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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水凈驚愕地抬頭看我,我冷冷地將衣服砸在他的臉上,穿起來。
水凈捏著衣服,手指一點一點地收緊,卻沒有動。
我往他的大腿上一踢,大吼起來,聽不懂嗎?本王叫你把衣服穿起來,什么貨色都想來勾引本王嗎?
水凈的臉刷的白了一片,這才緩緩套起衣服。
以后你就住在離王府吧,做夜琴的貼身……總之,你跟著他就對了。
門被我一腳踢爛,再沒有理會任何一人,我沖出門就走,余光瞟到夜琴流淚的眼,心里一陣不忍,卻強迫自己轉身離開。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試圖平復狂燥地怒火,突然間意識到,我對夜琴的感情并不在我能控制的范圍內,我對他動的情遠比我想像中還要多。
天知道,這究竟是不是一個糟糕的信息。
夜琴急忙追了過去,可是,這里早已沒了那人的影子,他無力地摔倒在地上,握了握胸前的玉扳指,跌遐跌撞撞的沖出閣樓。
水凈緩緩的跟了過去,老鴇諂媚地笑道,喲,水凈好福氣啊,跟了七爺往后有好日子可別忘了媽媽,你瞧,你不接客媽媽可都沒逼過你啊。
水凈盯了老鴇好一會,一聲嗤笑,那是因為你若逼我,我會死,而留著我好歹能賺幾個銀子。
老鴇被水凈冷冷的眼神看得不由打了個哆嗦,尷尬地笑了幾聲,當她回過神的時候,水凈的背影已經只有芝麻大了。
我漫無目的地一個人走著,突然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離昊?他怎么會在這里?而且還易了容,查覺到事情不簡單,我愉愉地跟了過去。
主子。一抹煙灰色的人影鬼鬼祟祟地從不起眼的小屋子里出來。
離昊對著那個人點點頭。事情辦得怎樣?
都好了。說著灰衣人將離昊帶進了屋子。
我從墻角閃了出來,輕手輕腳地跳上屋頂,揭開瓦片。里面的情景突然讓我愣了一下。
——一個不起眼的小屋,里面的家具與一般百姓無二。只是我看見灰衣人轉碗,墻壁突然從內部凹陷了,待離昊他們進去后,小屋又恢復了原樣,想來這小屋必是布滿了重重機關,我認真地記下了灰衣人轉動碗的方向及次數,之后便伏在屋頂上耐心地潛伏著。
二個小時之后。離昊與那灰衣人終于出來了。
這件事做的夠秘密吧?離昊神情嚴肅,已經到了關鍵時候,可別出什么亂子才好。
主子放心吧,都是自己人。灰衣人拍著胸脯做保證。
對了,七皇弟那里可有什么情況?
……灰衣人沉默著。想了一會才道,沒什么大事,離王那次對王府進行了一次清洗后,就變的規矩了不少,作息也很規律。每日都會去百云山練兵,嗯……奇怪了,離王以前每月至少能玩死三個男寵,可現在離王府再沒進過男寵,我們安在青樓的人至今一個也沒送進去。
離昊露出震驚的表情。為什么?
不知道,不過離王對那夜琴可是寵愛得很,前不久還讓人為他大興動工建荷花池。
夜琴?離昊皺眉,努力地回想著這個熟悉的名字。
主子忘了?這便是離王立的王妃啊,您也見過的,半年前您還與離王為他大打出手。
離昊恍然大悟,是他?
一顆石頭突然放下了。
夜琴真的不是離昊的人!
七皇弟的三千士兵中有沒有我們的人?
有,不過不多,只有三個。灰衣人看了看離昊,主子,要不要再插幾個?
……離昊凝神了幾分鐘,算了,動靜太大反而不好。
那些士兵里有離昊的人?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他們不會單純,想來,皇帝和其它幾路人馬也安排了不少人監視著我吧,整理出我自己的勢力是必要的,這些奸細得好好清除才行。
待灰衣人和離昊走遠之后我才從屋頂上跳下來。
轉動碗后我潛進了密室,里面一片黑暗,我在黑暗中緩緩地摸索著前進,當手指觸碰到堅硬的墻壁之時,我突然大驚……
已經到了密室的盡頭,竟然什么也沒有?
離昊倒底在里面藏了些什么?
