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逐漸轉涼,S市已經過了雨季,只是這大雨依舊說下就下起來。
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真是沒錯,顧淮南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提著袋子站在小區外便利店門口望著越來越大的雨嘆氣,在這種陰雨綿綿的日子來大姨媽真是倒霉,再加上痛經就更倒霉了。
她痛經的毛病是在五年前落下的,時好時壞,不是每次都會痛,但疼起來能要了她半條命,偏偏她又很少記得自己的日子,否則生日那晚也不會敞開肚子喝那么多冰啤酒。
想起自己的生日那晚的事,顧淮南悲喜交集喜憂參半。
葉錦然并沒有因為她的自作主張而生氣,更沒有拒絕她的好意,而且用最快的速度和姚雅開始約會。雖然用姚雅的話來說他們只是吃了一頓簡簡單單的飯,她哪里知道葉錦然這么多年來和女人單獨吃飯的次數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誰都知道葉錦然幾乎“不近女色”,和姚雅約會他卻并未特意避人耳目,這種消息一向傳播迅速,葉錫尚很快得知此事,二話不說飛車趕到“傳說中”那間飯店,親眼目睹姚雅教葉錦然跳舞的那一幕,不敢置信的楞在那里。
葉錦然穿著件淺色條紋襯衫,沒打領帶,眸光溫溫和和的落在身前那女子臉上。姚雅微垂著頭,眼睛微微的翹,時而因他跳錯舞步想發笑,又不好在首長面前太放肆,只好極力憋著。可葉錦然實在出錯太多,姚雅掩著唇笑意難忍,邊道歉邊笑出聲,眼睛閃著瑩瑩的光。
葉錦然一派好脾氣,很抱歉的攤攤手,等她笑完繼續牽著她的手做起認真好學的學生。
葉錦然身形挺拔,姚雅纖細高挑長裙曳地,在他面前好像只振翅的蝴蝶映襯著大廳內的水晶燈翩翩起舞。葉錦然有電話進來,姚雅自覺的避開一些距離,她注視著葉錦然側影時分明是敬意與崇拜,還有暖暖的類似愛慕的眼神。
葉錫尚遠遠的看著,直到姚雅發現自己并向這邊走過來。
他身上還穿著軍裝常服,讓姚雅更確定他是誰。“來找你爸爸的?怎么不過去呢?”
她嗓音不如景芊柔卻比景芊脆亮,給人的感覺不如景芊靜卻更活潑,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有景芊的影子,可她卻讓葉錦然用那樣感興趣的視線看著。
“您知道我是誰?”
葉錫尚不覺的對她恭敬起來,語畢意識到自己問題太傻,他穿著軍裝上面有胸牌可辨認。
姚雅彎眉。“氣質,你們父子倆身上有相同的東西,一眼就看出來了。我是姚雅,是南南的阿姨,她經常和我提起你。”
姚雅只寥寥幾句點了下,葉錫尚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個小狐貍。葉錦然那邊即將講完電話的樣子,葉錫尚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準備回去。“您進去吧,我只是……嗯,路過,沒別的事。”
“不去打個招呼?”
“不了,你們繼續吧。”葉錫尚兀自一笑。“我怕他見了我會不好意思。”
老子泡妞兒子把關,確實會讓人不太好意思。姚雅知道他的意思,微微臉紅,目送他離開。
葉錦然見她回來,下巴往她門口方向努了努。“走了?”
姚雅微詫,原來葉錦然早看見葉錫尚了。姚雅繼續教他跳舞,只聽葉錦然溫和的嗓音在頭頂傳過來。“南南和你說過我還有個女兒嗎?”
“叫小葉子?”
