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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當機立斷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戚璟瑤換下了常服，緋紅金線繡云紋蜀錦袍本就華貴，青絲作成反綰髻，長眉入鬢，眉間花鈿點綴，通身下來更是顯得她儀態萬千。

殿下跪著的韓舒芊轉身，見戚璟瑤盛裝而來，不禁疑惑。

方才李勝見眾人浩浩湯湯地前來，便覺不妥，就吩咐手下的徒弟，立即去華陽宮通知懿妃。

“臣妾給陛下請安。”戚璟瑤先是施禮，然復言：“方才有人來華陽宮傳話兒，說臣妾的侍女被人扣下了，臣妾正要前去一探究竟，便見李公公手下的小太監來傳信兒，故而臣妾就過來了，還請陛下恕臣妾不請自來之罪。”

戚璟瑤說完，眸子對上了傅琛，目光中似是含情，更多的是肯定，以便讓傅琛放心。

“方才慎貴嬪所說逆賊？本宮倒是聽不懂了，你可是在說我華陽宮有謀逆之事？”

韓舒芊臉色一變，想著戚璟瑤怎會來的如此之快？可如今箭在弦上，卻是不得不發了。

“回懿妃娘娘，嬪妾是見莘硯舉動異常，故而提醒陛下，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還請娘娘見諒嬪妾之魯莽。”

好個心狠手辣的人兒！見她如此，戚璟瑤心中便有了答案，愈發肯定蕭憶兒玉佩之事，就是出自韓舒芊之手。

“呵，當著陛下的面兒，你就敢這般說？陛下英明，用得著你提醒嗎？你這話，是再侮辱陛下昏庸嗎？韓氏！你好大的膽子！再者，莘硯乃是替本宮傳一份家書，又談何謀逆？”

既是家書，用得著那般神神秘秘？看著冷靜的戚璟瑤，韓舒芊還是不信這件事會這般簡單。

“懿妃娘娘，您別忘了。您宮中這才死了個奴才，您便這般急匆匆地派人出去，這不是有貓膩是什么？”

韓氏消息倒是靈通，到底是消息靈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戚璟瑤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傅琛眼見著殿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他面無表情道：“既是如此，懿妃，慎貴嬪，你們當朕的面對峙，嬸母，倒是讓您見笑了。”

恩和頷首，笑意恭敬，退步一旁靜觀。

“本宮宮中死了個奴才是不假，慎貴嬪耳聰目明，消息倒是快，只是貴嬪可知這奴才死因是什么？太醫說是中毒暴斃，可是那種毒我朝境內，是從未有過的。你若是想栽贓，可是找錯了人，本宮自打出生便在帝京，從未離開過半步。入宮之時都是太監嬤嬤們挨個檢查的，至于莘硯的書信嘛……”

戚璟瑤頓了頓，看向莘硯后復言：“去吧，將書信呈給陛下。”

李勝將那書信遞了上去，傅琛撕開了信封，將信紙取出，仔細瞧著上頭的字，笑意逐漸展開。

璟瑤見之，繼續道：“回陛下，臣妾家書中所寫，乃是與家父的一些囑托，臣妾母親不在帝京，故而有些顧及不到，臣妾……一是思念母親，二是想提醒父親，要多加注意身子。”

此語出，韓舒芊恍然大悟，這是戚璟瑤的一盤棋，就挖著坑等著自己往進跳呢！如此……自己該如何應對？

怪只怪自己這般心急，卻是讓她瞧出了破綻。韓舒芊臉色微變，帶著些許的歉意：“嬪妾不知娘娘這是家書……唐突了莘硯姑娘，嬪妾這里給娘娘您賠不是了。”

現下不要露出更多線索才是，韓舒芊在心中祈禱著，這么多年，自己何曾在這幫女人中間栽過跟頭，今兒也不知是沖撞了哪路神仙，竟是讓自己這般倒霉。

戚璟瑤俯下身，直視著跪在地上的韓氏，笑意不明：“可貴嬪丟了東西，本宮心神難安，莘硯還是個手腳粗笨的，平白地給貴嬪惹了這么些麻煩，如此本宮這就請示了陛下，派幾個人好好去貴嬪宮中找找？”

韓舒芊聽聞，有些驚慌失措，這不僅是認定了自己乃是兇手，還變著法的搜宮，隱月閣都是自己的人，亦是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是斷斷不能讓外人進來的。

“娘娘好意嬪妾心領了，既然是誤會，那嬪妾便不多留了，陛下，臣妾告退。”

話落，傅琛倒是開了口道：“懿妃好意，慎貴嬪你便領了吧，你也說了既是誤會，就沒必要再糾纏下去，那就讓她去辦吧，正好朕有些累了，慎貴嬪便陪著朕去走走，懿妃，隱月閣的事兒，便交給你了。”

二人配合的滴水不漏，恩和在一旁露出贊許的目光，其實明眼人也清楚，傅琛這是起了疑心，愣是拖住了韓舒芊，從而成全戚璟瑤。

恩和見韓舒芊欲言又止，想著可不能讓她壞了事兒，便上前一步：“既然陛下已經有了決斷，那妾身便不叨擾了，這便告退去瞧瞧長公主去。”

嬸母與皇姐素來親厚，傅琛聽聞也沒有過多疑義，便準許了。

恩和離去后，傅琛從座位上起身，上前將韓氏攙起，語氣甚是溫柔：“還這般跪著，有懿妃呢，你不必多慮，走吧陪朕出去。”

韓舒芊緩緩起身，一瞬間她仿佛真的感受到了傅琛的柔情，可她如今是心神不定，只能聽天由命了。

戚璟瑤見之，垂眸恭送，傅琛不經意間的擦身，讓戚璟瑤會意，見二人離去，戚璟瑤連忙帶著莘硯，匆匆地上了轎輦。

轎輦直奔長德宮，如今榮壽暴斃，在戚璟瑤身邊伺候的除了莘硯與蓉婉，便是榮壽的徒弟堉林。

戚璟瑤側目，瞧著堉林在一旁跟著，便問道：“堉林，你師傅待你可好？”

堉林不過是年歲不大的太監，看樣子倒是老實，好不容易想著師傅不哭了，聽聞娘娘提及，眼淚又在眼圈兒里打著轉轉。

“回娘娘，師傅待奴才如親生。”堉林哽咽道。

要的就是這句話，戚璟瑤斜倚著一邊的把手，指尖抵著頭穴繼續道：“那你想不想為你師傅報仇？”

“想！奴才做夢都想！”堉林不假思索道。

“陛下命本宮前去長德宮，而長德宮隱月閣，乃是慎貴嬪的住處，至于如何做？不用本宮繼續說了吧。”

方才在來的路上，聽蓉婉說師傅是死于一種毒藥，這種毒藥并非本朝之物，而慎貴嬪乃是別國出身，故而堉林瞬間明白了戚璟瑤的用意。

“奴才明白。”堉林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堅定地說道。

戚璟瑤心中有了盤算，今日之事多虧了她通報及時，如此便是要欠那人個人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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