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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火圖-第九十七章 鴻門宴上問真心
更新時間:2018-02-04  作者: 長長的長安道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螢火圖 | 長長的長安道 | 長長的長安道 | 螢火圖 
正文如下:
第九十七章鴻門宴上問真心

“什么人?竟敢在咱們堂堂應府門前逗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應府門前的聲音之囂張程度比之北郊外的官兵有過之而無不及。

“睜開你的狗眼,認一認本殿下。”此時暮色漸深,殷澄練從夜色幽幽的階下緩緩走了上去。

頓時,守衛方才的囂張跋扈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恭敬有加的點頭哈腰:“原來是澄殿下大駕光臨!快快請進快請進,我家老爺已經備好了上好酒席,恭候殿下呢!”

殷澄練不禁有些納悶,這守衛怎么這么有眼力見,一口就道出了自己的稱謂。不過當他剛進門時就看到迎頭走過來一個二品文官正在和應承昭府上的家丁和顏悅色地交談,殷澄練心里頓時明白了。眼下時值年關,舉目應承昭在朝廷中的地位,恐怕應府的大門門檻都要被踏爛了,朝中內外無人不來爭相巴結奉承,即便是平日里不屑與之為伍的清明之臣也不得不礙于禮節,擔心水至清則無魚,故也象征性地來應府走動走動。

門庭若市,大抵除了應府,別無二處能擔得了這幾個字了。

“澄殿下?”這位二品文官認出剛走進應府大門的人是誰之后,不禁大驚失色,“殿下也來了?”

剛問完,這位文官便自覺一個“也”字何其失言,尷尬笑了笑。殷澄練淡淡掃了他一眼,以及他身邊家丁接過的禮物,目不斜視地回道:“大人也來了。看來,應府還真是個風水寶地啊。不過,本殿下覺得,就算劍走偏鋒求神問佛,也不能路邊什么廟都進去拜一拜的,折人運氣。大人你說呢?”

文官臉皮薄,禁不住殷澄練的咄咄逼視,又一早聽聞殷澄練為人乃是個混不吝的主,便不敢多言什么,悻悻地疾步離開了。

殷澄練跟著家丁,穿過大堂,瞄了一眼堆積如山的禮箱禮盒,以及漫溢于外的金銀珠玉,心里不禁十分憋悶,甚至心涼。

“喲!澄殿下來了啊,坐!”應承昭端坐在一大桌子酒席正座上,一看到殷澄練連忙殷勤起身,熱絡招待。

殷澄練環視屋內一眼,發現只有幾個侍奉端茶遞水的家丁,再看看應承昭早有準備、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他不禁皺了皺眉:“你知道我會來?”

應承昭抬手摸了摸兩撮小胡子,朗聲笑道:“澄殿下何等尊貴,又是我應某人請來的,我怎會不知?”

“呵。”殷澄練冷笑一聲,“應大人未免太謙虛了。一個輕飄飄的‘請’字就奪去了那么多條無辜性命,真是折煞本殿下啊!”

應承昭一臉濃笑地撇了撇嘴,抬手指了指座位:“殿下請坐。聽殿下這口氣,似乎是對行某有所誤解啊?”

“應承昭,你我明人不說暗話,今日我只身一人來你應府,必定是看穿了你的骯臟手腕。說吧,你到底引我來干什么?”殷澄練半點好臉色也沒有,直截了當地甩話給應承昭。

“殿下請看這道菜。”應承昭忽然莫名其妙地指著桌上的一道涼菜,“里面的豆腐絲還沒有涼透啊。”

“你到底想說什么。”殷澄練神情冰冷,言語已無半點耐心。

“我是說,殿下來得比我預期要早。而且,早了許多。”應承昭向一旁的家丁揮了揮手,家丁便把那道還沒涼透的涼菜撤了下去,應承昭繼續笑臉說道,“有的菜,時機不對,人是無福消受的。”

殷澄練凝眸默思了片刻,緩緩問道:“你說誰?”

“殿下以為,應某不了解殿下的這里么?”說著,應承昭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道,“南下濟民平亂之事,殿下辦得漂亮。今日登門,殿下悟得極快。應某不知是要像圣上一樣贊嘆殿下的聰明才智呢,還是贊嘆殿下的用人眼光呢?”

殷澄練咬了咬牙關,凝眉道:“這是本殿下的事,與你無干。”

應承昭突然發出一串爽朗大笑:“殿下或許忘了,你是如何從那個幽禁了十年的冰冷之地重新回到世人視線之中的?那就讓應某來提醒一下殿下,當時若不是我在圣上面前舉薦殿下南下,恐怕此時此刻,你還在那個無人問津的空殼子里斗鳥喂蛐蛐呢!”

殷澄練漸漸攥緊了拳頭,聲音從牙縫里擠了出來:“所以,你想讓我投桃報李?本殿下告訴你,癡心妄想!”

