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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剔骨-第十四章 分桃
更新時間:2017-08-16  作者: 連穗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美人剔骨 | 連穗 | 連穗 | 美人剔骨 
正文如下:
,第十四章分桃,飄柔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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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分桃

不待這些‘人’給出回復,許含章便赤足跳下了高墻,衣帶飄風的走向擁擠的人潮。

“呵……”

見她主動解開了禁制,自尋死路,人群中頓時一陣騷動。

有‘人’快意的笑著,伸出尖利的指甲,劃破了她的臉頰。

有‘人’低低的嘶吼著,咬住了她纖細的胳膊。

她的足踝被一雙焦黑的手緊緊抓住,再也不能往前行半分。

越來越多的‘人’涌了上來,神情似癲如狂,嗜血而殘忍,似是想將她撕成碎片。

再這樣下去,不消片刻,她的肉身和魂魄就會被百鬼啃食一空。

但許含章沒有反抗,也沒有閃躲。

她只是薄唇輕啟,幽幽的唱著哀傷冷凄的挽歌。

“春來秋往,朝光夕沒。人去無歸,舊夢如霏。竹林虛蔚,夜燭徒輝。一辭白日,千年故人。飛魂游景,碎骨埋塵。荒塋霧暗,蒿里誰鄰。泉門永掩,長夜無晨……”

濃稠得化不開的腥紅,在她足下一寸寸蔓延開來,浸潤了干涸的泥地。

“是時候了。”

她的面孔白得像紙,眼瞳赤紅如血。偏生嘴角始終掛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淺笑,看著竟比惡鬼還要邪上幾分。

“吁。”

從夢中驚醒,許含章擁著薄被,在床上怔怔的坐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常人若做了噩夢,都會撫著心口說夢中的內容都是和現實里反著來的,不足為懼。

但她做不到自欺欺人。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夢,而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

雖然那一切都過去了。

該死的人,都死了。

不該死的人,也死了。

許含章卻還是沒能走出那段陰影。

想忘,忘不了。

想放,放不下。

只能當自己的心里多長了一根刺,只要不去觸碰,就不會痛。

屋外烈日炎炎。

明亮到透白的陽光被青竹編織的簾子篩成了稀疏的橫條,懶懶的灑在了平整的地磚上。

方才做的那個夢,已讓許含章徹底沒有了睡意。

于是她披衣起身,信手撥了撥有些凌亂的發絲,緩步往屋外走去。

“許娘子,你醒了?”

凌端如往常一樣在后院的空地上曬藥,見了她出來,便主動上前打招呼。

“是啊。”

許含章覺得對方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帶了點欲言又止的瑟縮。

“上午的事,都是我不對。”

反正四下沒有旁人,凌端也就不怕丟臉了,索性絞著衣帶,鼓起勇氣說道:“我不該因著自己的私心就朝你發火,處處為難你。”

說著頓了頓,方才再度開口,“你的事,我聽阿兄說了。這幾年,你一個人肯定過得很不容易吧?你放心,我們一家子會好好待你的,且都會守口如瓶,斷不會將你的身世透露給外人。”

“哦?”

許含章眉毛微挑。

她倒是不擔心凌準會把自己的來歷一五一十的抖落出來。

他又不是傻瓜,定懂得真假混雜的說話藝術。

“包括玉姬姐姐那邊,我也不會給她透口風的。她嘴巴不嚴,鎖不住秘密,以前老把我告訴她的悄悄話拿出去跟街坊鄰居說。”

凌端繼續說道。

若被吳玉姬看到了這一幕,定會大吃一驚。

自己好不容易討好拉攏來的人,居然就這么毫無節氣的叛變了,還說起了自己的壞話。

“那就多謝你了。”

許含章卻覺得蠻容易理解的。

小娘子們的友情本就脆弱得要命,很復雜,也很微妙。

有時會暗暗的嫉妒,互相攀比和輕視,落井下石,有時又會義無反顧的承擔著對方的苦痛,互相舔舐傷口,彼此憐憫愛惜。

而凌端和吳娘子的情分,還沒有到達這種交心的范疇。

即便是交心,也交流的是虛榮心和春心,并不是真心。

所以一遇著小風小浪,就翻了船。

“許娘子,你真的會驅邪么?那是不是見過很多鬼,有沒有被嚇到?”

凌端突然壓低了聲音,陰險的一笑,“我阿兄小時候就能看到鬼,經常被嚇得哇哇大哭,怎么也哄不住呢。”

所以他是不是心里犯慫,才想找一個能驅邪除祟的厲害小娘子,以便能日日護著他?

不過這句也只能在心里過一遍,并不好當著許娘子的面問出來。

“這……”

小孩子眼睛干凈,性情無邪,能看到鬼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凌準都老大不小了,還能看到鬼,是不是可以說明他的人品性情都是極優秀正直的?