居然這么嚴密——
——密室之中還有密室。
媽的。我暗罵一聲,狠狠地向墻壁錘了過去。
我不敢亂動,沿著來時的路小心地向后退去。
腳下踩到一塊可活動的石板,頭頂上立刻傳出隆隆的響聲,一個巨大的帶著倒鉤的鐵籠子以極快的速度向著我罩來。
我一驚,趕忙運氣,動用輕功橫跳上墻壁,斜斜地向上飛去。
雖然險險地避開了鐵籠,但是在躲避的過程中我的左臂還是被倒鉤劃出一道血痕。
下一秒,幾千只箭對著鐵籠就是一陣亂射。
看到這,冷汗已經打濕了我的衣襟,這古代的機關可比現代的紅、紫外線探測器厲害的多了,剛才……真的好險。
我的手不由自主伸到后腰撥出了我一直隨身帶著的匕首,緊緊地握著。
待一切平靜了之后,我從墻壁上跳開,一躍而起,穩穩地踩在了那個大鐵籠上。
離玨的輕功在這一刻被我用到了極致,我飛快地向外跑去,動用輕功盡量不去踩地板。
可是,一旦第一重機關發動后,緊接著暗藏起來的機關也一點點開啟,盡管我已經很小心了,可惜,墻壁突然從外凸起,一支支小小的管子從石壁處鉆出。冒出一陣陣煙霧。
以前老頭子也對我的肺活量進行過訓練,因此我吸的毒煙也不多,但僅僅吸了那么一點我的腳已經軟了,沒走幾步就摔倒了。
我爭扎著站起來,腳步沉重,那種感覺就像是陷在沼澤地一樣。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夜琴一激動,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速度之快讓椅子都翻了,他匆匆跑到門口,想去看看那腳步聲的來源。
星兒,是你啊。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睛突然就那么暗了下去。
星兒看見夜琴素白的手緊緊地按在楠木門上……指甲甚至將楠木門刮出了痕跡。
您睡吧,王爺以前也經常夜不歸宿的。說著,星兒走到香爐旁,點上了熏香。這是貢品,王爺通通都交給了奴婢,他說您曾說過,你喜歡這香。好聞又安神。
夜琴看著裊裊升起的白煙,漸漸出了神。
星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又看了看自從進了王府后便一直沒有說過話的水凈,無奈地退了出去。
哼,人家都不要你了。你做這種死樣子給誰看啊?水凈有些刻薄的話在夜琴耳邊回蕩起,可他卻沒有半分生氣,這話難聽,可夜琴知道,水凈其實關心自己的。
水凈……你先睡吧。星兒給你安排了廂房。
水凈的臉白了一片……他竟然要將自己趕走?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進離王府,為此甚至可以出賣自己一直死守著尊嚴……
夜琴啊,我只是想要守著你,可你……卻趕我走……
水凈拿起桌上的杯子,對著夜琴狠狠地砸去,憑什么要我去睡?有七爺護著,你也開始命令我,使喚我了,是不是?
杯子在夜琴的腳邊碎去,好在沒有傷到他。
看見水凈受傷的眼睛,夜琴只覺得渾身無力。
累,好累啊……
失了心——
這么累……
以我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我跟本沒有能力走出這個該死的地下室。
到底應該怎么辦?
這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機關,真他媽的倒霉!
我以為憑著老頭子教的這一身本領,在古代混下去應該不難,可現在,我真的黔驢技窮了,這此無孔不入的機關可比現代的紅、紫外線厲害多了……
我不想死,我還有夜琴,今天生他的氣了,不知道他會不會難過?
而且,我還沒有找到月……月,你在哪里,你好嗎?在這個沒有我的時空,有沒有人不惜性命地保護著你?
手中的匕首越捏越緊,我在想著,要不要往大腿或者身上某處刺上一刀,這樣會不會恢復一些力氣?
我就在原地坐著吧,這樣至少不會有危險,過些時候看看毒煙的藥效會不會減輕一點,或者等到離昊的人來,有機會再逃出去,當然了,這種坐以待斃的方法也有可能被離昊直接給殺了。
盡管這種打算危險,而且,不確定因素也很多,但總好過自己往地獄里跳吧。
我無奈又自嘲地閉眼盤腿,開始調理著紊亂的內息。
胸口突然一痛,這毒煙……好厲害,調理只會加速毒素漫延。
離昊,你等著——
這筆帳,我跟你算定了!
