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夤夜如墨,搖光拂掉肩頭落下的一層薄雪,水云閣的門從里面打了開。
墨魎在內驚喜的道,“表小姐,快快請進,主子正在等您。”
搖光手執一盞螢燈獨自前來,聞言眉頭不置可否的挑了挑,墨魎撐著傘為她遮著,臉上滿是喜不自勝,搖光多看了一眼,“你們主子都要熬不過冬日了你還如此開心?”
墨魎腳下一滑,整個人差點跌倒,“咳咳表小姐來了我們主子自然能熬過冬日。”
搖光不反駁也不接話,跟著墨魎入了正屋。
秦醉還坐在窗邊的長榻上,仿佛這大半天都沒動過,“表小姐來的太晚了。”
他如此開口,搖光漠漠道,“世子怎知我會來?”
“表小姐既然能看出我身上是毒不是病,自然有法子將我治好。”
搖光放下那盞燈,又從袖zhong掏出一卷布,將布打開,其上是一套銀針,“救回來的姑娘似乎認識lin橡,她身上病灶不重,若我能治好她便能知道緣由,適才便是在為她施針。”
這一點秦醉卻是不知的,眉頭微揚道,“她怎會認識lin橡?”
“這一點,等她病好就能知道。”
搖光拿著那一套針走到秦醉身邊,“脫衣服。”
搖光站著,頗有些高高在上的凜人之勢,這三字一落,站在門邊的墨魎忍不住抖了一下,秦醉聽著這三字也微愣,而后抬手將自己大氅脫下,又解開衣襟褪掉了內衫。
昏黃的暖光zhong,秦醉勁瘦的上半身頓時顯現出來。
一看他的肩背腰身搖光眼眶便是一縮,秦醉并非體弱,他這具身體,是一副經過鍛造的肌骨,果然和她上次摸到的感覺一樣,“躺下去。”
搖光下令,秦醉乖順的轉身躺在了榻上。
屋子里一燈如豆,墨魎遠遠守在門邊,這長榻邊只有搖光和秦醉二人,搖光深呼吸開始尋秦醉身上的脈絡,她指尖撫上去的那刻,秦醉的肌理頓時繃緊。
“是永安下的手?”忽然,搖光語聲冰冷的開了口。
“是。”秦醉竟然回答的十分平靜。
搖光聞言沒再多問,轉身抽出銀針在秦醉身上走脈。
屋子里安靜的落針可聞,遠處的墨魎默默注視著搖光,只覺搖光側臉竟有種神圣的肅穆感,仿佛她本就是懸壺濟世多年的醫者,可偏偏,她只是剛剛癡癥初愈的小姑娘!
這走脈的過程極其緩慢,大抵過了半個時辰之后,一股子血腥味忽然在空氣zhong彌漫開來,搖光以針在秦醉手腕刺破了一道淺口,一注黑血從那淺口zhong冒了出來。
墨魎看的心驚,雙眼卻大亮!
“是齊氏的誅心散,天下無藥可解。”
搖光一邊看那黑血留盡,一邊看向墨魎,“包扎。”
墨魎“哎”的應一聲,熟練的去拿屋內的棉布傷藥,又至榻邊,三下五除二就為秦醉包扎妥當,遂又回頭問搖光,“無藥可解的話表小姐怎么救主子?”
搖光正在收針,聞言道,“你看我有用藥?”
墨魎眼底露出恍然,搖光這才道,“每隔十日清一次毒血,等毒血排盡,這毒便算是解了。”
墨魎正幫秦醉拿內衫,聞言手一顫眼眶都紅了。
睡著的秦醉額頭彌漫著一層薄汗,聞言唇角微彎,“表小姐果然高明。”
施針極耗心力,此刻的搖光面色頗有些發白,聞言她眉頭微皺道,“沒想到世子殿下zhong毒這么久還有一副好脊骨,殿下整日關在院zhong,莫非還在習武弄劍?”
“秦醉這幅身骨早已疏于武藝,索性早些年有些底子。”
搖光收好針,轉身看向被墨魎扶起來的秦醉,“那殿下的眼疾呢?”
秦醉聞言嘆了一聲,“眼疾已是定局,秦醉已經認命了,表小姐能保住秦醉的性命秦醉已經感激不盡,絕不敢有別的妄求。”
搖光瞇眸,目光從秦醉的眼睛上一掃而過,“殿下不似會認命之人。”
秦醉苦笑一下,“瞎了這幾年,已經習慣了。”
搖光眸光流轉,再不打算多言,秦醉這邊卻道,“表小姐如今也算是秦醉的救命恩人,如此恩德,表小姐要秦醉如何回報?”
時辰已晚,搖光不打算多留,聞言只道,“世子放心,會給世子報恩的機會。”
說著已朝門口走去,“夜深了,搖光先告辭了。”
秦醉看著搖光的背影,忙吩咐墨魎,“去,送表小姐。”
墨魎高興的應了一聲,疾步撐傘追出去,一邊給搖光打傘一邊道,“多謝表小姐大恩大德,主子他……太苦了,若非表小姐,還不知要受多少罪……”
搖光深吸口氣,她自然明白秦醉的處境,時至今日,除了需要秦醉的勢力之外,她更因明白秦醉的處境才決定走這一趟,永安要殺的人,她偏要保!
“有我在,你們世子定能解毒。”
搖光淡淡接話,墨魎看著搖光的目光簡直將她奉為神祇,從前秦王府請過的良醫無數,可沒人敢說這句話,只有搖光一個!
墨魎恭恭敬敬將搖光送到了北苑門口,又看著搖光往清風院走去方才回水云閣,一入水云閣就直奔正屋,“主子,您覺得怎么樣?可好些了?”
秦醉坐在榻邊,竟在撫著手腕傷口出神,“太像了。”
墨魎上前去,“主子在說什么?什么太像了?”
“和華神醫的行經走脈的針法太像了!”秦醉深吸口氣,“前次我只是懷疑,這一次時間這樣長,我可以肯定,一模一樣,簡直一模一樣。”
墨魎不可置信,“難道華神醫收了表小姐為新的徒弟?難道表小姐以前只是在裝癡癥?其實癡癥早就被華神醫治好了?”
墨魎一連串的發問,秦醉卻搖了搖頭,“不會的。”
說著眉頭狠跳一下,“華神醫說過,他此生,只有周曦帝一個徒弟,難道……”
秦醉被自己的想法狠狠震了一下,隨即又極快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難道是周曦帝收了表小姐做徒弟?”
秦醉再次搖頭,“不可能了,永安傳來消息,周曦帝被大梁皇后下毒,已經死了。”
墨魎驚訝的“啊”了一聲,秦醉下頜微抬,“因為這個,齊炎對lin氏的忍耐度越來越低了,他終于意識到,lin氏才是大梁最大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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