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就是叔叔,不是什么人。”
林清梔一板一眼地回答,可是因為一張稚嫩地面孔,使得這話又不失天真可愛。
李紅莞爾:“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林清梔跟隨李紅來到食堂,這里有很多窗口,用飯票打飯,每個人都拿了一個長方形或者是橢圓形的鐵飯盒。
飯按兩稱,菜一樣一勺,葷素分開。
當然這個年代,食堂的條件比較艱苦,幾乎是沒得什么油水,菜也難吃。
有些窮人家的孩子,飯只敢要一兩,菜甚至是等著別人都打完了,自己再去要剩菜湯水。
林清梔跟著李紅,吃得是教職工餐,還不錯,一個清炒冬瓜,一個番茄炒蛋,一個白菜蛋花湯,西紅柿炒雞蛋還能看見一點雞蛋絲兒搭在西紅柿上面,白菜蛋花湯卻是很難看見蛋花,只能看見幾根白菜在白開水里漂浮,油星子都找不到。
李紅把大半的菜都放進林清梔碗里,又給她勻了半碗米飯:“聽話,快吃飯。”
林清梔頓了頓:“老師,我吃不了這么多的,您先吃吧。”
“你還在長身體,不吃飯可不行,老師今天忙了一上午,現在還不是很想吃,你快吃吧。”
李紅朝她溫柔地笑了笑。
林清梔心里一暖,乖乖大口大口扒飯。
八十年代,教職工宿舍是單人間。
一棟棟的教職工宿舍整齊挺立在校園西北角,李紅的宿舍在二棟二單元502,她牽著林清梔拿著空飯盒,慢慢掏出鑰匙打開門。
映入林清梔眼簾的是極陳舊的一張單人床,上面雪白印染碎花的床單粗糙簡陋,被子卻整齊的疊放在床頭,上面置放一個枕頭。
床邊有一個小柜子,烏木漆的,大概是年代久了,許多油漆塊脫落下來,斑駁陸離。
柜子上放著一瓶藥一個鋼瓷杯,再往左是一張書桌,橙黃的漆油光發亮,一盞臺燈置在桌子左側,右側是一摞作業本,中間則放著一本教綱,旁邊是墨水瓶和鋼筆。
這大概就是c國上世紀七八九十年代,教師生活的真實面貌之一。
恪守清貧,無私奉獻成了他們的代名詞。
“清梔,去床邊坐,老師給你倒杯水喝。”
李紅松開林清梔的手,自己拿起門邊墻角的一支開水瓶。
一層樓公用一個洗手間,洗手間的外面有開水供應。
李紅每天的洗漱都在那里完成,生活用水也從那里汲取。
林清梔乖巧地走到床邊坐下,她聞到一股很自然的幽香,不是刻意熏染出來的,而是二十幾歲的女性身上獨有的體香。
李紅急匆匆跑到洗手間去打開水,順便把自己的飯盒洗干凈。
恰好遇到教低年級美術的管娜洗完飯盒回來。
“唉,李紅,正好碰見你,我問你,你今天是什么得罪沈玫啦?”
沈玫?
李紅蹙眉,她不想理會這檔子閑事。
“不知道呢,她愛不高興就讓她不高興去,干我什么事?”
管娜眼珠子轉了轉,湊近她,小聲嘀咕:“我今天在教學樓外面遇見她時,那張臉臭得嚇人,不曉得是吃了蒼蠅還是怎么地,平常可就數她傲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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