從來沒人能夠惹火后還能有命活下去,國家總統我都能刺殺后逃之夭夭……
不知過了多久,離我三十來米的墻壁突然裂出兩個甬道——
幾大塊巨石從甬道中滾出,一左一右,似乎想把甬道內所有的東西都壓碎。
怎么會這樣?我明明沒有觸動任何機關。
盡管周圍漆黑一片,但我確定,我看見了一個人影!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被別人的錯誤給害死。
我執起匕首,毫不猶豫地往左臂上刺去,傷口不深,但能感覺到疼痛,無力感確實減輕了不少,盡管能站起來奔跑,但我此刻的速度的確無法和斜坡上滾落的巨石相比。
巨石離我已經不到十米了。
那個觸動了機關的人影選擇了我這邊的方向的逃亡……
當他越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用盡了最后的力氣,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臂。
放手。冷冽而陰郁的聲音。
我一聲嗤笑。機關是你觸動的,老子還沒活到一百歲。
他拼命地甩脫我,而我也拼命地、不死不休地抓住他。
混蛋。他暗罵了一聲。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巨石,從腰間抽出了配刀。對著我的手臂砍了下來……
我以小巧的匕首和他的配刀正面相碰,誰也沒得到好處。
意識到似乎無法將我甩脫,那人迅速做出了選擇,他立馬將我扛在肩上,快速地向內移動。
跳過三塊磚,否則會被毒煙熏到。
此時我與這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具損。
他的輕功不錯。至少扛著我沒有絲毫費力,但,巨石卻不會因此而停止……
這人突然跳到高空,想越到沒有巨石危險的中部。這是個好法子,可惜……這密室的設計者沒有那么愚蠢……
白森森的鐵器在頂上泛著詭異的藍光——很顯然,那些鋒利的寶器必涂抹了巨毒!
那個也顯然意識到了,黑暗中他低低地笑了笑,如同看見美食的獵物。那笑聲讓我不寒而栗……多年的訓練讓我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危險……
這個人他想——
——將我釘在利器上,然后抓著我的衣服,既能逃開巨石,又能躲開毒針……
意識到他的想法,我同樣狂笑起來。要我當炮灰?!想也別想!
我的匕首毫不猶豫地抵在他的脖子,要死也是你先死。
他顯然沒有料到我的動作會有那么快,他還沒有將我釘死在頂部的利器之上,而我的匕首卻可以在傾刻間取他性命。
混蛋。他暗罵一聲,我能感覺到他很生氣。
我替你解迷煙之毒,合二人之力將巨石擊碎?
容不得我考慮太長的時間,以其共死,倒不如放手一博,有沒有生機,那是后話……
得到我的承諾,那人不知從何處遞來一顆藥丸,很香,很寒,藥丸在黑暗中竟閃耀著紅色的光芒……
五十厘米……
深吸了一口氣,吃吧,就算它再恐怖也得吃掉……
那泛著紅光的藥丸剛一下肚,無力感全然消失——
三、二、一,跳……
聽著他的口號,我也在同一時刻迎著巨石而去——
黑暗中閃現了奪目的白光……
那光強烈的讓人無法正視……
呼——
呼……
我與他同時呼出一口氣,這一次運氣不錯,那個人的武術內力不在我之下,好在……與我同時擊石的是有如此內力的高人,否則——
費了一粒紅羅,好在……值了——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用紅羅來解迷藥之毒恐怕得氣死吧,想著,他低低地笑了起來。
這一刻命是保住了,但,僅僅是暫時……
我后悔了!
為什么要孤身一人闖這暗室呢?真應該帶著軍隊來,就算讓離仁的士兵當只考察機關的老鼠也好過我親自嘗試的好。
接下來怎么辦?
如今,只有合作,那人清楚的知道自己與離玨各自走過一半的路程,對于自己未知的那一半路上的機關各有了解,往后走,是不是出口?
聽了他的話,我說不出的震驚!!
不,那是個密室的盡頭,我以為出口在那邊!
不可能!
黑暗中,我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但我想,他必是同我一般震驚吧。
墻壁!
墻壁!
想來他亦是同我想到了一處!
一起用內力將這兒震碎,打出一條出路?
沉沒了一會,我聽見他說,不,從巨石滾出來的地方找吧!
