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憐兒抬望荀天御明明暗暗的一雙眼，誰會叛出大義，來娶她這個平凡而面顏不算太美的女人，低眸默了默，還不如老老實實待在青予身邊，啥都不想，修成小仙女，登臨九重之上，為一代女俠。

夜色臨來，余憐兒請出了慕容曲，連帶荀天御一起掃地出門。

荀天御不甘的在門外喊得大聲，“余憐兒用了天御，現在就翻臉不認人，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余憐兒背抵著墻面，仰著腦袋嗟嘆口氣，不讓荀天御走，難道要同床共枕，有個什么，側身看去窗外，荀天御沒喊，情話連篇的道：“天御不瞧其它女子一眼，單對你好，不成么”

荀天御重重拍著門，“憐兒，天御說了好些回喜歡你，為何每次，你都如此不近人情。”

宗門的女子被荀天御擾出來，站成排排，把望著癡情種子低聲下氣的求余憐兒開門，就差沒抹脖子，以死要挾了，再紛紛嘖嘖兩聲，都說美人面鐵石心，余憐兒便是了。

到底不是鐵石心腸的余憐兒打開門扉，請君進來，荀天御還是老樣子的把她揉進懷中，一遍一遍的輕喚憐兒，軟的她心中一塌糊涂，這時就是荀天御想做個什么，也是難以拒絕。

一慣愛動手腳的荀天御，今日正正經經的擁了會兒，坐椅子上注目余憐兒把發髻上的釵環取下，走過去舌頭打了個滾：“夜深了，閑話不少，天御二日一早過來。”

余憐兒正不知如何再推荀天御出門，他主動說來，省心不少的站起來道：“天御，憐兒送送你。”

荀天御從頭到腳把余憐兒過了眼，醋意道：“憐兒若是被旁人看了去，天御吃好大的虧，憐兒還是在閨中別出門。”

余憐兒把自己也瞧了眼，除去拆掉的頭飾，不曾露出腳丫和手臂，再抬眼，荀天御走了，走得沒有萬分留戀，不知的，還以為他心中沒有她。

門徒看著坐懷不亂的荀天御出宗門，他心中有沒她，真的只有他曉得。

天色此時濃的如潑墨那般黑，時至亥時，才能見一彎清冷的勾月。

臨窗而立的余憐兒困的不行，合上窗最后一個睡下，不過少時，夜探宗門的青予來看她，她就睡的著乎乎的，搬河里扔掉都是不曉。

如此的她來為細作，自己擱到里頭，也把不出半分有用的消息，青予也如何都安不下心的出去。

睡乏的余憐兒側了身，風送花香入夢，一片花海內，一身朱衣的青予，面帶微笑朝她走來，一點沒有仙尊架子的牽她的手，陪她去天涯，再去海的盡頭，諾下與子攜手，海枯石爛，直到地老天荒。

余憐兒面紅耳燒，青予師父怎么如此肉麻。

更肉麻的青予，雙手捧著余憐兒的腦袋，熱情的吻她的唇，親她的面頰、脖頸，再是不著一絲的身子，到彼此情熱時，翻滾在花叢中，平了一方花草在身下。

余憐兒眉頭皺著，師父是她師父么，現在吻著她的，的確是師父呀！

“憐兒，你醒醒”

青予搖著夢魘深處的余憐兒，她哭著喊不要，推抱著她的手，嘴里很是凄慘，“不要師父憐兒害怕。”

余憐兒滿臉痕跡，貼青予的胸前，雙手抱著現實的他有些發抖。

青予鼻子內走入一股奇異的花香，眸內驚駭，極快提拉余憐兒同至暢游境界，跳脫出宗門外，余憐兒大夢初醒，巴巴的望著他，記憶中師父要吃她的感覺尤新。

“師父，你愛憐兒么”，余憐兒雙目出淚，不知為何要這么問。

青予抬袖抹掉余憐兒眼角的晶瑩，說教道：“待憐兒明白什么是愛，為師再告訴你。”

余憐兒低著腦袋，天御不是她的，青予也不是她的，什么海枯石爛，地老天荒都是騙人的。

青予把余憐兒扶起來，去到天盡頭，天色有些曉亮。

沒睡好的余憐兒無精打采的靠在青予懷中，遠處的黃泥屋子，籬笆門兩邊打開，一對農夫肩上扛著很沉的鋤頭走到地里頭，翻土撿石頭，任勞任怨。

農夫不遠處的，一對老山羊相互依偎的伏在草地上，共眠共夢。

愛是什么？余憐兒苦思冥想著。

相依相靠是愛，同甘共苦是愛，萬物相存，有了愛，才這般美好，然，一個人的投入，另一人在外，便不是愛，而是作孽，青予溫聲道：“為師不阻止憐兒去體味七情，只是憐兒還小，不知什么是愛，容易走上歧途。”

余憐兒眼珠子緩轉了半圈，睜大了道：“仙門不許七情不盡，師父說的，和山門不大一樣，和先前說的也不一樣。”

青予看著余憐兒的眼，眨眨眸，從不太過勉強人的冷冷道：“為師教導孽徒不化，孽徒執意要出師，難道讓為師用繩子綁起來么？”瞪著小沒良心的余憐兒，松開她，負手立在高升的朝陽下，孤零零的想著徒兒若是離開了，他還是很傷心的，是以，雖不勉強，也要用上他的好腦子，讓徒兒甘心在他膝下久長些。

余憐兒的一顆心很難做到平靜，胸口的壓抑堵著好大會兒，才順暢了氣，她轉頭看青予，青予一臉沉思，眉心有些微蹙，大抵是不知她這個孽徒，要如何的教，才能順順貼貼的。

青予轉眸，余憐兒在他身旁靜靜的，頭也低垂著，像做了壞事的小孩一樣，頭回沒氣得甩身走人，頭回心平氣和的靠近她，心貼心的想要去了解她。

余憐兒的腦海閃過夢中的青予擁著她，說些他不會說的情話，更不會墮仙成人，雙腳不由后退，腳跟抵著凸起的石頭，不穩的身子前傾，禍及他做了肉墊，從很斜很長的陡坡一路滾下去，落實了平整的地上，肉墊還是肉墊，緊貼的身子，有了尷尬。

青予心口撲跳了好幾下，忘了讓孽徒起來。

壞事的余憐兒嚇得六神難回，更怕夢境中的曖昧提拉到實實在在的，就伏著一動難動的直到青予咳了聲，她可算磕巴的說出話，“師父，師父，徒兒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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