應承昭又發出一聲深不可測的長笑,似乎殷澄練說了什么笑話似的:“殿下真是不善于聽弦外之音啊。你難道不應該問,應某為何突然在圣上面前舉薦素無往來又寂寂無聞的殿下呢?”

殷澄練緊緊地咬了咬牙,突然犯起了倔勁把目光移到另一邊不搭話。他心里是介意的,為什么他的父皇十年對他不聞不問,可一個外人一句話,就能打動他的父皇。到底是皇家的父子平分輕若浮萍,還是眼前這個心狠手辣卻平步青云的人果真身負恩寵到四兩撥千斤的地步?

“我舉薦南下的人,不是你。”應承昭忽然收起了笑意,臉色突然肅然起來,嗓音一沉道,“而是張越恒。”

殷澄練眉心一跳,不明所以道:“張老鬼怎么了?你想對他如何?”

應承昭不無輕蔑地淡淡掃了一眼殷澄練,款款從容道:“當時云南災情嚴峻,偏又處于天高皇帝遠之地,單純依靠官府開倉賑災,早已被各級官員克扣地所剩無幾了。如此境況,你不會不知吧?”

殷澄練先是一愣,頓了頓后,木木答道:“這件事是我辦的。我自然清楚來龍去脈。正是因此,官逼民反,才有逆民聚眾落草為寇,為害一方。”

“朝中能用的人不多了。”應承昭的目光突然變得幽深而靜謐,語氣沉靜地可怕,“我需要一個能調兵遣將,但又不為利益所動的人。十年如一日守著一個空架子的張越恒,恰是最佳人選。”

殷澄練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反復思量了好幾遍才確認理解清楚了剛才應承昭的這一番話。但接著,他便投以冷笑:“應大人竟有如此愛民之心!”

應承昭淡淡掃了殷澄練一眼,不深不淺地冷笑了一聲:“天子與百姓之間的鴻溝,總要有一架橋連著。應某畢生所愿,不外如是啊。”

殷澄練聽了這話心里直犯惡心,擰了擰眉頭悶悶地哼了一聲:“收起你冠冕堂皇的說法,父皇不在這里,沒人會因此信任你、賞賜你!別以為你滿口的仁義道德,就能把北郊那么多條無辜人命一筆勾銷!我殷澄練既然親眼目睹,就一定會為他們討一個說法!”

應承昭靜靜等殷澄練吐露完了這一番慷慨陳詞,懶懶抬眸,鼻中哼出了一聲輕笑:“說完了?輪到應某人說了。他們的死,不怪我,怪你。你本可以阻止這一切的。”

殷澄練告訴自己不用把應承昭的話當回事,可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顫:“你少含血噴人,與我何干?”

“你明明有機會救他們的,而且不止一次。”應承昭幽深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凌厲,在殷澄練壓抑著懷疑驚奇的目光中娓娓說道:

“在你踏進他們的房間那一刻,你本可以早早發現他們腳上的鐵鏈,甚至地面坑坑洼洼的火油。可你沒有,你記得你當時在干什么嗎?你在忙于居高臨下地布施皇子的恩澤,你只顧著體體面面地發放濟民衣食,卻壓根對絕境中的瀕死百姓視若無睹。”

殷澄練怔住了,他被問住了是因為他從來沒有這么想過,他從不知道自己以皇子的姿態去看望難民是一種粗心和缺乏真意的行為,更不知道這樣的行為還會帶來什么后果。他一時有些恍惚了,仿佛看到自己一直深深信賴的書架轟然倒塌于睫前一樣。

“我……我不是…我沒有……”殷澄練的大腦頓時一片混亂。

“你知道我為什么偏偏讓你親眼目睹這一切么?”應承昭拂了拂兩撇小胡子。

殷澄練木木地愣在原地,不曾搭話。應承昭目光中霎時間蓄滿了凌厲:“因為就算你親眼所見、親身經歷,你也毫無任何辦法。當時你阻止不了,事后你挽救不成。澄殿下,這一點,難道你真的沒有一絲覺悟么?”

殷澄練的心頭一時翻江倒海,臉色越來越慘淡,他一次次咬緊了牙關,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我殷澄練早晚有一天會做到的!”殷澄練怔然良久后,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句話。

“代價二字,也不是人人能說得起的。敢問殿下,可有籌碼?”應承昭不無輕蔑地淡淡掃了一眼殷澄練,“若說地位,殿下乃是圣上膝下的大皇子,先皇后又曾是何等的盛極一時;若論功勞,殿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南下之事辦得漂亮;若說名聲,殿下至少為人中正純良。可我問一句,殿下手中是否有可用之人?是否有輔佐殿下成事的兵力?滿朝文武大臣中向殿下投誠示好者又有多少?”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