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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剔骨-第九十六章 生辰
更新時間:2017-09-30  作者: 連穗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美人剔骨 | 連穗 | 連穗 | 美人剔骨 
正文如下:
正文第九十六章生辰

正文第九十六章生辰

從熟悉場地,到挑選馬匹,檢查馬鞍,教習騎術,崔異都做到了親力親為,壓根就沒有讓旁人來插手的打算。

“這個,你覺得如何?”

崔異給她相中的,是一匹十分精神的桃花馬,毛色是白中帶有紅點的,狀若桃花,看上去居然有幾分溫柔秀氣的味道。

“就它了!”

為了照顧他起伏不定的情緒,許含章立即毫不猶豫的點頭加應聲,強烈表示了對他眼光的欣賞,接著便手腳并用的爬上了馬鞍,雙腿一夾馬腹,用一只手牽住韁繩,一只手在桃花馬的鬃毛處蹭了蹭,表示了對它的喜愛。

崔異很領情,很受用。

這匹貌似溫柔秀氣的馬兒卻不領情,不受用,只眼皮輕蔑的一抬,順帶打了個不屑的響鼻。

“萬物皆有靈。它可能感覺到了你就是個繡花枕頭,不會騎,想給你個下馬威瞧瞧。”

許含章滿臉錯愕,崔異則了然的一笑,“等學會了騎馬,你就知道其中的好處了。至少,你若是想開溜了,也能跑得快些。”

然后又道:“騎馬,可不是光有膽子和力量就能做的,你還得學會控馬。”

所謂的控馬,并不是拿鞭子可勁兒的抽,讓它屈服,而是要運用自身的重心去配合它,在馬背上保持平衡,待得熟練后,就試著讓它來配合你,并調動和協調自己的四肢,學著向它發出拐彎、直行、疾行的指令,如此循環往復,漸漸就能和它培養出默契來。

“來。你先跑一圈,給我看看。”

崔異饒有興趣的說。

許含章像模像樣的提起了韁繩,催馬前行。

桃花馬很有骨氣的梗著脖子,腳下紋絲不動。

崔異嗤笑了一聲,手腕一懸,假模假式的揮了揮鞭子。

但見鞭梢還未落到馬身上,它便撒開腿跑了起來。

真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

許含章很想把桃花馬的頭掰過來,朝它翻一個鄙夷的白眼過去,奈何隨著它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她便越來越膽怯,忍不住抓緊了手中的韁繩,生怕會被它顛下去了。

“韁繩別抓那么緊,你快把馬勒死了!”

崔異又嗤笑了一聲。

許含章咬咬牙,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減輕了抓握的力道。

“彎腰、身形伏低,別像個木樁一樣,直愣愣的杵在馬鞍上!”

“眼睛要平視正前方,不要跟做賊似的,東瞟西瞟的!”

“你是在催馬還是催命!還不快點兒讓它慢下來!”

“該調轉馬頭了!”

期間,崔異不斷的發出聲調各異的嗤笑,而許含章不斷忍受著慘無人道的調教,不由產生了一個深深的疑問——這到底是在馴馬,還是在訓她?

接著就轉換成了深深的委屈——如果換做是凌準來教自己騎術,那他一定會很有耐心,很仔細的,斷不會像崔異這樣笑里藏刀、陰陽怪氣。

只可惜,他不在這里。

這一出神,一感慨,就忘了去注意自身的平衡度,腰腹立刻不受控制的往右邊偏去,帶著她身形一歪,一只腳倒掛在馬蹬上,整個人以極為難看的姿勢自馬鞍上滑下,倒栽蔥似的往地上磕去。

“小心!”

崔異驚呼了一聲,飛撲上前。

許含章還沒來得及感動,就見他大步越過了自己,來到桃花馬的面前,利落的扯住韁繩,將正欲揚蹄發狂的它穩住。

“沒事吧?”

然后,他十分關心的拍了拍它的腦袋,問道。

桃花馬無比諂媚地扭著頭,往他肩上討好的蹭了蹭。

“真乖。”

崔異笑容和煦而溫暖,任由它蹭了好一會兒,才悠悠的轉過身,看向仍保持著倒立狀態、眼神呆滯的許含章,“你這副樣子,還真像一只烤鵝。”

接著,他不緊不慢的解開了馬鐙。

緊接著,他突如其來的一撒手……

許含章便吧唧一聲,摔了個狗啃泥。

雖說馬是靜止不動的,她又離地面很近,摔下去一點兒也不疼。

但是,她的心卻受了重重的傷,幾乎摔成了無數的碎片。

三日后。

傍晚。

春風微涼,空氣新鮮中帶著清冽。

馬場邊的草叢里,不時有蛐蛐兒發出高一聲低一聲的鳴叫。

許含章面朝著夕陽的方向,不急不緩的騎馬緩行。

經過了幾日的磨合,桃花馬終于勉勉強強的接受了她的存在,肯馱著她到處溜達了,而不是時刻抱著要把她掀下馬背、讓她出丑的打算,動輒撒開四蹄狂奔來嚇唬她。

“聽說,你的生辰要到了?”

身后忽然傳來了一道吊兒郎當的男聲。

許含章側頭瞧過去,只見鄭元郎就站在離她三尺遠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是。”

她撥轉了馬頭,似笑非笑地看回去,“難不成,你要送我五百兩做賀禮?”

又是五百兩!

鄭元郎聞言,只覺得自己的臉頰隱隱作痛,自尊心也隱隱作痛,同時還有些惱怒。

但一觸著她那狡黠靈動的眼波,惱怒的情緒就頃刻間消散了。

紅粉青娥映楚云,桃花馬上石榴裙。

他冷不丁就想起了這句詩。

雖然她穿的是胭脂紅的胡服,并不是石榴裙,臉上也脂粉未施,素到了極點,但總體的意境也差不離了,看上去又利落又嫵媚,和平日里的她截然不同,顯得格外有精神。

“你的生辰,不和十一郎過嗎?”

鄭元郎已得知了她那天會跟著崔異去打馬球的安排,一面感到意外,認為她就是頭白眼狼,在心中為凌準打抱不平;一面又感到欣慰,覺得家主終于是把這頭白眼狼養熟了,不咬人了。

另外,他十分好奇她會這樣做的原因——難道她是變心了?被潑天的富貴和滔天權勢腐蝕了,內心開始膨脹了?

可她在騎馬的閑暇之余,仍不忘抽出時間,毫不避諱的和凌準往深山里鉆,專心的瞧風水,找尋不錯的墓地,看起來仍是以前的泥腿子做派,挺樸實的。

那么,問題就來了。

既然她依舊這么樸實,為何做出的選擇卻那么不樸實?

“生辰,不都是和家人一起過的么?”

許含章的回答很簡單,很直白。

在她過去十幾年的認知里,生辰的確都是由家人陪著過的。

至于情郎,咳咳……

應該是陪她生娃,而不是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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