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找死!”話落,我已經抽出了腰后的匕首,正朝著那人斗笠下的眼眸刺去!
還沒動之前,重華仿佛早已經預料到我要刺他的眼睛,此刻,正半俯了身子,隨手抓起剛才抖落在地上的短刀短劍,一左一右,正想將我的腳踝給定住!
我微微一驚,連忙一跳,險險避開了,手上的匕首也是一偏……正要現一次進攻時,臉上突然一疼!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發生了什么事,重華已經慘叫了一聲!
“死老太婆,你真想弄死我啊!”
那人一揚血紗,輕聲笑了笑,在重華臉上拍了一拍,“小子,不錯嘛……幾日的時間,竟叫你連這手都學會了!”
我也捂著臉,剛才……這人是如何打了我一個巴掌,又將重華制止的?
動作,也太快了吧!
“看什么看!”梁傾容一手插在腰桿上,一手扯著重華的鳳凰金衣,血紗上露出來的眼睛微微上挑,一付傲然模樣,“老娘還打不得你不成?”
我心里一陣陣地不服氣,不過……也知道打不過她,只得壓下心只所有的不愿,憤憤地別過頭去!
燁兒笑了笑,走到這我身邊,“哥……娘親打的一定不疼,是吧!”
對著我水晶一樣的笑顏,我張口不知要說些什么,燁兒便已經挽住了我的手,“哥,要不……喝口酒吧!”
說著,已經將腰邊的紫砂酒壺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嘆了一口氣,“我敢說疼么?你和夜琴都叫她娘了!再說了,你當初中毒還是他給救的,我就是得罪誰也不敢得罪你們啊!”
燁兒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僵,許久以后才閉上眼睛,揚頭一口飲盡相思淚,“哥,你把我看的和夜帝……一樣么?”
我頓了頓,許久才嘆了一口氣,摸了摸燁兒的耳垂,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是,一樣,可惜……夜琴走的太匆忙了,我來不及與他說!”
明煙覺得,自已的臉像是變成了石頭一樣,一個表情也做不了,許久之后,才扯起一個笑,可惜……卻半分平日里的明艷也沒有!一身的粉色羅裙也變的異常的扎眼……
雖然離燁與他一起長大,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明明是他比離燁更早和他呆在一起……
撇了一眼那人小指上的傷痕,明煙深吸一口氣,許久才讓自已找到平靜!
重華抬了抬梁傾容的腳,“你行了吧!”
才一起身,重華便抖了抖一身的金衣,一付惡心的口氣,“你們行了吧……惡不惡心!爺爺皮都掉兩層了!都是你們害的!”
原本人滿滿的客棧,現在,已經走的只剩下客小二了,“姑奶奶,少爺,小姐,行行好!”小二不行地鞠著躬,眼中似是要流出眼淚一般,“我求求你們,行行好吧……掌柜的回來,不把小的皮剝了不可,您幾個,請外面吧,請……”
小二正一把眼淚一把鼻子哭訴時候,明煙突然一個巴掌扇了過去,“你叫誰小姐啊!”
小二被打蒙了,定定的看著明煙好一會,這才道,“小……小的說您!”
明煙又是一個耳光,一挑眉,一揚羅裙,打人也是笑瞇瞇地,“放屁,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是小姐了?”
小二哪見過這樣的人,一時貪看明煙的樣子,被他那嫣嫣的笑意迷住,一時又捂著臉,又怕這人再打一個……
小二,一時不知說些什么,只得委屈立刻跪了下去。
明煙輕聲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蹲下身子,拍了拍小二的后背,小二身上一凝,已經抖的和篩糠一樣了,明煙也再沒欺負小二,聲音柔柔地遞了三錠金子在小二面前!
小二哪里見過這么多金子,只看著明煙,也不敢捧……
明煙望著我,突然就笑了笑,這才回頭對小二說道,“小少爺我明月今天心情好,叫一聲少爺聽聽,這些都歸你了!”
我楞了楞,明煙什么時候又成了明月?不過,這名字,我記得他以前也說過……
似乎,是在梅江時,他昏迷的時候叫過的——明月,段小青!還有……錦疆和娘親!搖了搖頭,沒再去想,總覺得明煙自從到過梅江以后就變的更加……更加喜怒莫測!
小二望了望我,又看了看周圍的幾個人,終于咽了咽口水,輕聲地叫了一聲,“小少爺!”
明煙大大地笑了起來,“這就對了嘛,再給你一錠!”說著,將小二從地上扶了起來,笑嬉嬉地往小二懷里塞金子!
