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最后高祖帝還是給了青司這個答案。
“謹遵圣命!”
青司走出了寫有“數”的學堂,而她的衣袖上,依舊只有兩枚吉印。
“還是被趕出來了啊,不過……”青司看著身后忍不住一笑。
他沒有撕去她的考卷,所以,這次還是她贏了。
青司站在陽光下輕輕的抻了個懶腰,那展露出的慵懶婀娜讓周圍路過的人,差點忘了怎么走路。
“出來了?”
季行止一出來,青司就看向對方擁有兩枚吉印的手臂。
“走吧,還有一枚吉印等著我們去征服哪。”
季行止看著如此活力滿滿的青司,不僅莞爾。
他還以為對方會覺得失落,現在看來,從她說出那句“平手”時,就已經預測到現在的結局了。
“你究竟在那答卷上寫了什么?”
重要到,即使明知道會無法得到吉印,還要交出。
“三省解元這是在請教小女子嗎?小女子好生惶恐。”
“一定要這樣?”
“哈……過兩日你就知道了……”
還是學堂那間側室里,室外學子都在奮筆疾書,而側室里如今只剩下高祖帝與燕王。
“看看吧,這就是那孩子的卷子。”
高漸離接過,站在那里翻閱起來,與高祖帝不同他的神色自始至終一直很平靜。
如果非要說有點什么異常的話,那就是他揚起的嘴角里,帶著一絲遮掩不住的笑……與得意?
“挺好的。”
高漸離將答卷放回桌上。
能得到戰神如此評價,足以證明這卷子的價值。
“東陵與梁國相鄰,將蝗蟲趕往梁國邊境,先分散去一部分兵力,然后暗中支援天狼部落,讓其攻打梁國。”
“不論勝負又將梁國分去大半兵力,這聲東擊西,借刀殺人用的雖然稚嫩,但確實精妙。”
這得意的語氣,整的跟青司是他家的一樣。
“你就這樣想的?”高祖帝道。
“天狼部落若是入主梁國,與之合并一處,共同攻擊我西周怎么辦?”
“退一步,如果梁國兵敗,天狼部落又再次做大成為新的梁國怎么辦?”
這是他身為帝王的顧慮。
“她上面不是說了嗎,先讓人偽裝成梁國貴族,挑釁掠殺天狼族人,天狼團結彪悍,而梁國那群皇室,怕是高傲不屑解釋。”
“這樣一來,兩國就不會合并,且。”高漸離站在那里款款而談。
當他遇見好的戰事謀略,整個人都與平時大不一樣。
“天狼部落游牧而居,雖然彪悍,但是朝不保夕,一旦許給他們梁國的土地,他們怕是更加歡欣鼓舞才是。”
“之后那?你也說了,天狼民風彪悍,讓這種部族成為我西周之國,與我的臣民來說豈不是又是一個威脅?”
“她已經給了你答案,派人教化,交于他們耕種,讓他們的孩子入學堂,一年,三年,一代,三代,總會變得與我們一樣的。”
高漸離看向自己的皇兄,這位西周的帝王,永遠有他的顧慮,可是有時候,顧慮無足輕重。
“皇兄,人生短短幾十載,我知道你想為高家留下一個足夠太平昌盛的西周,但是,歌舞會磨滅人的斗志,鳥籠里長大的金絲雀,永遠無法仰望鷹的高度。”
“那些顧慮,那些以后的事,去交給下一任國君吧,我們只要在我們活著的時候,為我們的百姓減少戰亂,讓他們能夠安居樂業,衣食無憂也就夠了。”
高漸離說的這些,他又豈會不懂?可是他還是不放心,他想為他的孩子留下一個無憂安逸的西周。
“通知五騎參將,讓他將蝗蟲趕往其他方向,另外聯絡天狼部落這事……”
高祖帝看向高漸離,“你覺得朝堂那人合適?”
朝堂派系復雜,幾乎每一家身后都隱隱有其他皇子的影子。
“我倒是覺得有兩人比較合適。”
“兩人?”高祖帝道,“你指的是?”
“季府季行止,梅府梅沉雪。”
家世確實看上去與朝堂上其他人沒有什么牽連,但是……
“是不是太兒戲了,這兩人別說官職,即是他們在天狼部落里的安危……”
“總是要學的,天狼崇尚武力,派兩個文人過去,他們一來不會有戒心,二來,也是對他們的考驗。”
“雖然皇兄沒有立下太子,但是總要先為未來的太子選一選合適的臣子,而他們兩個很合適。”
高祖帝聞言沉默了片刻。
“說起太子,你覺得這后宮當中誰人合適?”
誰知高漸離聞言卻沒有直接回答。
“皇兄既然心里有了人選,又何必來問漸離?”
聽著高漸離這話,高祖帝的心里一點也沒有松快。
“我最怕的,就是他敵不過其他皇子,最終……哎。”
高祖帝一聲嘆息,言語間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擔憂。
“為這皇位死的人太多太多,只要是我高家之人,于漸離說來并沒有什么區別,反倒是皇兄。”
“您若是想給他留一個肆意江山,那就要先揮劍斬斷其他皇子的翅膀,否則一旦手軟,害得就是我西周百年。”
這下高祖帝臉上愁色越重,不過他還是重新打起精神來。
“真難得啊,皇弟今日竟然與我說了這樣多。”
高漸離忍不住一笑,“大約是因為心情好吧。”
“皇兄即是無事,那臣弟就先告辭了。”
“這樣急著走,可是要去看你那恩人?”
高漸離沒有回答,只是退了出去。
剛剛他看到青司往“禮”、“樂”的方向去了,也不知道她去的是那一個?
鋪有軟毯,掛滿樂器的空曠樂室里,有人依次上前演奏樂器,或者行上一段大舞。
大舞指的是用作祭祀的云門、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等古樂。
這種舞大多夾雜著戰斗時的形態,甚至有時還需要舉著盾牌,排列陣形,所以男子跳來最是勇武好看。
可惜這種舞,她不會跳。
青司看了看身旁的季行止,在他手里拿著的是寫有“樂”的竹牌,而她手上分到的卻是“舞”。
青司的手肘碰了碰季行止,見季行止轉過頭來,她將手上的竹牌往前遞了遞。
這換牌的意思簡直不言而喻。
對于季行止來說,這并沒有什么,畢竟樂器大舞他都學過一些。
而且讓青司一介郡主,在眾人面前起舞確實有些不妥。
他正想將手上竹牌遞出,卻見那監考的樂胡言手上竹條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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