葉錦然笑意深了些。“沒錯,葉錫尚比我還慣著她,有點小任性,不過如果她見到你,也會喜歡你的。”
一個“也”字含義太深,姚雅心一亂舞步跟著亂,尖尖的鞋跟結結實實踩到首長的腳背上,頓時聽到一道尖銳的吸氣聲。姚雅窘迫慌亂,扶他坐回去,連聲道歉。
葉錦然在她手上輕輕握了下,繼續剛才的話題。“小尚和小葉子都是懂事的好孩子,如果你能接受她們……”他頓了頓,“到了我這個年紀,孩子是我最重視的,作為父親我未必合格,我能夠給孩子的也畢竟有限,我希望有個人能夠在身邊幫助我。”
姚雅抬眼,有些欲言又止,葉錦然沒讓她抽回手,話鋒一轉。“我希望這個人是你,因為除去這些因素,我知道我會很喜歡你。”他把姚雅拉近一些,眼神真摯,又有幾分得意興味閃爍。“我調查過你,請你原諒和理解,這是讓我了解你過去的最快方法。”
姚雅臉色微僵,“雖然南南和我說過一些您的事,也僅此而已,我并沒有想過去追問,恕我直言,我的過去有那么重要嗎?”
“不重要,但那會讓我知道如何避開那些對你不必要的傷害而只去疼你。”
葉錦然直言快語,姚雅頓時啞然,心中的不悅驀地一掃而空,忍不住低頭偷偷揚起嘴角。葉錦然等她回話,耐心十足。“剛剛沒說完,除去所有因素,我知道,你也會很喜歡我。”
“可是我不知道怎樣當后媽。”姚雅頭埋得更低,語帶嬌嗔,算默認了他的話。
葉錦然笑意擴大,染進眼底。“沒關系,我教你。”
雨很大,便利店的傘都賣光了。顧淮南在門口哆哆嗦嗦,可憐兮兮的祈禱雨停,雨未歇,卻等來一輛熟悉的黑色車子在路邊停下。車上的男人撐著傘下來,敞開衣服把她攬在懷里。
“等很久了?”她身上涼颼颼的,鉆進他衣服下的小手好像冰塊。
“你不是說今天不回來了嗎?”顧淮南努力把自己縮小在他懷里躲著,跟他一起上了車。“還好你回來了,不然我要在外面站一晚上了。”
顧淮南回到家里剛剛把一大袋子女性衛生用品丟到一邊爬上沙發上裝死,就被葉錫尚拉起來,他表情嚴肅的盯著她半天才開口。“我看到爸和你那個姓姚的阿姨在一起。”
“唔……”顧淮南摸不著他的意思,怯怯的試探:“不好嗎?你不喜歡她?”
葉錫尚不做聲,只盯著她看,顧淮南被他盯的發毛,心里越來越沒底,捂著小腹一副苦相。“我來那個了,肚子痛,好痛,抱抱。”
痛是真的,用不著裝。葉錫尚默默的抱了抱她,然后自覺的去廚房給她煮糖水。顧淮南悄悄躲在廚房門口,看他到刀工利索的把姜切絲放在鍋里,又放了幾大勺紅糖和一種她叫不上名字的東西。
等煮好了盛了一大碗,顧淮南坐在他懷里,耍賴要他喂,葉錫尚真的就一勺一勺的喂她。顧淮南更郁悶,“你照顧女人夠熟練的,對以前女朋友也這么言聽計從么?”
“不是。”
顧淮南撇撇嘴,小手玩著他扣子。“我說葉帥,怎么說我們交情也不淺了,說說知心話唄,我呢,你是知道的,在你之前只交過一個男朋友,那你呢?交過幾個女朋友?”
葉錫尚眸光不易察覺的閃了閃。“沒用的少問。”
“怎么?你情史還算軍事機密啦?干嘛不能問?”
“自己喝。”葉錫尚把大碗往她手里一塞,起身去收拾廚房做晚飯。
他越這樣,顧淮南小臉越皺,肚子越覺得痛,咕嘟咕嘟把糖水喝光,捂著小腹病怏怏的追過去,把空碗往他面前一放。“你說唄,我又不生氣。”顧淮南以前也曾問過,卻始終沒有得到答案。
“不是怕你生氣。”葉錫尚簡言意賅。“隱私。”
顧淮南哼一聲,“那我換個問題,你第一次在多大的時候沒的?”
