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煖然上班時,易穆清還在睡!而且看上去十分享受。
她留了張紙就出門了,內容是這么寫的:
早安,易先生,但或許你看到的時候我應該跟你說午安!
1.我以為你會像偶像劇里的男主一樣早起,然的后悄無聲息地走掉,留下醒來對著空蕩蕩房間一臉失魂落魄的女主。你沒有,加十分。
2.很明顯,我高估了你的身體自愈能力,你和我認識的那個運動健將可能不是一個人。扣十分。
3.這套睡衣明顯配不上你的顏值,導致我失眠。扣二十分。
4.冰箱里東西塞得雜亂無章,扣五分。但看在垃圾幫我收了的份上,加五分。
5.你的左前胎似乎可能肯定被扎了,所以我要重新估量你昨晚某些話的可信度,不過看在你這么倒霉又可憐的份上,此條暫時無分數波動。
6.我哥和我姐都來救濟我,只有你白吃白住。扣十分。
7.門口電視旁有備用鑰匙,請幫我鎖好門并盡快歸還。
8.如第7條做好,分數可歸零。如沒有做好,兩位數的加減法想必你還會算,總分是負數我心情會很不好,下個月的表白日可能就不會再那么溫柔了!
易穆清醒來的時候果真臨近中午,冷煖然留的那張紙就貼在床頭的桌邊,顏色各異的字體,讓他想不看到都難。
“多大的人了,還玩這種分數游戲。幼稚!”易穆清在心里想,可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拿起筆。
說是回復,其實就是狡辯。
上學的那會兒,他仗著成績好,高傲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冷煖然坐他旁邊,總是一臉花癡狀地對著他傻笑。最初他還能依靠強大的定力將她屏蔽在外,直到某一天晚上,夢里出現的全都是冷煖然的臉,他才明白這是一件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他不習慣跟女生說太多話,后來他就妥協,按照冷煖然方法兩人用字條交流。分數制也是冷煖然發明的,不過,她總會想出各種五花八門的理由來達到折騰他的目的。
其實小女生的心思不難猜,他以為她頂多三分鐘的熱度而已,可一晃都這么多年過去了,她絲毫都沒有放棄的意思,甚至還為了他,特意來了京市。
再冷血的人,也不會全然無動于衷。他在每一條后特意空出的地方給她寫:
1.如果可以,我會這么做。具體原因見下條。
2.你認識的那個運動健將我也認識,在這次進醫院前我還見過他。但昨晚你以為你給我吃的是退燒藥,瓶子沒錯,可里面我放得是遵醫囑開的安眠藥。你看我燒糊涂的時候是容易被女人坑吧。幸好我身體夠好!
3.從公司直接被拉到手術臺,你覺得我會有時間去對睡衣精挑細選?那是手底下小姑娘送的慰問品,怕我穿病號服不習慣。
4.這么小的冰箱分類放,除非你有壓縮食物的神奇力量。
5.車胎是在進小區時被扎的,所以亂扔東西真是個相當不好的習慣。大晚上的讓一個病人去找補胎的地方的確太殘忍,我也是會心疼我自己的。
6.我一直認為你是賺了,我猜你可能會失眠,我這么好看,你舍不得閉眼。
7.放鑰匙的地方建議換一個隱蔽點的,你無法保證進來的人全都安好心,女人更不能輕信。
8.如果下個月你能溫柔點對我表白,我就考慮把鑰匙還給你。
放下筆的一刻,易穆清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和冷煖然幾乎并無多少差別的字體,心里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冷煖然喜歡搜集他的字,他知道。他以為她不過是愛鬧著玩,可原來她都能模仿到連他都分辨不出了。
易穆清重重地嘆了口氣,離開了。
冷煖然站在路口,望著對面信號燈上紅色的小人怔怔地出神兒。不明就里的人看到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鐵定以為她是感情受挫了,比如剛剛在辦公室聊天框里你一言我一語追問的明確和趙美皓。
這兩人還真是配合默契,珠聯璧合,天生一對,連躁動不安的八卦因子都有著相同的DNA。
幸好,她可以搬出熬夜做方案這個絕佳的理由來解釋她藏不住的黑眼圈。
雖然冷煖然來的時間僅有兩天,還沒看到任何勾心斗角的苗頭,但這種圍繞在側的窺探之心讓她略感煩悶。她在工作的時候很少說話,全力以赴地投入以此避免那些無謂的加班時間,這和她生活中的松散狀態完全判若兩人。
阮青藍肯定了冷煖然的設計思路,在看到她把那些草圖深化成電子版后也是一筆未改的就給予通過了。
建筑組的六個男人集體大跌眼鏡,特別是聽到冷煖然說不過是一個廣場引發的靈感后,更是一臉訝然。那些錯綜交疊的線條竟然會具有如此強烈的視覺沖擊力,其實連冷煖然也沒想到會如此順利。
疲憊擱在臉上的唯一優勢就是領導也會看到。阮青藍恩準冷煖然半天假回去補覺。
尋找靈感消耗掉大半的腦細胞,和易穆清相處透支掉太多情緒,照顧病人舍棄了幾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馬不停蹄地翻圖一上午后,冷煖然實在是困頓之極,甚至在那個小人由紅變綠了半天后,才想起自己是要過馬路的。
易穆清的車在離她不遠處飛馳而過,她完全沒有注意到。
回到空蕩的屋子里,將自己摔到床上,被褥傳來的柔軟觸感讓她很快地閉上了眼睛。此刻如果有誰膽敢打擾她,她一定會跟他拼命。
“冷煖然小姐,你愿意嫁給易穆清先生,無論貧窮富貴,無論生老病死,不離不棄與他白頭偕老,共度一生嗎?”
“我愿意!!!”
“易穆清先生,你愿意娶冷煖然小姐為妻,無論貧窮富貴,無論生老病死,不離不棄與她白頭偕老,共度一生嗎?”
手機鈴聲一直在響,冷煖然用被子將腦袋裹起來,卻依舊無濟于事。
百年難遇的一個美夢,在易穆清張口的一刻戛然而止。冷煖然頭痛欲裂地坐起來,帶著迷糊地狂躁感摸索過背包翻找手機。
雖然她是個好脾氣的姑娘,但今天只要不是阮青藍和她親爹親媽,她一定要把打來電話的人罵個狗血噴頭,以泄她無法得償所愿的怒火!要不是這個電話,易穆清的‘我愿意‘她一定就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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