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云鵬眸露猙獰,心中發狠,該死的,要是讓他找到那子,他非得將其大卸八塊,出了胸中的惡氣!
賀大帥私庫里的財物突然不見了大半,他至今琢磨不透,賊人到底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覺的搬走那些財物的。
正是因為不知,賀大帥才越發憤怒,心驚!
賀云鵬提著槍桿子討生活,命拿在手里,像他這類人,最忌諱對身邊事失去掌控。
開玩笑,賊人能輕而易舉的出入賀帥府,拿走財物,可見身手謀略皆非一般,那么下一次賊人的目標換成他呢?
那他的性命豈不是堪憂?!
這件事實在太蹊蹺,經過盤問,唯一脫離看守掌控的,是宴會夜賀云飛身邊的豹子曾在書房門口待過盞茶的工夫,而那段時間,看守離開了。
可是,就算沒有看守守著,誰又敢無視花爺的存在?
除非是花爺認同的人,除此外,似乎沒有其它可能。
矛頭指向賀云飛,賀云鵬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心里不出的煩躁!
他最不想懷疑的人,就是賀云飛了。
賀云飛名義上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可實際上是他的兒子啊!
賀云鵬四十好幾,就這么一個兒子,還不能拿在明面上,心里雖然憋屈,卻也非常愛重的。
這都過去十多了,一想到從帶在身邊的兒子,可能暗地里偷他的東西,賀云鵬心里就不得勁兒,任誰被兒子如此坑爹,也不會高興,關鍵時候,胖廚娘給他提供了一條線索。
而這條線索,可能證實財物并非賀云飛所盜。
所以賀大帥急了,誓要將宋雨花逮住,洗刷賀云飛的冤屈,也解救他這顆可憐巴巴的愛子之心。
“你們幾個,去城門口守著,見著宋石頭那子,將人給我綁過來。”
“你們幾個,去給我搜,但凡可疑之人,統統給我抓起來。”
賀大帥一連下了幾條命令,都是針對宋雨花的。
吩咐完了,宋府老二宋成虎湊近了輕聲道:“大帥,與蔡帥的會師一事……”話一半,點到為止。
賀大帥皺了皺眉,煩躁的道:“哼,這一仗不但要打,還要打的漂亮。”該死的,原本賀大帥并沒有與旁人合作,兼吞其他地盤的打算,可是他私庫損失過大,他肉疼的要命,便索性應下了蔡帥合師的計劃。
他與蔡帥已經約好,等拿下敏州縣后,搶到的財物,他占六成。
有了那六成的財物,他的私庫才能充盈起來,他這心才能踏實。
云華縣某街巷,宋雨花躲過了軍隊的圍攻,卻發現城門已關,她們娘仨被困在了城里。
城門口的守衛明顯比平時多了三四倍,還有守衛身后厚重的城門,以及街道上隨時可見的巡邏,宋雨花眉頭深鎖,想要在如此重重包圍下,帶娘和弟弟闖出去,無疑是送死。
出不了城,一旦被找到,怕是依然脫不了性命之憂。
稍作思量,宋雨花帶著娘和弟弟,去了宋府。
趁夜翻過院墻,又輕輕開了門,放娘和弟弟進去。
宋雨花很慶幸,慶幸宋府沒賀府那么勢大,也慶幸宋府搬來云華縣的時間短,底子薄,要不然她自己混進來容易,想讓娘和弟弟都混進來,就難了。
進了宋府后,宋雨花先讓娘和弟弟躲著,自己在各處轉了一圈,找了一間不起眼的雜物間,讓娘和弟弟轉移了過去。
宋雨花想,至少短時間內,賀大帥應該不會找到這里來。
就算找到了,大不了拉上宋府三位爺一起,嘿嘿,到時候鷸蚌相爭,她們娘仨正好尋機會麻利兒撤走。
宋雨花娘仨躲在宋府,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專心‘養膘’的時候,云華縣都快翻了。
賀大帥帶兵出城,與蔡大帥匯合,攻打敏州縣。
讓賀大帥萬萬沒想的是,他前腳剛走,留守的宋老大,就偷偷給蔡大帥開了城門,等賀大帥得到信兒回撤,趕回來時,云華縣城門已關,城樓上的旗子換了姓,竟成了‘宋’。
賀大帥幾乎氣炸,轉身找隨軍的宋老二,卻發現,宋老二早就不知所蹤。
而躲在宋家的宋雨花,完全不知道外面翻了,直到宋府來了很多人,抬進來很多東西,她溜出去探聽消息,卻發現了宋府正在將斂來的財物歸倉。
宋雨花看看那成箱成箱,沉甸甸的財物,心中直樂,有句話怎么來著: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哈哈,既然有人將財物給她送到眼皮子底下,不拿白不拿。
于是,繼賀大帥之后,宋家幾位爺也火大了。
到底是誰?是誰,該死的,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搬走了剛剛搜羅來的財物。
而此時,宋雨花娘仨,已經趁亂出了城。
對宋家幾位爺的暴跳如雷,自然沒機會親眼目睹。
宋府兩位爺,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一邊和蔡大帥勾結,一邊偷走賀大帥的帥印,奪走賀大帥的一切,這只是個開始。
他們好不容易斂來的財物,一夜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好的要分給蔡大帥的東西不能及時兌現,引起了蔡大帥的怒火。
不過短短幾日之后,整個云華縣便陷入了炮火之下,房屋塌毀,百姓流離,好不慘烈。
宋明乾一家也混在逃亡的人群當中,他們的隊伍中,還有宋和宋明蘭。
原來當日宋家兩位爺對賀府的籌謀,被宋知道,宋將此事告訴了宋明德,宋明德擔心宋明蘭,便暗暗告訴了宋明蘭。
賀帥帶軍前腳出了賀府,宋明蘭便跟著宋明德跑了。
宋明蘭在宋家暫居之地藏著,只等姐姐宋逃出來,一家人就離開云華縣。
宋原本還發愁,要怎么在宋家幾位爺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恰好碰上宋府丟東西,宋府亂了,很多人都逃了,宋也是其中之一。
一家人有驚無險的擁簇著混在流民中踏上了逃亡路。
此時的宋和宋明蘭都已經換了形貌,頭發剪的亂七八糟,衣服穿的灰白骯臟,打眼一看,她們全身上下,也就掩在寬大的褲腿下的一雙腳,證明了她們是女人。
這些,她們都是跟宋雨花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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