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笑了起來，軍營里雖然嚴肅，但不代表他們是木頭人，對上級的感情生活也是很有好奇心的。

“你們別在背后瞎議論了，”聽他們越說越離譜，李兵終于忍不住了，“莊副營要是知道了，肯定饒不了你們。”

“就你小子掃興。”

“我看你一定還知道一些內情，老實交代。”

“就是，要不怎么就你們那兒晚上不集合訓練？是不是莊副營交待的？”

“人家心疼媳婦兒嘛，也是情有可原。”

李兵被他們逼得沒辦法，只得硬憋出一句話，“莊副營的未婚妻是在我們那兒，別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對那姑娘很上心，要是知道你們在背后編排這些話，非削你們不可。”

“那姑娘漂不漂亮？”他這么一說，反倒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

“挺漂亮的。”李兵想到劉好好那雙熠熠生輝的雙眼，也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法律學系的女孩子本來就不多，她在訓練時表現得雖然算不上優秀，可是那舉手投足間的氣質卻特別扎眼。

李兵怎么也沒有想到，這群人會因為他的幾句話，對劉好好更加好奇了。

劉好好站在訓練方陣中，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好像總有人往她這兒瞅；跑三公里的時候，也會收到意味深長的眼神；就連吃飯前唱軍歌的時候都有人在看她……

剛開始她還以為是錯覺，可是這種眼神出現得太過頻繁了，讓她想忽略都不行，偏偏又在訓練，不能東張西望，一個上午她都不知道究竟是誰在用這種八卦的眼神看她。

她在訓練之中都能察覺到有人用好奇的眼神看她，更不用說心思敏感的莊立軍了，出現在訓練場上的莊立軍用銳利的眼神掃視一周，將那些好奇八卦的眼神一一瞪了回去，直到他們老老實實的，不敢再起任何窺探的念頭，這才將目光溫柔地落在劉好好的身上。

在他出現的那一瞬間，劉好好不自覺地僵了僵，下意識地避開了和他對視，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見到他會覺得心虛。

好像，好像她已經沒有辦法再把他當作兄弟好友了。

莊立軍關切地看著她，覺得她和過去有些不同了。

昨晚的緊急集合一片混亂，昏暗的光線中他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似乎從那時候開始她就一直在回避他的眼神，不過并不能確定。

莫非是昨晚的緊急集合把她給累著了，他心頭惴惴，又上上下下認真地打量了她幾眼，見她的氣色還算不錯，昨晚的緊急集合應該沒有對她造成太大的影響，可是她為什么要刻意回避自己？

剛放下的心又不由得提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么惹她生氣了。

劉好好發現自從莊立軍來了之后，那些原本三不五時就朝她射來的八卦眼神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他那灼熱的視線，她越是對他視而不見，他的眼神就越急切火熱。

和她一塊兒訓練的也都不是傻子，無論是李兵，還是她的同班同學，被莊立軍那火熱的眼神捎帶著，也都如芒刺在背，渾身不自在。

尤以李兵為甚，他一早就得了莊立軍的交代，讓他不要張揚這件事，可他昨晚一時忍不住漏了幾句話出去，今天那些好奇的戰友就頻頻往他們這兒張望，他正心虛著呢，被莊立軍在身后這么盯著，腿都要軟了。

李兵難捱，法律學系的同學們難捱，劉好好也難捱，莊立軍更難捱。

劉好好被他盯得受不了了，沒好氣地給了莊立軍一個白眼，可是莊立軍站在李兵身后，最先接收到白眼的李兵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不敢相信他們就這么隔著自己眉來眼去，偏偏身后的莊副營目光灼灼，他只得憋著不敢發作。

好不容易等到訓練結束，莊立軍找了個機會迫不及待地將劉好好接走了，劉好好這才發現早晨那些一直盯著自己猛看的眼神正是出自莊立軍的戰友們。

“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興了？”莊立軍也顧不得那么多了，自己糾結了一天，總要親口問問她才好。

“沒有啊。”她低頭走路，回答得漫不經心。

“那你為什么一直不肯看我？”他問得太過直接，她的頭更低了。

莊立軍印象中的劉好好一直都是個爽朗大氣的女孩子，見她如此反常更加緊張了，明明昨晚送她回去還是好好的，怎么過了一晚上她對他的態度就變了？

劉好好抿著唇，腦子里亂成了一團糨糊，她哪里敢抬頭看莊立軍，單是現在和他走在一塊兒就讓她心慌意亂，不知道該怎么是好。

自己這是……喜歡上他了？

好像有些突然，又好像順理成章。

兩輩子沒有過這樣感覺的她手忙腳亂，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樣的情況，在他面前，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理智全都不翼而飛，甚至連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他了都弄不清楚。

“你到底怎么了？”她越是這樣逃避，他就越心慌意亂，一時情急，雙手握住了她的雙臂，“你這個樣子，我心里別提有多難受了。”

她惶惶然地抬頭，無措地望著他。

這一次，他沒有錯過她雙眼中的迷惘、羞澀、慌亂……還有一絲無法掩飾的情意。

他屏住了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錯眼地望著她那如水的雙眸，生怕是自己會錯了意，下一瞬間她又變成了那個爽朗的“好哥們”，避重就輕地笑著岔開話題。

明明現在的光線昏暗，可她還是從他那帶著狂喜的明亮雙眼中看見了驚慌失措的自己。

他屏住了呼吸，她也不敢用力呼吸，生怕驚擾了什么。

“好好，”他的聲音暗啞，帶了滿滿的情意。

她忽然深吸了一口氣，帶著一絲迷惘和不確定，“莊立軍，我好像喜歡上你了，但又好像理不清楚這種感覺。”

準備好了一肚子話的莊立軍頓時呆在原地，就這么傻傻地看著她，在嘴邊的話早已忘得一干二凈了，滿心滿腦只剩下她那句“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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