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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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錯的。”
高辰聽到自己的父王如此回答,這就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她先前對你的態度那樣,如今又與高佐這樣……”他實在想不出兩人相像的地方,“明明她以前最討厭高佐了啊。”
每次百里青司一對上高佐,就會像只刺猬一樣,向著對方豎起滿身尖刺,怎么現在兩人還能談笑風生?
高辰看看高佐,又看看自家父王。
論年紀,人家高佐與百里青司年紀相仿,論地位,人家現在貴為帝王,論……這怎么比,自家這個都差的太多了。
尤其別人都是主動出擊,只有他家這個像個春閨怨男一樣,只會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
以前他覺得自家父王挺好的,現在看來……不好說。
高漸離不知道自家兒子想法,春光正好,他眼里心里看到的就只有那一人。
高漸離這目光,即使青司想要裝作看不見,也有些困難。
她看看左右,想要分散一下注意力,卻突然發現了一事。
“怎么今日沒有看到佴俢總管隨在太后身邊?”
容太后不知道神女為什么會突然提及這個。
“佴俢總管這幾日著了風寒,所以本宮許了他幾天假,讓他好好休養一番。”
佴俢身為曾經的鬼主,一身武功深不可測,不說習武之人延年益壽,也該是強身健體,怎么還會生病?
青司眉頭一皺,總覺得這其中應該有其他隱情,可是不止是高佐,即使是季行止也暗中調查過佴俢。
這人確實是,孤兒出身,幼時入宮,然后一路摸爬滾打走到今日。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佴俢的家底太純粹干凈了,反倒讓人不安。
“佴俢……”青司不自覺的呢喃著這個名字,她不知道這世間有沒有“佴”這個姓氏,但是這名字確實與西周的姓氏有些不同。
不僅拗口,而且……
青司倏忽站起,心臟在胸腔里“嘭嘭”的跳著,她搓著手指,突然就想到了某種可能。
可是,會是這樣嗎?
“神女這是怎么了?”容皇后看著站起的神女道,“可是有其他要事遺漏了?”
青司定了定神,這事還只是個猜想,是與不是,還需要她慢慢調查。
“太后說笑了,有什么要事能比在宮中祈福這事重要,”青司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世家公子,貴女們一個個都竭力讓自己表現出沒有因為先前惠太妃一事打擾到興致的樣子。
可是即使再想裝作不在意,這事還是讓她們不由自主的懼怕著神女。
曾經她們想要進入后宮,一朝得寵,可是如今看來,只要這神女在一日,她們就一日不用想了。
容太后拍了拍掌心,本就安靜異常的后花園,如今更是靜的可以聽見落針的聲響。
容太后看的心中一嘆,可是這該繼續下去的,還是要繼續下去。
“今日乃是祭花節,這規矩我不用說,你們也都人人清楚。”
按照慣例,祭花節這天,只要遇見心儀的女子都可以送上一枝鮮花,若是對方有意會回上一只香囊。
容太后道,“今日世家公子,小姐們都在,本宮在這后宮孤寂久了,也想圖個樂子。”
容太后拍拍掌心,就見人群開始攢動起來。
高辰點著腳尖看去,就見宮女們捧著各色鮮花魚貫而入,而隨行的內侍卻是人人托著筆墨。
“這是要做什么?”別說是高辰弄不清楚,就連一眾貴公子也是人人摸不清頭腦。
“各色的鮮花本宮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只是能不能贏得這些鮮花,還要看你們各自的本事。”
托著筆墨的內侍停在諸位貴女面前,“還請這位小姐賜題。”
這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題由這些小姐們出,答題的確實這些世家公子,答的好的,就會贏得鮮花,也因此贏得送出鮮花的機會。
青司看看那些摩拳擦掌的公子,即能贏得美人心,又能在帝王面前露臉,容太后這個主意出的確實不錯。
只除了蔡赟覺得有些無趣,雖然滿園俱是佳麗,但是他心儀的那個人,卻是再也不會出現。
“余兄,我先離開了。”
蔡赟想要就此退下,余霧又怎么會給他這個機會。
“你剛剛被封為國子祭酒,現在就要偷偷離開,你是覺得自己今日出的風頭不夠大嗎!”
可是蔡赟實在不喜歡眼下這種局面,不說他這官職來的莫名其妙,只說對別人的喜歡借由一朵花去表達,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輕視。
余霧一猜就明白蔡赟為何想要離開,他看看左右,將這個因禍得福的摯交好友,悄悄拉向一邊。
“皇上剛剛將你封為國子祭酒,不論原因如何,這都是定下的事實,不論你想不想送出這花,也不論你有沒有喜歡的人,這花你都要贏出一朵來。”
蔡赟無奈,“可我……”
“想想蔡伯父,官升三級,這是多少人一輩子所奢想的,如今你一份力沒出,就在帝王面前得到了這份殊榮,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留住這份殊榮。”
有一點余霧沒有說出,只要蔡赟努力,借著神女那番“諫臣”之言,日后蔡赟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可是這確實蔡赟最不想的。
男兒生在當世,當立于朝堂封王拜相,可是他要的,是憑借自己的真才實學,而不是借助一個女子的三兩句話語。
說他自尊心作祟也好,說他一根筋也罷,他這國子監祭酒,實在是讓他有些沒有顏面。
余霧知道一時半會的說不透蔡赟,面對這樣一根筋的犟驢,大約就只有那人能一針見血將他制服,只是……那人再不可能出現了。
余下的余霧沒有說下去,因為乘著試題的托盤,已經被內侍送往他們這邊。
底下的小輩們好一番熱鬧,他們這邊卻是顯得特別的冷冷清清。
所有所思的神女不說話,一旁的皇帝也不敢出聲打擾,再加上惠太妃被人送下,容太后真覺得她還能繼續坐在這里,大約是因為她這些年的性子,早已經被這后宮磨礪的毫無棱角。
“神女不出上一題嗎?”容太后看了一眼旁邊的內侍,后者捧著托盤停在青司身邊,不敢再靠近一步。
青司聽到容太后的聲音,瞥了一眼身旁停著的內侍。
雖然只是臨時起意,可是這主意畢竟是她出的。
“既然是太后開口了,我自然也不好推辭,”細軟的手指捏起托著的筆鋒。
纖細白皙的手指,與酸枝木筆桿形成鮮明的對比,這種強烈的對比看的高佐心中一動。
他舔舔舌尖,近乎貪婪的目光緩緩的描摹過青司的手指,以及那一抹抬手時露出的精致皓腕。
這目光看的青司心底一陣惡心,她曾與她朝夕相處,所以她明白這目光代表什么,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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