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啊,一會你到了西郊,要跟緊我們,可別四處亂跑。”李崗抹著額頭上的汗道。
“為何?”白漫不解。
“這西郊魚龍混雜,你這嬌滴滴的小姑娘要是獨自在那里走……”李崗搖搖頭,含蓄的說了聲:“準沒好事。”
白漫遙望已經能看到所謂的西郊了,遠看過去,不過是一處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村莊。房屋低矮,屋檐大多殘破,不知經歷了多少的風雨。
“既然你們都知道那里這么亂,為何沒人去管?”白漫揪了揪李崗的這一身衙役服飾:“身在其位,當謀其職。”
“哈哈,笑話,縣令老爺都不管,我們這些人有什么資格管?”隨行的一個衙役突然嘲諷道。
這一句不管,倒是讓白漫對那個尚未謀面的葵山縣令有了更新的認識。
“那你們縣令都管什么?”白漫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說話的衙役,年紀不大,長得倒是比較壯實。
“這……”
“縣令大人自然管的多了。只不過我們這衙役的哪里能知道的那么多。”李崗接過話來。
許是覺得白漫是從石闞來的,是以這李崗生怕說錯什么話,一路過來也只是給她介紹了西郊的由來。還有這些年廢棄,大多零散的住著外鄉人或是窮苦人家。
等走進西郊之內,白漫才深刻的體會到了李崗所說的魚龍混雜。
這地方的院子低矮,院子與院子之間隔著一條兩米左右的巷子,一院一隔,如此一來,這整體看過去就顯得狹窄凌亂。
這些院子大多殘破,有些直接塌了半邊墻面,能看到隨意坐在院子里做活的人們。
幾處院門口直接圍著一堆堆光著膀子的男人,篩子聲吆喝聲叫喊聲不絕于耳。
女人們則圍聚在空地邊一口水井處,漿洗衣服或是打水洗頭,手里的活不停嘴里的話也是喋喋不休。
“官差大人來了!”
不知是誰先吆喝了一聲,接著所有人都望了過來。
白漫感覺這地方的所有人呼吸一窒,所有的聲音瞬間安靜了下來。可就在她以為這些人會逃離時,卻不想這安靜也不過一瞬,接著就是亂糟糟的哄鬧聲。
“哎喲,是官差大人啊,怎么到我們這破地方來了,仔細臟了你的腳!”一個挑夫徑直從李崗面前走過。
“去去去,別擋著道。”李崗隨意的揮開挑夫。
“官差大人可要來玩一把?”搖篩子的喊叫了一聲,引得一陣哄笑。
“喲,還有個這么嬌滴滴的小娘子!怎么上我們這地方來了,哈哈,該不會是情郎在這里吧?”一個光膀子大漢調笑起來。
井邊的婦女們笑的更是開懷,其中一個直接道:“大個子,你以為誰都跟你婆娘一般只惦記著情郎啊……”
“啊哈哈……”哄笑聲不斷。
“嘿,臭娘們,我看是你欠收拾了。”那大漢氣急敗壞的就要過去收拾。
“對了,我想起來,方才那個俊俏郎君莫不是這位的情郎吧?”又一個漿洗衣服的婦人連忙上下打量了白漫一眼:“長得還真不錯。”
“喲,說的跟真的似得,什么俊俏郎君啊?”有不解的問道。
“你方才不在是吧,那可惜了,多俊的公子,我跟你說……”婦人開始口若懸河。
看熱鬧的看熱鬧,吵架的吵架,所有人都延續著之前的熱鬧。
“怎么,他們一點都不怕官差衙役?”洛石道。
白漫嘴一抽,不語。
洛石啊,瞎說什么大實話,沒看到李崗等人的尷尬到不行么?
不過,這葵山衙門的官威已失是個不爭的事實。
這些人不在意衙役,可白漫等人卻不能不在意這些人,這人販子很可能就藏在其中。
李崗按著白漫的吩咐,在這入門安排了兩個人,就盯著這出口,但凡能夾帶人出去的狀況,都要盤查。
“你們,誰認識馮大娘?”白漫直接問道。
池葭葭丟失那會,最可疑的就數這個馮大娘。就算只是巧合,她現在毫無頭緒也只能從她入手。
“哪個大娘啊,我們這里鳳大娘、馮大娘、風大娘多了去了!”井邊一個婦人絞著剛洗好的頭發道。
“面皮蠟黃、身材消瘦,長得這般高……”白漫比劃著形容了下。
“姑娘,你看我們這,哪個不是面黃肌瘦?哪個不是身材消瘦?”婦人笑著搖頭。
白漫大量了一圈,有些敗下陣來,這些婦人皆是形容枯槁。
“這里是西郊,稍微有點油水的人家都不會住在這里!”李崗直截了當道。
這時,白漫突然在那群打賭擲篩子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個頭發亂蓬蓬的漢子,正是之前認得馮大娘的人。
“他!”
白漫一指,隨即快步上前。
“讓開讓開!”
李崗和幾個衙役將圍聚在一堆的男人們轟開。
這些西郊的人有些惱怒,不過李崗他們終究是衙役,這些人只是罵罵咧咧的聚在另一處重新開局。
“別走啊你們,老子方才可是贏了!”那漢子起身就走,被李崗攔下。
“官差大人,小的不過是搖幾個篩子,沒犯什么事吧?”這漢子不耐道。
“你方才贏得的錢我來出。”
白漫的話成功讓漢子站住了腳,他一臉驚喜:“真的?”
“真的!”
白漫取過一串銅錢遞給他,隨之問道:“你若告訴我那馮大娘住在何處?我就再給你這個。”
說著手里展開一個小碎銀子。
“一兩!”這漢子驚喜,連忙道:“小的常六,小姐吩咐的事不管是上刀山……”
“別,你只用帶我去找馮大娘。”白漫打斷。
“哪個馮大娘?”
“就你街上看到的,訛詐我們的那個無賴婦人。”
常六又看了白漫一眼,猛然一拍自己的腦袋:“我想起來了,小姐是你啊!來來,跟我來,我知道她住在哪里?”
白漫等人連忙跟上。
常六帶著白漫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這小巷子對于初來乍到的人來說簡直就是迷宮,就連李崗這種來了幾次的也摸不著頭腦。
很快白漫就聽到一陣慘叫聲從一處院子里傳來。
這聲音尤為凄厲,好似那人在遭受著天大的折磨。
“就在那里!這,這馮婆子和王麻子在干什么呀?叫的跟殺豬似得。”常六一臉嫌棄道。
白漫腳下走的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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