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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來了!”我沖著重華笑了笑,將那繪著碧桃花的白帛錦收進了了懷里,別過眼睛,沒讓重華看見我眼底的疼意,“你大晚上的跑我這里干什么?不怕你媳婦發脾氣!”
重華三下兩下跳到我床上,抬手便往我腦門上拍了一下,眼眸不覺的彎了起來,像道月牙一般,帶著亮亮的光彩,“你行了啊!還說!”
我不禁有些失神,可是很快便又是一陣悵然,他的眼底綻放的光彩,不是因為我啊!
重華看不見自己說話時的樣子……提起唐與,他總會眉眼含笑,連帶著呼出的空氣都帶著膩死人的氣息,偶爾,臉頰上也會微微發紅,我常常嫉妒在想,他們那道墻里會是怎樣的關景……
每每想起一個頭,便叫我從頭涼到腳……連帶著腸腔都泛著酸意!
說起來,他與唐與算得上恩愛,算得上琴瑟和諧。
吞了吞口水,我縮了縮身子,讓出一個位置讓重華鉆進來被子里面!
“你都看一個月了,還沒有膩味?”重華指了指我的胸口,將那白帛錦從我的褻衣里抽出了來,正面反面地瞧了幾眼,然后一臉嫌棄的重新丟到我的手上,“你不膩味,我都看煩了!”
最近是錦疆的雨季,一個月里頭,放睛的日子也就只是五六天而已!
我小心地拿著白帛錦,輕輕地在臉上蹭了蹭,來來回回地摸索著那兩個熟悉的名字。
重華一臉的惡心厭棄,“看塊布都能看出情人的眼神,你讓小爺我怎么能不服你!”
我笑笑,看了他一眼。微微皺了皺眉,“唐與沒讓你帶油紙傘出來?你看你,衣服上,頭發上,全是細雨珠!別弄濕了床,害的我又病歪歪的喝藥!”
“去你的!”重華眸子里閃了閃,頗有幾分感傷。“你怎么能把自己說的不久于世一樣?”
我輕聲笑笑。也不在意!
除了用身體說事外,我還能有什么樣的方式,叫你微微將目光從那人身上分一點給我呢?
重華刺剌剌地甩了甩頭發。細碎的水滴弄的我滿臉都是!
我白他一眼,抬起腳板,一腳便將他踢到了床上……
換成以前,這廝肯定又得與我來場架。不過現在好了,沒了內力。反倒能把重華吃的死死的,無論我怎么踹,他都決計不會還手,最多就瞪我兩眼!
重華這般眼中帶火。卻不得不壓制自己不朝我發脾氣的樣子煞是叫人心動!
灰溜溜地從床下爬了起來,重華恨恨地看著我,雙拳重重地錘到了床板之上。力道大的讓棉絮都飛起一層碎屑,“你給我等著。等老太婆醫好了你,老子弄死你!他娘的……從小到大,就你打我最多。”一邊拍著鳳凰金衣的上的灰塵,一邊氣嘟嘟地重新擠到床上來,重華把暖暖的內力過到我身體里,氣憤的聲音突然壓低了,隱隱帶著一種能掐出水來的柔情,“疼嗎?”
我一楞,歪著頭……不知道他說的是哪里!
“去年的這幾個月里,你每天都疼的在床上打滾,臉上的汗珠隨時都被雨淋了一樣!”
我一陣惡寒,抽了抽嘴角,拼命地回想著……
可是,我有重華說的那么慘么?我有疼的在床上打滾么?
我噗嗤笑了一聲,雖然想不出我那時是什么樣子,但是,我絕對堅信自己沒有那么孱弱……
唯一記得的是重華焦急的神情,我帶著一絲嘲弄,調侃道,“臉上的汗珠隨時都被雨淋了一樣的,其實是你吧!”我嘖嘖咂了咂唇角,調笑道,“叫你不好好學醫術,當時急的吧……弄的別人覺得我其實才更像你媳婦似的!”
“……”重華急的跳墻,指著我的額頭大罵,“你少亂說了,唐與聽說你更喜歡男人,只差沒用那些稀奇古怪的蟲子把我弄成女人了!”
“噢!”我低頭,不再說話,在被子下默默的把指甲掐進肉里!
頓了好一會,重華隔著衣服輕輕碰了碰我的胸口,他的指腹準準地落到了我心臟處的疤痕上,金銀重瞳里閃過一絲戾氣,“他還真夠狠!”
重華的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心臟處按摩著,片刻后,他仰頭瞧我,眸子里帶了一絲茫著,“我看你也挺精明的,怎么能被那個天翌太子弄成這個模樣?要不是親眼看見,我還就真不信了!”