我看的一個惡寒,明煙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一分錢都不會出,更別說一下子看見他拿出這么金子了!
小二手中已經捧不下金子了,明煙還一個勁的塞,弄的金子直掉,也是現在客棧里的人都走光了,否則,還不得全部圍過來不可!明煙笑了笑,對著我眨了眨眼睛,在小二身邊說道,“這才對嘛,我可不是什么姑娘……真真切切地是個少爺!”
“是是是,小少爺!”
我別過眼睛去,哪里知道明煙這是發的什么瘋,不過……也都習慣了,估計明煙再干些什么怪事,我也已經見怪不怪了!
見那人完全沒有什么表情,明煙心里微微一失落,突然走了過來,狠狠地朝那人膝蓋上踢了一下,“你傻啊?”
也不知道哪里觸了明煙的逆鱗,我點頭,只得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同時,又無奈地聳了聳肩,“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
明煙輕笑了一聲,低下了頭,臉上的笑意瞬間不見,人,又變的異常的低落,再沒有和我說一句話!
離燁恍惚中和明煙對望了一眼,微微皺了皺眉,不知想些什么。
“行了,行了!”梁傾容往桌子上一座,那上面還放著燁兒買的半只花椒雞,“你們幾個,要吵也得等我離開了吧,我已經老了,經不起你們吵啊吵地,頭都大了!”
我靜靜地看著她,有種將那血紗撕下來的沖動。
“你這樣吃不閑麻煩么?”指了指她臉上的血紗,我笑道,“要不要揭下來吃!”
重華哼了一聲,坐到了梁傾容身邊,抓起花椒雞便和梁傾容一起吃來,看他們吃東西時這幾乎一模一樣的動作,不知道是師徒的還不得真當成母子?不知怎么地,這樣一想,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重華嘴里被花椒雞填滿了,含糊不清地問道,“老太婆,你這是怎么了,平日都好好的,怎么這會就帶著面紗來了?”頓了頓,重華便自已笑道,“也是,就你這樣子,怕是擔心嚇死人,所以才蒙的吧!”
我一頓,聽重華這么說,她平日里是不著面紗的?
是為了躲誰么?
可是……每一次我見她,她都是帶著血紗的,莫非……她要躲的人是我?可是,為什么呢?
“燁兒,來,你也吃些!”說話時,梁傾容已經吃下了一只雞腿,手上正和重華在搶第二只雞腿。
梁傾容瞧了明煙一眼,“還有你,也來吃些吧!”
燁兒干笑了兩聲,搖了搖頭中的酒壺,“算了,我還是去打些酒吧!”
明煙正準備動手,臉上便是一黑,那花椒雞分明就只剩下一堆白色的骨頭和……雞屁股了。
明煙本就沒什么好脾氣,抓起雞屁股便往梁傾容嘴里一塞,臉上卻笑著,輕聲地說道,“還是您吃吧!”
梁傾容也沒管明煙的不尊重,照樣嚼著,對著燁兒說道,“燁兒啊,去買酒的話,就再弄一只雞來,下次……可不給這個叫明煙的小女娃子吃!”
“女娃?你哪只眼睛見我是女娃啊?”
明煙臉上一黑,自從他當了青羽的公主,后來又入了軍營,還沒有哪個能這么不給他面子的,冷笑了一聲,明煙一環手,“我自已去買!”
關于這個人,明煙也曾查過,可惜,完全一點頭緒也沒有,后來,倒也再沒去管過了。
明煙氣呼呼地離開,梁傾容搖了搖頭,看著明煙笑道,“倒也可愛!”
看著重華和這女人風卷殘云的吃著東西,我手上一癢,又一次想去將那面紗拆開!
手才碰到面紗的角邊,我手上已經多了一道口子,“小子,你還差些……想拆老娘面紗,再回去練幾年好了!”
重華看著我手上的血跡大笑了幾聲,突然就被雞肉給卡到了,咳成了一片。
“活該!”白了重華一眼,我又癢的難受,要不是這人在,我早與重華打起來了。
“你怎么會來?”終于還是放棄了揭面紗的沖動,“池宮宸既叫你師叔,那么……為何你沒跟他們在一起?夜琴他……”
伸過手來,梁傾容將手上雞屑全都抹到了重華的鳳凰金衣上,這才轉過頭來,反問了我一句,“沒跟他們在一起?真的沒有么?”
我楞了一楞,仔細地想了想,突然記想那日將我檔下的那個侍衛,“是你!”
點了點頭,梁傾容并沒有否認。
我幾步走去,“那你為什么離開?你就這么放心他們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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