“隱私。”
“再換一個,你初吻在幾歲?”
“隱私。”
不管問什么葉錫尚都是這兩個字,顧淮南一急就覺得下腹墜著疼的更厲害,搶過他手里的胡蘿卜丟在一邊。“不公平吧!我什么事情你都知道,你的我都不知道!我初吻不是你的,可是我初夜是你的啊!就算我以前騙過你,可是你不是已經親自驗過我的身了么!大老爺們東西不小,心眼卻那么小!前女友們就是這樣甩了你的吧?”
葉錫尚看她一眼,“你這種程度的激將法一點用都沒有。”
顧淮南咬著唇,又做出一副可憐相,挫敗又腹痛難忍的蹲下去,在他腳邊小狗一樣蹭蹭。“老公,我人都是你的了,不會因為這個生氣跑不掉的,滿足一下我身為女人的好奇心嘛,我會更喜歡你的。”
葉錫尚忙活著,根本不理她。
等到做好了飯顧淮南也沒問出只言片語,嘟著嘴巴嘀咕。“江邵說的沒錯,你不想說的話誰也問不出來,又不能嚴刑拷打你。”
說完她腦子里忽然靈感一閃,沖他賤兮兮笑了下。葉錫尚直到晚上才明白她那笑里的含義,顧淮南那只不安分的手在被窩里摸來摸去,大腿在他身上蹭。
葉錫尚被她弄的一身的火,又發泄不出來。“別鬧,你不疼了?”
顧淮南更加過分,身子也跟著手逐漸向下去,等她的頭來到他下腹處,葉錫尚忍無可忍的把她拉上來。“現在招惹我有沒有想過等你過幾天好了要面對什么?”
她剛出了小區沒多遠,忽然身前停下一輛車。車上男人降下車窗,叫了她一聲,顧淮南假裝沒聽見。
男人撐著傘冒雨下來,顧淮南余光瞥見,咬咬牙轉身就跑,可惜,男人速度快她太多,幾步就抓住了她拉回來。“跑什么?喊你沒聽見?”
“啊,你是哪位?”
顧淮南故作驚訝,遭到陳南承一記白眼。“先上車,再仔細看看我是誰。”
說罷拉著她強行回到車里避雨,在她試圖打開車門時落下鎖,扔給她一條毛巾。顧淮南爭不過他,索性不客氣起來,擦著臉上的水。“不好意思,沒帶隱形眼鏡,我連人的模樣都看不清就別提其他東西了。”
陳南承不理會她譏諷,“金金人呢,我有事找她。”
“又讓她幫你看兒子?她又不是你家保姆。”
“金金在哪?”
陳南承又問了一遍,顧淮南哼一聲不答,轉過頭去擦水,被陳南承扯回去扣著下巴逼問。“顧淮南,我沒閑功夫和你胡鬧!余金金到底在哪兒?”
“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兒?知道又為什么要告訴你?”她使勁撥開他的手,惡嫌的抹了抹被他碰過的地方。“警告你少跟我動手動腳。”
陳南承眉宇深皺,“當我愿意碰你?南潯失蹤了。”
顧淮南頓時就笑了。“你該不會以為他和金金躲在什么地方亂搞呢吧?”
陳南承沒笑,陰鷙著表情看她。“他最后見的人是金金,那晚南潯接了她電話出去之后就斷了聯系。”
他這樣子,顧淮南也緊張起來,在腦中迅速勾勒幾個可怕的畫面,一把揪住他衣領。“陳南承!如果你那個畜生弟弟把我姐們怎么了我肯定要你死的很難看!”
這回輪到陳南承氣的笑了。“我那個畜生弟弟能做的渣事都做全了,除了沒殺過人,你覺得他還能把余金金怎么著?”然后看了看自己被她揪著的領子。“現在是誰對誰動手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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