
朱月蘭終于從林嫣的魔爪中掙脫出來,雖沒死但也丟了半條命。
林嫣捂著生疼的肩膀沒有站住,一腳崴在昏迷的林俢和身邊。
手觸碰到哥哥溫熱的身體,林嫣終于緩過勁來,抱著林俢和痛哭不止。
丁殘陽只好自己做接下來的事情。
他尋了一根繩子將朱月蘭綁了,又替林俢和解了繩子。
“等回去了再哭,趕緊想辦法把人帶走。”丁殘陽提醒道。
再磨蹭下去,這家主人就要下衙門回來了,到時候誰都跑不了。
林嫣宣泄了自己的情緒,似乎智商也恢復了正常。
她站起來,冷冷的掃視了一圈屋子,道:“我讓二蛋雇了輛馬車在后門接應了,咱們從后門去。”
前面巷口不知哪里來的貨郎,一群丫鬟媳婦圍著買東西。
幸虧她多想一步,早早打發了二蛋在后門接應。
于是丁殘陽扛著林俢和,林嫣拽著軟綿無力的朱月蘭,悄悄從后門溜了出去。
李瑞一擔子貨都賣完了,也不見林嫣和那位刀客從單曉敬的宅子出來。
眼瞅著自己再沒有理由在這杵著,他索性收了貨攤離開。
墨寧來到滄州,都是按著京里的習慣辦公。
就算離家再近,當差的官員小吏也得在衙門里候著,誰也不敢回家去。
此刻已經是正午,府衙里的官員已經開始或喝茶聊天或回休息室打個小盹。
家里無所事事的太太們,也被春日的陽光曬的昏昏欲睡。
李瑞找個偏僻處扔了貨擔,等著永泰巷喧雜之聲消沉了下去,這才悄悄的走到單曉敬的家門口。
他左右看看,發現巷子里空無一人,一個翻身跨過了墻頭。
小院子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李瑞緊皺眉頭在院子里巡視了一圈。
除了柴房門鎖有被刀砍的痕跡,后門處有些凌亂,其它地方依舊干干凈凈。
李瑞終于明白寧王派他來干什么了。
林嫣做事沒有經驗全憑意氣,遺留下的尾巴太多。
這要是單曉敬回來,一看就明白來人是沖著什么的。
李瑞嘆口氣,事后偽造現場的活他沒少干,這次是最簡單的一次。
林嫣自然不知道有人在背后給自己收拾了尾巴,她坐在馬車上盯著朱月蘭,像看一個死人。
朱月蘭已經醒了過來,嘴里依舊塞著塊帕子發不出聲音。
林嫣腦子飛速的轉著,想著接下來的安排。
朱月蘭已經抓住了,怎么把這個活人運到京里去是個麻煩。
哥哥林俢和眼下不知道被喂了什么藥,始終沒醒,回京也不安全,誰知道林樂同又整什么幺蛾子。
林嫣腦子里突然閃現出墨寧的影子來。
寧王,倒不失為一個好靠山。
自己本就是打著為國公府七姑娘辦事的幌子找的他,看他今早那副八卦的模樣,應該對此有些興趣。
林嫣盤算著寧王同國公府的交情。
記得小時候祖母還在時,楊皇后沒少來家里;可惜自打她薨了,國公府離皇家越來越遠。
這說明寧王可能也不是多待見信國公府,所以林嫣若是向寧王求助,說不準會事半功倍。
想到此,林嫣的心靜了下來。
前世單曉敬最后做了滄州的同知,也不見得走的就是林樂昌的關系。
朱月蘭和林樂昌,那是互相勾結互相防范,哪里就會盡力幫著朱月蘭的姘夫升官發財。
看單曉敬為人,許是做了多年冷板凳,反而巴結起人來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今生若沒有林嫣的出現,單曉敬說不得就入了寧王的眼,成為他在滄州立足的依靠。
林嫣深吸一口氣,又回想了最近幾天的事情。
她的出現,雖說沒有嚴重到把單曉敬的前程給斷了,起碼不會像前世那樣風生水起了。
這是個好現象,林嫣目光投向窗外因為春困略顯蕭條的街道。
她要回京去,回國公府去,不掀的國公府天翻地覆打的大房滿地找牙,她就不是林嫣!
馬車停在督察院,林嫣跳下馬車,回頭看了眼朱月蘭,突然詭異的一笑。
她揚揚手,讓二蛋把人全帶回去,說自己去找單曉敬聊聊天。
朱月蘭聽到單曉敬的名字,眼淚都奔了出來,扭動著身子要往車外滾。
林嫣瞧也不再瞧她一眼,車門一關,轉身進了督察院。
她出現在督察院休息室的時候,督察院的官員們正頭碰頭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一個酒糟鼻子說:“王爺就這么認輸了?”
另一個山羊胡子指指天:“周世子上面有人。”
一個三角眼吧唧吧唧嘴:“再有人那也是個臣子,圣上不疼自己兒子難道偏心侄子?”
再來一個吊梢眉:“有后娘就有后爹,王爺不容易。”
幾人一陣唏噓,酒糟鼻子就說:“說起后娘后爹這件事,我想起知府衙門里劉大人家那位繼夫人來,聽說…”
一群人頓時眼睛發綠,不覺間靠的更近,夾雜著竊笑和嘆氣。
冷不丁一雙手搭在正說的吐沫星子亂飛的酒糟鼻子肩膀上。
回頭一瞧,竟然是早上他們剛議論過,同寧王關系匪淺的燕七公公。
幾人嚇得魂竅離體慌忙起身,手腳不知道往哪里放。
酒糟鼻子沒料到說個小道消息能被寧王的人逮著,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否認:“沒說什么沒說什么,哈哈。”
林嫣瞥了一眼墻角榻上合身臥著,故作清高的單曉敬。
他在自己一進來就坐起身要迎上來,還是林嫣擺手不讓他出聲。
三角眼機靈一些,想著對方可能沒聽講寧王那段,于是問:“燕公公什么時候過來的?”
“從你們說周世子的時候就來了。”林嫣找了個板凳坐下,招手道:“來來來,都坐呀。”
幾人沒想到燕公公承認的干脆,更加惶恐。
滄州天高皇帝遠,他們說話自在慣了,一時忘了此刻寧王的人馬就在督察院里。
林嫣卻沒有一點要怪罪他們的樣子,反而神神秘秘:“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眾人眼神一亮,互相對視了一眼:燕七公公原來也是同好中人。
酒糟鼻子大著膽子率先坐下,眼睛閃亮亮的問:“難道還有內幕?”
林嫣沒想到男人八婆起來,比女人更甚。
她似有非無的瞅了一眼豎起耳朵的單曉敬,說:“你們不知道,周世子這個人在宮里,比皇子們還囂張,而且呀…”
林嫣壓低了嗓子,招手將幾人往里聚了聚,神神秘秘的說:“周世子還有個不可告人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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