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穿著肥肥大大的T恤,體驗爆棚的男友力,是冷煖然無數次面對易穆清高大完美的身材時,所幻想過的事情。此刻,她正在心里跟自己作斗爭,借還是不借?
男人肯在女人哭的時候主動送上擁抱,多少是會有心疼的成分在。如果運氣足夠好,他真的喜歡她也說不定。
黑暗并非完全一無是處,最起碼可以隱藏掉冷煖然當下歡喜的表情。雖然幾分鐘前,她哭得像是世界末日要來了。但她不想讓他看到,又哭又笑的自己,和傻瓜無二。
“易穆清,把上次的那套睡衣借給我穿吧。”她滿心期待地說。
“哪套?”他慢條斯理地問。
“在我家穿過,女下屬送的那套。”她點名道姓地說。
“我扔掉了。”他漫不經心地回。
這么狠心?!冷煖然剪吊牌時留意過,價格是讓人咂舌的四位數。
她的心思飛轉起來,難道是因為她說他穿著嚴重拉低了顏值?還是他不想留別的女人送的東西?
不管是何種原因,冷煖然都感到自己的心情輕飄飄的。
“你想問我借衣服?”他挑釁地問。
“嗯。”她乖巧地答。
“沒有。”他清冷地說。
什么?如果不是離得很近,冷煖然真是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易穆清竟然會小氣到連衣服都不準備借給自己。看來她又自作多情了,在他面前,她其實和別的女人也沒什么分別,統歸為他不待見的異性一類。
冷煖然的心情如坐過山車,瞬間從高處跌落。前后反差之大,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怔在當場。而易穆清,就那樣繞過她,走進臥室,無聲無息地躺倒了床上。
她忘了,所謂的擁抱,還有種原因是,我見猶憐。
他在施舍他的可憐,僅此而已。
冷煖然站在臥室門口,委屈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滾落了幾顆后,又及時止住了。她一向吃軟不吃硬,既然易穆清態度強悍,那她也豁出去了,就算他求著她換上衣服,她也要打定主意穿著浴巾睡到他身旁。
反正都是成年人,誰怕誰!
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確認了易穆清睡在哪一邊后,繞道床的另一側,佯裝自若地躺了上去。
即便進行了強大的心里建設,冷煖然依舊緊張到不敢動。臥室和客廳是同款窗簾,遮得一樣嚴實。她平躺著,眼睛睜到最大,卻什么都看不見。易穆清習慣與黑色為伍的習慣,的確是讓她始料不及。
耳邊傳來易穆清平穩有律的呼吸聲,好像是睡著了。她忽然有些嫉妒他能這么快入睡,她清咳了一聲,柔柔地問了一句,“你睡著了嗎?”
四周寂靜無聲,旁邊的那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冷煖然輕輕側過身,慢慢探過頭去,易穆清近在咫尺的臉龐隱約可見輪廓。在這張帥得慘絕人寰的皮相前,冷煖然荒廢掉了21年,這是她一切執念的根源。有一瞬間,她似乎產生了錯覺,好像看到易穆清的眉頭皺了下,聽到他的呼吸也亂了。但那種幻想很快消散,眼前的人,根本一動未動。
哪有人會對身邊突然睡了人全無反應,更何況是一向不輕易相信人的易穆清。冷煖然知道他在裝睡,她對易穆清不借給她衣服的事情,耿耿于懷,她決定報復回去。
深呼吸了幾下后,她拉住他的手,含著點撒嬌的韻味委屈地哀求道:“我知道你醒著呢。我認床,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好不好?”
她怕他繼續無動于衷,又輕輕晃了下他的胳膊。
終于,她聽到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有些暗啞地說:“好。”
“那你保證不會生我的氣,我再說。”
易穆清的聲音帶著些許無可奈何,“好。”
“那個…你…不接受我…是不是…嗯…因為…性…冷淡…嗯。”冷煖然將音量壓得極低,她實在是想不通自己怎么滿腦子都會是這個問題,可她就是好奇。如果能順便惹他生氣,就是一舉兩得。
“嗯…”
嗯,嗯什么嗯?
他是承認了嗎?!他承認他是…
冷煖然懵了,她覺得自己簡直蠢得可以!難怪這么多年,易穆清對她的表白無動于衷,原來真的是貝歐陽曾在無意間懷疑過的問題。現在看來,經驗豐富也是資本。和貝歐陽比起來,她算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白甜!
在冷煖然滿心絕望,認為自己未來的追求之路通通被判了死刑時,易穆清突然翻身而起,將她壓到了身下。幾乎沒猶豫,熱烈的吻便如疾風驟雨般,突襲而至。
冷煖然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當然也毫無反抗的余地。她只感到臉燙得要命,身體也緊張得發熱,腿已經軟了。
察覺到身下的人相當溫順,易穆清越發加大了力道,用牙尖輕壓她唇瓣,像是懲罰,也像是索求。滑落到腰間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隔著浴巾,他也能感受到她肢體的火熱,以及......飽滿。
冷煖然的眼淚無聲滑落,她從沒想過,有一天易穆清會這樣對她。她沒有欣喜若狂,而是失望透頂。她連一個女朋友的名分都沒有,卻要承受他如此炙熱的激情。
易穆清感到身體里的悸動在橫沖直撞,他引以為傲的理智在冷煖然的美好前潰不成軍。當他準備繼續放縱這份瘋狂時,整個屋子的燈忽然全部亮起。
他的動作戛然而止,急促喘息著撐起手臂。他看到冷煖然雙手緊緊地拽著早已松開的浴巾邊緣,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不安地抖動。她緋紅的面頰和眼角的淚痕,莫名讓他的心里生出一陣刺痛。他深深地皺眉,一把抱起她,扯過被子將她裹住。
冷煖然不知道易穆清又想要干什么,但她說服自己,睜開眼睛。
他很想和她說對不起,可當她清亮瑰麗的眼眸直射過來時,他卻不敢跟她對視。
冷煖然不理解易穆清臉上糾結的表情是何意,但她已經得到了答案。他是在用行動告訴她,他很正常,性冷淡之說純屬無稽之談。一切都源于他不喜歡她,所以他才完全不會在乎她的感受。
看著他一言不發,頭也不回地離開臥室,她的心碎裂般的難受起來。她想哭,卻發現眼淚似乎枯竭了。
她腦袋里混亂地想,衣服濕了沒關系,穿上也可以走回家的。然后她松開被子,想要下床時,卻聽到身后傳來易穆清冷冽嚴厲地聲音,“坐好,別動!”
她背對著他,無法看到他的表情,只聽到吹風機嗡嗡的聲音,感受到頭頂暖融融的風和他指尖輕柔的抖動。不知為何,她覺得身體好像熱得比剛才還要厲害,明明空調已經開了......
冷煖然并不知道,在她軟綿綿倒下時,易穆清及時將她抱住了。至于怎么被灌了感冒藥和退燒藥,她完全都沒意識。整個晚上,她都在做噩夢,夢見自己變成了隨風飛舞的紙片,怎么都落不了地。
易穆清一直守在她旁邊,聽她喃喃地反復說著同一句胡話:“我喜歡你,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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