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孩子
第四十七章孩子
一雖然她早早的就接受了他這個人,甚至把終身都托付給他了……
雖然她并不是矜持的大家閨秀,甚至在開起某些葷笑話時,還頗有些奔放……
但真輪到那種事了,她還是忍不住會生出惶恐、未知、不安的情緒,下意識就想躲一躲,拖一拖。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矜持?
許含章單手托著腮,暗自想道。
而那廂,當她真的沒有如小貓一樣湊過來撒歡時,凌準在松了一口氣之后,不免又覺得悵然若失。
雖然他巴不得她老老實實地待著,不要來挑戰自己的底線,考驗自己的定力……
雖然他很害怕她一靠過來,一貼緊他,就又會把自己不該有的反應惹出來……
但比起清湯寡水的相處,他還是寧愿經受那種油煎火燎、有滋有味的痛苦。
這真是……
進一步很憋屈,退一步也也憋屈……
二人各懷著心思,終于在天黑前趕到了村莊的邊界處。
“我累了,想在外面歇一歇。”
即使她藝高人膽大,也不想在月黑風高的時候摸進去。
“是嗎……”
凌準有些遲疑。
說來也真是巧了。
上一次,也是天黑,他和二叔也恰好在這附近就停下了腳步,沒有進村。
然后,就被阿嬰帶到了山坳里。
他心里頓時產生了一種很古怪,很微妙的直覺,似乎這會兒若是不進去的話,待會兒就又會進不去了。
可不久前,就因為他做出了某個錯誤的決定,便弄得二人擔驚受怕,都沒能得到好好的休息。
而眼下如果繼續趕路,一個勁的翻山越嶺,往荒廢的村落里鉆,就會是正確的決定么?
他不知道。
“還愣著做什么?快生火,我有些冷。”
而許含章已經席地而坐,明顯沒有再趕路的意思了。
“哦。”
一聽到她的抱怨,凌準便無暇再思考方才的問題,連忙撿了一堆柴回來,迅速生起了火。
“十一,你也早點歇下吧。”
吃過干糧,許含章很快就犯起了困,扯出斗篷裹著,不多時就入睡了。
借著溫暖的火光,凌準將她嬌艷的睡顏看了個真切。
可他沒有昨夜那種抓撓不安的躁動。
因為,上一次也是一樣的情形,也是二叔先睡下的……
而周遭的景色,也是和上一次差不多——夜色濃稠如墨,白霧茫茫如霜,大山連綿起伏,山間林木蔥郁,道旁流水淙淙。
他心里越發覺得不安了。
然后,夜色越來越黑。
明明是近在咫尺,她那窈窕而美好的身形卻在火光中模糊了下去,成了一團黑黝黝的影子,看上去很不真切。
這個進展,仍是和上次一樣!
他登時著了慌,不假思索的起身,就往她面前奔去!
這一動,眼前的畫面就驟然發生了變化。
火堆不見了,大山也不見了。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姹紫嫣紅的牡丹花。
而她折了一朵牡丹,正含笑抬起頭,往高處的樓閣望去。
那里,是崔異所在的位置。
而崔異的臂彎里,抱了個白胖的嬰孩。
嬰孩有著墨玉似的眼,并非是琥珀色的,一看,就知道到底是出自于誰的血脈。
“咿咿,呀呀……”
耳邊是嬰孩軟嫩動聽的聲音,眼前是她和崔異對視著,脈脈含情的場景。
但凌準并不驚訝。
在蜃景里,他就見過了這樣的一幕。
可那不是周伯動過手腳的,是假的么?
為何又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深山里?
“十一?”
身側忽地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
許含章從斗篷里鉆出,望著正站在火堆前發怔的凌準,不解的喚道。
幻象驟然消失。
篝火陡然明亮了起來。
她那模糊的輪廓也變得清晰。
又是和上次一樣的發展。
“許二,我們不要在這里待了。”
凌準如夢初醒,慌忙上前,一把就將她從地上拉起,“沿原路折回也好,趁夜色進村也罷,總之,不能待在這里!”
那一家三口的幻象,他已顧不上去吃味了。
他最擔心的是,如果繼續待下去,會不會和上次一樣,又從斷崖上飄出個阿嬰來。
“好。”
許含章心里滿是疑惑,但看著他焦急的神色,便沒有多問,而是很快就將包袱收好,聽話的爬上了馬背。
進村是不太可能的,于是二人便沿著原路調頭,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后,才找了處平坦的空地歇腳。
“現在,你能告訴我原因了嗎?”
許含章沒有立刻就往斗篷里鉆去,而是直直的望著他,“好端端的,你怎么就杵在火堆前了?要是再往前走兩步,估計你衣裳和頭發都會燒著了。”
“我、我……”
為了能隱瞞阿嬰的事,凌準就只能掰扯出別的理由來,面紅耳赤道:“我覺得……那里,鬧、鬧鬼。”
這也不是撒謊。
那里,的確是有些鬼氣森森的。
“可你不是怕鬼的人啊。”
許含章完全不接受這個理由,“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是發覺了什么?”
“沒、沒什么……”
凌準本就不擅長撒謊,被她這么一逼問,便愈發窘迫了,為了防止她繼續追問下去,只得破罐子破摔道:“我、我做了個噩夢,夢見你和崔……和他生了個孩子……”
她和崔異?生孩子?
許含章大驚,險些栽倒在地,旋即便止不住的大笑道:“這怎么可能?”
以前就不可能。
現在,更不可能。
而他只是因為這個夢,居然就能失態至此,奪命狂奔……
這個,倒還真有可能……
最近的他,確實是蠢的有些離奇,無論做出什么事來,都不會讓人覺得意外。
“要不,我們來生一個好了?”
在居高臨下的審視著他犯傻的行徑時,許含章一時得意,便忘了萬萬不能再撩撥他、逼急他的信條,一面媚眼如絲的笑著,一面拱進了他的懷里,問道。
凌準懵了。
等確認自己并沒有聽錯時,他又傻了。
“好了,我是誆你的。”
許含章見著他這副如遭雷劈、慘被摧殘的模樣,頓時心有不忍,連忙從他的懷里離開,正色道。
“這種事,也能拿來誆人嗎?”
可她剛一離開,他便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緊緊摟回了懷里,聲音低沉,呼吸粗重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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