也對,至少那里不會有機關。
雖是合作,但我們都知道。自己都在防備著對方。
我手中的匕首從未進過后腰,而他的刀也隨時處于出動狀態……
我們都清楚的意識到對方是同自己一樣擅長刺殺與執行任務的一級殺手。
我的匕首只待確定自己安全后……宰了他。
那人控制著刀,算計的笑容被黑暗淹沒。只要一找到出口,那么。就是吃了紅羅的人的死期——
很快,便找到了那個立在墻壁上的甬道,我們小心地摸索著前進……
巨石滾過后,這里果然沒有機關,至少目前仍然沒有遇到。
……似乎有些不對……
鬼打墻嗎?為什么來來回回都是如此?
把我那藥拿一顆來!
什么!那人不可思議對著我大吼,你別說紅羅解不了你那爛迷煙!
我不和他較勁,你說那密室能有多大?我們至少直走了二個小……不。一個時辰,以我們的腳程,早就走完了整個京都……你說,一個小小的地下室能比京都還大嗎?
好吧。
那人又掏出了一粒閃著紅光的藥丸。用內力將它鑲嵌在地板之中……
果然如此——
最多三分鐘后,我們又再一次見到了那抹有些微弱的紅光。
打墻!
話音剛落,那人就往甬道周圍的石板上打去——
我明白他的內力有多深厚,但那石板竟然……紋絲不動——
他狠狠的一踢,無奈而又有些悲觀。斷龍石!
往上打,這里是地下室,無論怎樣,從上面總不會有錯……
惡運終于離去了,好運……來了……
只擊了一次。頂上就露出了一個大孔,最重要的是——黑暗中我們看見了光亮……
一越而上——
黑暗頓時離去——
我看見上面堆滿了兵器,和金子,我相信這些金子的數量遠遠多于國庫。
隨手拿出一塊金子,翻到底上——果然有一片羽毛的圖案,這些金子竟通通是從國庫中運來的!
離昊啊,你這罪可不小,從數量上來看,這可是積累了好幾年吧!
原來青羽靖王竟早有造反的打算。
聞聲,我轉頭看那個人,直到此刻方才看清了他的相貌穿著——
一身金色的衣服,上面繡了一只浴火鳳凰,那是皇家的圖騰,可我確定,此人不像是能與皇室有任何關系的人,因為他的身分絕對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若要他即是皇子又是殺手,那么我只能想到,他是和我一樣是從別的時空穿越而來的。
為什么敢繡皇家圖騰,那是死罪。
哈。他有些自大而狂妄的一笑,我呸,狗屁皇家,我就喜歡金鳳凰,誰不服,誰來殺,只要……他有本事!
從他的話語中我更加肯定了他并非皇族中人。
視線從他的穿著移到了他的臉——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眼睛!
重瞳,而且——
金銀重瞳!
左眼是金色的大眼里重著銀色的小眼!
右眼是銀色的大眼里重著金色的小眼!
這該是怎樣的基因突變才能成型的?
不過,好美,這雙眼睛……好美!
他的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比一般人要黑了一點,然而,這種膚色卻更加地凸顯了他那一雙魅惑而妖孽的眼睛。
這個時空無論男女一般都是黑色的長發,可這個人卻是一頭短而碎的栗褐色頭發,它們一根一根地豎起來,給人一種如金剛石般堅硬無比的錯覺。
他真是占盡了這人世間一切的不同……
我的笑意中帶了一些惋惜,這樣一個獨特的人很快就要……死在我的手中——
怎么回事?
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眼前的那個人盯著自己的重瞳看了好一會兒……竟——沒有產生一絲幻象!
一開始他以為是極深的內力保護了他,可是他隨即便動用了網絲**,但……依舊對他毫無影響!這種事怎么可能發生?
他的重瞳竟會失效?!
有生以來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他——怒不可遏!
他絕不允許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他絕不允許自己身邊有特殊的存在!殺死離玨的**在這一刻更加強烈!
他用那雙金銀重瞳回望著離玨,想從中看到與其它人一樣的恐懼與驚慌,可是,他錯了!那雙看他的眼里只有好奇、驚艷、以及……惋惜!
他竟不怕他這雙——被詛咒的眼睛!
對視了一會兒,那人突然了然地笑起來,原來是青羽離王啊!百姓都道,此人殘忍暴力!朝中官員以為,此人安分守己,只想當個逍遙王爺!連你自己的兄弟都認為你無害!甚至他國皇子在排除有力對手之時也第一個將你除名……而……今日看來,離王好生厲害,這天下人都給你戲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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