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原來這世上最叫人摧心黯然的并不是一無所有而是得而又失
第三百零五章原來這世上最叫人摧心黯然的并不是一無所有而是得而又失
地門的幾位心中不爽快,可到底身份實力都差著。
那兇神的拳頭有多硬自是不必說;顧大人的醫毒雙絕平日里不顯,唯有在整人的時候才能窺得幾分風采;那位薛副監正更是不用提,他隨手丟出來點什么來就夠人受的。
這三位個個都不是不能惹的。
心中再是不痛快也只好默默的忍了。地門的這幾位擰了頭,立刻就拖著幾位黃門醫官奔到了夜遠朝身側。
玄門的幾位有心要湊到棺木旁。一來瞧瞧那三位大人究竟在做什么,二來若自家頭領有吩咐,也方便聽命。但那邊還有著一位重傷的夜大人,就是四門間摩擦再多,該表示人情味兒的時候也是要表現一二的。
更何況夜大人是為了留下斷后才傷成這般的。此刻再在怎么著也得先往夜大人處展示一番人情才好。于是這幾位也都走到了夜遠朝身旁,看自己能否幫上什么忙。
圍著夜遠朝的人已經足夠多,此刻過去也只是能做做人情場面。換到一年前,便是天門的情況特殊,澹臺靈也是會做足這等人情舉動的。但此時此刻,她臉不紅心不跳,渾身不帶半絲猶豫、半點不好意思的湊向了婠婠的身后。
幾位錦衣捕快齊齊的呆了呆,隨即也選擇了聽從本心,十分真性情的湊向了自己大人身后。一來瞅瞅自家大人可有受傷,一解擔心。二來瞅瞅自家大人在看些什么,一解好奇心。
澹臺靈休息了這許久,腳步已然靈便了許多。她來到婠婠的身后,伸著頭也往那棺木里瞧。相比于薛呈和顧長生方才的反應,她顯得要淡定許多。
因為她心中認為,這是薛呈藏著的另外一張底牌。
在七八雙眼睛的共同注視下,棺底終于停止不動。從棺口看下去,只見一條長長的斜坡向黑暗處延伸而去。有新鮮而濕潤的冷風從那下面吹上來。
婠婠開口道:“商量下吧。誰下去,誰留著。”
顧長生立刻道:“下面情況不明,不定有什么危險,醫官還是必須要有的。”
婠婠抬眼瞧向他,“你下去,夜遠朝怎么辦?”
顧長生笑嘻嘻的伸出手,指了指身后那幾位正忙作一團的黃門醫官,道:“無妨,無妨,只我一個下去。他們都留下照看遠朝兄。”
見得婠婠臉上的神情變化,顧長生又忙忙的補充道:“遠朝兄這等情況,他們幾足能應對。”
婠婠順著顧長生手指的方向看了一陣,在轉回頭來時,顧長生與薛呈已然開始收拾工具,做那下去一探的準備。
底下不知還有什么機關門道,玄門里必是要有人下去才行。顧長生所言沒錯,下去到這等未知的地方一探也的確需要位認毒能醫的。
機關師和奶媽都到位了,眼下還缺個肉盾和輸出。婠婠找了找自己的定位,又不由自主的往夜遠朝那邊瞧了瞧。心中琢磨著,一時半刻的那貨是活蹦亂跳不得的,眼下她就是那個主輸、主盾。
這樣一想婠婠頓覺自己責任重大。
天已經蒙蒙亮了,囂亂了一夜的汴梁城已然是滿眼的肅白,縞素與積雪混在一處越發顯出一種悲穆的氣氛。
遠離著汴京城的一處荒野里。鳳卿城立在雪地中,望著茫茫四野,心中盡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慌亂。
幾乎等盡一夜的時間,他都沒有等到婠婠回來尋他。他想著,便是她心中氣怒不愿意向問個他清楚,也總要尋他來質問一二,哪怕是尋他報仇也該找回來了。
可她卻沒有回來。
終于他等到了她的消息,卻是言說她帶著夜遠朝離開了他布有人手的范圍。
眼前便是一個時辰前她脫離而去的地方。天地間素白的一片,除了呼嘯的寒風便再無其他。四野皆寂寂,四野皆遙遙,根本就不能尋到她半分的蹤跡。
在他排布了人手的地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尚失了她的蹤影。若她從此離去,天大地大,他又能往何處尋她。
他出來的急,并沒來及的披上斗篷。此刻冷風吹過來,掀動他身上那素白衣衫。寒意無孔不入著,而他卻渾然不覺一般。
原來,這世上最叫人摧心黯然的并不是一無所有,而是得而又失。
他從未想過會有一個她橫沖直撞的闖進他的世界中。驅走了那里的冰冷陰霾,還種下了一片爛漫繁花。她將這世間的顏色重新帶給了他,還給了他這世上最美好的星空月色和最溫柔暖軟的風。
他從未想過他這許多年來最大的失算竟會是她。這失算并非是未能將罪名扣死在晉王頭上,而是算失了她.......
他從未想過,她這般乍然的離去會令他慌亂至此。他不曾要求她在他與忠義間做出選擇,他不愿她為難,不愿她為他沾染風雨。他費盡心思為她安排下諸多算計,只是想著護她安好,護她那一雙笑眼中的愜意無憂。
他給了她所能想到的所有的好,卻為何弄巧成了拙。
從前那樣極端的微勢困境之中,他尚自信著能將頭頂的天翻覆過來。可如今面對著消失了影跡她,他卻無能為力。
平生第一次覺的,有這樣一件事令他全無辦法。除了祈望對方的念頭能如自己所求,再不能做些什么。
雪停了,天穹中的陰云依舊未散。
風一陣陣的吹著,不時的在四野天地間攪起股股的雪霧。
流觴抱著件狐裘馳馬而至,不待到近前他便跳下馬來躍至鳳卿城身側。行禮問安后不見鳳卿城出聲,他也不繼續等,起身來抖開那件狐裘披到了鳳卿城的身上。
“侯爺,外面太危險,那些人不定什么時候從哪里躥過來。請侯爺盡快回去。”
鳳卿城恍若未聞,仍舊望著眼前那茫茫的雪野。
天地茫茫,四野風嘯。越發顯出雪地中那些人影的渺小。
此時此刻,在遠離著此地的皇陵間,那座廢墓的地底。婠婠一行人已然分派好人手,做好眼前這境況下所能做的最為萬全的準備。
顧長生第一個就要跳進棺口,被婠婠一手拎了下來。
“躲我后面。”
面對著這句話里帶出來的氣勢,顧長生選擇乖乖順從。他自有一番自保手段,并不懼棺木之下可能存在的危險。但是對應危險這種事情,在場諸人中當然還是這兇神最為擅長。
能者既愿居,他自樂得縮在后頭。
邁步退開時,顧長生側目看了看婠婠。心中有著些微的訝異,倒是沒想到四門間齟齬甚多,她卻愿意如護著錦衣捕快般護在大家前面。
不得不說這又是個誤會了。婠婠并沒有那般的高尚,也沒有前主那般的氣魄胸襟。
她只是單純的認為,奶媽這種存在應該戳在后面。不然有個萬一,這一隊人可都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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