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孫慕言大步入了清風院。
“小姐,今日只有醉煙樓的鴻雁姑娘失蹤,李大人已經下令全城戒嚴,現在城里的百姓們都開始流言紛紛了,好的一點是,大家的警惕心起來了。”
正屋之中燈火通明,搖光眉頭緊皺,一邊紫檀道,“別說是城中百姓了,便是咱們府中也人心慌慌,這幾日負責采買等要出府的活兒全部都派給了男的,咱們府中的十五六歲的都被下令這幾日不得出府,雖說知道洛府穩妥,可還是有些畏怕。”
紫檀今年不過十七,也在有可能失蹤之列。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搖光搖了搖頭,“前日開始城中加強了守備,一定是因為這樣所以幕后之人不好下手了,這才對妓坊的姑娘動了念頭,這或許是個好信號。”
孫慕言也跟著點頭,“不錯,不過鴻雁姑娘失蹤之后,他們便是青樓妓坊都不好下手了。”
搖光瞇眸,“若是如此,這些人一定會另尋門路。”
若幕后之人當真是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自然不會這么輕易就收手,尋常人家起了警惕之心,連青樓妓坊都沒法子下手,那他們會把目標投向哪里呢?
搖光沉思著,卻一時沒有頭緒,眸光一轉看向孫慕言,“達郯這兩日如何?”
紫檀本在旁侍候,一聽這話當即退了出去。
孫慕言低聲道,“在府中地牢關著,嚴密看守,這一次用的守將都是熟臉,絕不可能有細作混進來,至于內奸,也絕不可能,這幾日還算安生,達郯此人是個怕死的,這幾日好吃好喝供著,倒也沒有鬧騰,一切都很順利,就等朝廷的議和文書了。”
果然將達郯放進了洛府之后就安生了?
不知為何,搖光聽了孫慕言的話之后卻竟然不曾放下心來。
但凡未查出前次放達郯逃走的內奸,那達郯就還有逃走的可能性,這么一想,搖光不由的想到了墨伏,墨伏回軍中多日,可曾查出什么蛛絲馬跡?
她曾答應過墨伏幫她查清奸細,可她如今身在洛府,委實沒有法子。
“對了。”孫慕言上前一步道,“小姐,林橡的來意我已探明。”
搖光眼底一亮,“他來意為何?”
“來前來洛州,仍然是為了籌措軍馬而來。”
搖光蹙眉,她前幾日聽洛宸說過,赤西大營的軍馬數量不足,林橡因此前來洛州。
“洛州可有軍馬調用?”
“洛州沒有,不過可以在各個郡縣征收,刺史大人已經發了令文,要等半月。”
搖光點點頭,林橡的來意簡單自然是好事,“我前次問的,林原的事可有音訊?”
說起此事,孫慕言的神色一下子肅然起來,“林原這些年一直在赤西,赤西大營早年的主將戰死,其余隨將在林原到了赤西之后被不斷打壓,而后所有的軍將都是林原的親兵,所以……林原的赤西大營可說是鐵桶一般,這些年赤西大營的軍需用度外人不得而知,赤西大營內不遵法紀之事更是傳不出來,這三年,除了赤西大營每年的軍馬都損耗極大之外,別的地方還真拿不準林原的把柄。”
孫慕言所言搖光已經想到,只不過聽著孫慕言的話搖光下意識蹙眉,“每年的損耗都巨大?那林原到赤西之前呢?”
“林原到赤西之前,赤西十分艱危慘淡,幾乎五仗能有一勝,若非關隘高筑,很可能已經被戎族侵入,那個時候的赤西早就被朝廷遺忘,根本沒有補給。”
說著孫慕言眼底閃過一絲寒芒,“在大梁之前,赤西每年的軍需都有定額,大梁立朝之后,就只兩年功夫,赤西就成了一處廢關。”
搖光心頭一窒,她當然知道當年的赤西每年有多少軍需用度,孫慕言除了替赤西大營不平之外,也是在懷念大周,搖光定了定神,“照你說的,林原之前赤西已經被遺忘,林原到了之后按照他的地位和林氏的勢力,赤西不應該卻軍需才是,怎會連著三年軍馬損耗巨大?”
孫慕言搖了搖頭,“這個就不知了,不過雖然如此,林原到了赤西之后,赤西大營的敗仗倒是越來越少了,這三年,還有不少勝仗。”
林氏雖然狼子野心,可其親軍的實力不容小覷,唯一讓搖光不解的是,赤西大營為何連著三年缺軍馬,洛州缺,定州缺,也不該是他赤西缺……
新的疑問涌入腦海,搖光心底微微窒悶,正想著,紫檀在門外輕敲兩下,語聲急急道,“表小姐!您帶回來的姑娘醒了!”
搖光本在出神,一定這話豁然起身朝外走去。
午時將那乞丐帶回來,至此已經過了大半日,終于醒了!
從正屋直入西廂,一入門就看到綠竹為難的臉,搖光微訝一下,轉頭一看,頓時明白了綠竹為難在何處。
西廂的睡榻邊,變了個人似得女乞丐拿著枕頭擋在臉前,整個人仿佛幼獸一般的縮在墻角,她瑟瑟發抖的擋著自己的身體,語聲之中滿是恐懼。
“我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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