我苦笑了一聲,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那個人了……這幾年里,我刻意地回避著,逼迫自己不能去想他的眉眼,可是,縱然不提,他依舊如同心口的傷痕一樣,附骨之蛆一般地提醒著我……我曾經用所愛之人的生命去賭他的憐愛,那是多么大的一個錯誤!
夜琴生死不明,如今再一次想起那個人,終究是恨意和怒意更多一些,傷心倒少多了,我甚至覺得自己完全能夠做到淡漠,就算他站在我面前……我也能將他看成這塵世間的眾人,再無半絲特別!
我松開指甲,輕輕地揉了揉眼睛,糾正重華道,“他不是天翌太子!”緊了緊拳頭,我咬著牙關,“如今……這人已經是天翌和木落的王了,說不定,我們在錦疆的這幾年里,他的版圖又擴了大呢!”
“切!”重華不屑的翻了個白眼,猛然一扯,便將我的襟衣撕開,他的手沒有任何阻礙的碰上我的皮膚,瞬間空氣里便滾燙了起來……
我縮了縮,伸手將他按在胸上的掌心推開!
重華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不滿的在我臉上掃了一眼,“動什么?”
說話間又欺身而近,重新將手按了上來……我盡了最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沒有呻、吟喘息起來,心臟跳的極快,重華的手很涼,卻偏偏沒有一分的降火作用。
按了一會,重華點了點頭,終于將手收了回去,沒等我松口氣,他的耳朵又覆了過來,緊緊的貼著我的皮膚!
我稍一垂頭便可以瞧見他的側臉,一根一根,連眼睫毛都清晰可數,還有露出一半的嘴唇,那么鮮美,如同最可口的果實一般,叫人有種一口含住的沖動……
可是,不可以啊!
如今,這個人,從頭發絲到腳尖,都屬于另一個姑娘,只有她才能那么吊著他,全然不在意任何人的注視,幸福而滿足地將他抱個滿懷,或者收起所有的嬌蠻,躲在他懷里,露出安心的笑顏!
你問我疼么?
疼,怎么可能不疼!
我終于還是忍不住,趁他貼在我胸口的時候,將指頭掐、進了他粟褐色的頭發里,緊緊地按著他的頭,叫他更深更緊的貼著我!哪怕只是暫時的!
重華,真的很疼啊!
不過,比起那道傷口,我更疼的卻是你與唐與的恩愛無雙啊!
重華起的突然,我來不急將眼里的情愫掩住,驀然叫他瞧見我的眼睛……
不知他是不是從我眼神里瞧出了什么,竟然失神了片刻。
我一慌神,咳了幾聲方問道,“怎么樣?”
重華狐疑的又打量了我幾眼,這才道,“前幾天我突然想起老太婆曾經跟我說過的一付藥來,我思忖著興許對你受損的丹田和心臟有好處!不過,那藥帶著的毒性不小,我估摸著,你現在的身體應該能壓制住毒素……”
我笑了一聲,接著他的話道,“所以你大晚上來,就是要跟我這事!”
“不然還能怎么著?”重華眨著眼睛,聳聳肩膀,一臉地痞子模樣,“難不成我還擔心你害怕下雨打雷?巴巴地過來陪睡不成!”
我張了張口,他這話,聽在耳里,著實叫心尖疼的厲害。
“唉……”輕嘆了一口氣,重華將我的衣襟合了起來,怕我凍著一般又將被子圍過來,“你說你,怎么會被那人傷的那么嚴重呢?他不是不會武功么?你那個時候的陰狠,連我都要怕上三分,那人怎么可能用你的匕首捅進你的心臟里?”
重華滿是不解,關于白琴的事,他知道的不多,更沒有往那方面去想!
更何況我在最后一刻下了一道死命,幾乎到了與天翌和白琴不死不休的地步,重華怎么也想不通,他一直固執的認為,我明明與白琴有仇,在那樣的情況下,我怎么可能不對他有所防備!
眼見著我自失了內力后,沒少被這個傷口折磨,重華對白琴的抱怨竟越發的厲害起來,我毫不懷疑,若是白琴站在重華面前,他鐵定會替我還他三刀。
拍了拍重華的手背,“行了!你別想了,反正我還是被他捅了,你再糾結事實也改不了!”
別了別嘴,重華小心的看著我,“真的很疼嗎?要怎么辦!”
我吸吸鼻子,煞有介事的說道,“其實,要我好受點,也不是沒有辦法!”
“是什么!”重華見我鄭重其事的樣子,不由的正襟危坐,頗有些緊張起來了!
我瞇起眼睛,雙手勾住他的脖頸,晃了晃披撒著的頭發,想著緋顏的樣子,刻意在他耳邊軟軟地吐一口氣,“給唐與寫封休書,然后跟我成親!”我壓低嗓音,唇角如羽毛輕拂一般的在他的下腭上擦過,“你這么做了,我保證立刻就能生龍活虎,百病全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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