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這個時候,小娘子們才后知后覺的發現今天王琳芝的身邊并不是往常跟著的那個丫鬟,一看就是會武的,不然也不可能這么這么輕松的就將人給提出去了。
看來,瑯琊郡主是有備而來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許多姑娘們忍不住激動起來,不知不覺連烤肉都多吃了好幾塊。
不知道是心情的原因還是怎么,總之大家覺得這烤肉吃起來比別處的味道更好,就算最矜持的淑慎郡主,今天也飲了好幾杯酒。
午宴之后,便有管事模樣的人過來,將她們請到了一個敞廳里看胡舞。
這敞廳非常的大,中間是圓形,地板全鋪著紫檀木,中間一根漢白玉做的石柱,上面雕刻著瑞獸,最中間的池子是表演的,拾級而上的大廳里有許多包間,大部分都已經有人了,顯得分外的熱鬧,只有極少數還關著門,估計也被人包下來了。
據說想來安公園,至少要提前一天打招乎,還需要交訂金,但交了訂金之后當日有事沒能來的人,訂金是不退的。
安公園就這么吸引人!
她們進去沒多久,胡舞就開始了。
那些胡姬身材異常高挑,穿著非常暴露,舞跳得熱烈大膽極了,小娘子們看一下,啐兩口,接著再看。
反正每個包間都有隱蔽的入口,進來后里面的光線也非常的暗,只要她們不故意喧鬧,根本沒有人知道她們的真實身份,小娘子們不好意思了一會兒之后,也就習以為常了。
王琳芝遙望著舞池里的里的胡姬,只覺得她們的舞步十分眼熟,記得前世程靜姝也跳過類似舞,但她的舞姿卻比這舞姬看起來更加優美靈動,可惜那時候自己并不知道她的野心,還專門讓張立行從牙行挑了一群女孩兒,給程靜姝伴舞。
那一年的祭祀舞本是要由鳳香領頭的,結果鳳香不小心扭了腳,需要有人頂替,眾人一直推舉她,而她卻毫不猶豫地舉薦了程靜姝,皇后娘娘本是不同意程靜姝領舞的,結果自己偏讓她當場跳了段胡旋舞給皇后娘娘娘看,結果被皇上看到了,直接當場訂了下來。
那一次,程靜姝一舞成名,風頭一時無兩。可笑她還因此而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成了伯樂。
這一世,她當然不會這么傻了,反正那舞她天天看程靜姝練習,早已經熟爛于心,倒不如讓琥珀和珊瑚學了那舞,這二人都有一點功夫底子,想必練起舞來也會事半功倍。
萬一哪一天程靜姝再顯擺她的舞姿的時候,她就讓琥珀和珊瑚和她一較高低。
自以為無所不能的程靜姝,若發現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東西連公主府的丫鬟也會的時候,不知道會是一種什么樣的表情?
就像那制香術一樣,程靜姝拿它賣銀子,而她直接送人。若不然,只怕京中的這些小娘子們也不會這么快開始將她當做朋友。
雖然有剽竊的嫌疑,可王琳芝卻并不覺得內疚,反倒是吃驚居多,試想程靜姝年紀沒有她大,家世沒有她好,長得也不見得比她漂亮,讀書也不見得有她認真,可她似乎什么文章詩詞之類居然可以信手拈來,而且從來沒有靈枯詞竭的時候。
難道竟然是個天縱奇才不成?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對付這樣的人,時時刻刻都要小心才行。
耳邊傳來小娘子們的驚呼聲,王琳芝這才發現胡舞已經完了,場中有兩個蒙古人正在摔跤。
侍者們正挨個包廂門口問有沒有要押注的,她們這個包廂唯有薛清云押了較胖的那個,柔嘉郡主也跟在她后面押了兩注。
王琳芝無甚所謂的選了那瘦的,押了四注。
不多久,結果出來,王琳芝剛好將她們二人輸了的銀子給贏了回來。
第二場是投壺,方式和摔跤又不一樣,凡愿意下場的直接去就好了,一輪十人,觀眾們也可以押注。
第一個下場的居然是陸陽春。
他相貌不凡,又是武舉的榜首,一下場就贏得了不少歡呼聲。
第二個是王慎遠,王琳芝猜想他可能是看到陸陽春下場,所以也跟著下去了。
一輪本是十人的,但觀眾看到他二人下場,居然沒有人再跟著下去了。
王琳芝這邊的人,一致買了王慎遠。
“阿兄一直呆在軍營,對這些并不精通,大家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用太多,輸了可別心疼銀子。”王琳芝淡淡地提醒道。
結果王慎遠竟然意外地贏了。
小娘子們一起歡呼出聲,又笑著埋怨王琳芝:“我等本想多押一些的,沒想到你這做親妹妹的竟然拆自家哥哥的后臺,害得我們都少賺了銀子。”
王琳芝也很意外,卻只笑不接話。據說安公園的規矩是客人下場的時候贏了按觀從下注的比例抽銀子,輸了也要按下注的比例賠銀子。若是陸陽春和這背后的主人是聯手的話,其實根本不會虧。
“投壺本是由射箭演化而來,令兄怎么可能不會投壺?”薛青云卻笑道:“郡主這是謙虛,咱們下一場多買就是了。”
哪想王慎遠只賭了一次,卻不愿意再繼續和陸陽春賭了。
小娘子們自然不知他技藝不精,只當他不想讓陸陽春太難堪,反倒覺得他輸贏不放在心上,可成大器,說了兩句贊美的話。
陸陽春卻一直站著沒動,薛繼祖、王九、崔七一起下來了。
大家這才發現上一場陸陽春確實是有意相讓,現在才算正常發揮,而他正常發揮的結果,就是贏了他們二人。
這下連王琳芝的臉色也開始不好起來。
陸陽春這是有意告訴大家,他讓著王慎遠。估計還是不死心,想拿著那婚約做文章吧。
接下來六皇子和二皇子也下去和陸陽春比試了一回,又輸了一次,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陸陽春是讓著兩位殿下。
崔七公子的姐姐崔婉婷,薛繼祖的姐姐薛青云都在這邊,臉上雖然不顯,但話明顯少了些。
不少人在那里起哄,喊王慎遠繼續下去比賽。
投壺雖由射箭演化而來,但畢竟還是有所不同,阿兄根本沒玩過,怎么可能會贏得了精于此道的陸陽春?
王琳芝馬上反應過來,這是陸陽春早算計好的,只要王慎遠下場,鐵定會輸得很慘。
可若是不下去,在別人眼中難免會覺得他小家子氣,只能贏而輸不起,以后必定會被其他的勛貴弟子們輕視。
若顧鉞在就好了,可他偏偏沒來,只讓跟著的人過來打了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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