許含章努力讓自己把凌準的形象往光輝處想,但腦海里卻不配合的浮現出他做幼兒狀哭嚎打滾的樣子。

她終是沒能忍住,抿著嘴笑了笑。

“哈哈哈。”

凌端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們在笑什么?”

凌準冷不丁冒了出來,一頭霧水的問。

“我在給她講笑話。”

凌端被他給嚇得不輕,許含章卻鎮定自若道,“在我從前住的那個坊里,有個釀酒的手藝人。他每晚都會在花間獨酌,順便吟風弄月,傷古悲今。”

有天夜里,他家中突然來了個眉目儒雅的郎君,自稱是死去多年的孤魂野鬼,因仰慕他的詩才,特來討杯水酒喝。

見這個郎君的模樣和常人無異,且言行舉止大度有方,手藝人便沒有生出懼怕之心,與其談笑風色,飲酒作樂。

如此過了多日,手藝人已習慣了他的造訪,夜夜都會為其備酒佐菜。

“后來這位郎君只留下一個紙條,就消失了。”

紙條的內容是——————吾非鬼,乃活人也。汝實笨,竟未察也。近日汝手藝見退,酒意不醇,故吾再不訪也。

“居然裝鬼去騙酒喝?覺得味道不對就一拍大腿走人了?”

凌端目瞪口呆,旋即失笑,“那手藝人也確是笨了點,竟然被騙了這么久。”

“再后來,大概過了數月光景,手藝人為母祈福,去大慈恩寺上香,然后偶遇了那個郎君。”

許含章的故事卻還沒講到結尾。

“照理說應該痛打那人一頓出氣的,但手藝人或許是氣昏頭了,又或許是想更全面到位的羞辱那人……總之,他竟在眾目睽睽之下……”

一把摟住了那郎君,吧唧一口親上了。

“這,這報復的法子還真,真有些……超凡脫俗啊。”

凌端再次目瞪口呆,感覺自己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我問過窈娘了,她只肯含含糊糊的告訴我這就叫斷袖分桃,只有男子在一起相處時才能真正的做到。”

許含章目光純良的轉向了凌準,“十一,既然你也是男子,想必一定明白其中的真意吧?現下能否給我二人解釋一番?”

“你……”

凌準懷疑她是故意作弄自己的。

“阿兄,你和元郎六郎在一起的時候分過桃子嗎?”

凌端也天真無邪的盯著他追問。

“你們……”

凌準深吸一口氣,惡狠狠的答,“我從來沒有那方面的癖好!”

語畢便氣勢洶洶的走人了。

“不就問個話,至于發這么大的火嗎?”

凌端氣鼓鼓的說。

“管他的。料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過來,我們繼續聊點其他的吧。”

許含章則露出了得勝的微笑。

凌準就像個小孩子,從里到外都是通透明朗的。

即便是和他開有些過分的玩笑,他也永遠是面嫩口拙的那個,全然不用擔心他會借機輕浮孟浪,讓人不快。

所以在他面前,她不自覺也會流露出少有的孩子氣,常有意無意的逗他。

夜初靜,人已寐。

“啪。”

窗外傳來一聲脆響。

凌準沒有理會,翻了個身便繼續睡覺。

“啪啪。”

又是一聲脆響。

凌準再次翻了一下身,沒去理會。

“啪啪啪。”

緊接著是一連串的脆響。

凌準一骨碌坐起身來,低聲道,“你的靈識不是能穿墻嗎?為什么非要敲我窗戶!”

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妥。

不敲窗便直接穿進外男的臥房,當然是說不過去的。

上次她闖進來,是因為受了重傷,情況緊急,自是不必拘泥于形式,但現在可不一樣了。

自己這么一說,好像是居心不良,巴不得她來夜襲似的。

“我要去平康坊看跳舞了,你要不要一起?”

許含章沒有在意這些細節,徑自說出了來意。

他似是為下午的玩笑生氣了,要彌補他,就只能避開斷袖,從另一方面入手。

“咔噠”一聲,窗戶被人打開。

“許二,我不想去。你,也不能去。”

凌準黑著臉說道。

“真的嗎?”

許含章抬起頭來,笑靨如花的問。

“啪嗒”一聲。

凌準還未來得及答話,就被她猝不及防的彈了一下眉心。

他的靈識,就這樣分了出來,無語的望著栽倒在窗前的肉身。

“走吧。”

許含章自顧自的轉過身,往院墻邊走去。

“等等。”

凌準嘆了口氣,將自己的身體扶回榻上安置,又忙不迭的追了出去。

她一個人出去,難免會橫行無忌,亂了章法。

必須得有個人在旁邊看著,才能讓她安分些。

“窈娘說得對,男子果然都是心口不一的。”

許含章掃了眼他快步如風的身影,暗自腹誹道。

之前一提起平康坊,他就跟洪水猛獸似的避之不及。

可真輪到要去了,立刻比誰都跑得快,一副猴急得不行不行的樣子。

嘖嘖,真虛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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