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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君心可鑒

自打莘硯歸來，戚璟瑤便有些魂不守舍，到底要不要把南詔文字條的事兒說與傅琛，說了萬一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兒，豈不是顯得自己草木皆兵？可若是不說，又怕生出什么是非。

好在如今傅婳情緒已經穩定，彭澤那邊也并未再刁難淑慎公主，一切暫可緩緩，當務之急便是尋一個可信之人，且通曉南詔文字。

戚璟瑤一聲嘆息接著一聲，莘硯見之心中不好受：“夫人，奴婢在信陽殿瞧見了從里頭出來的姚嬪，奴婢怎么就不信她變好了呢，她不過是利用端慧夫人吧。”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眾人心知肚明，不過是個由頭罷了，不在于旁人如何想，一切都看陛下的意思。”

戚璟瑤悵然，若是傅琛就這般輕易地原諒了姚玟嬿，那自己該如何呢？笑臉相迎，自是做不到，這便是皇室的悲哀吧。

如今也是臨近六月的天氣，愈發的炎熱悶人，宮中皆是些養尊處優的娘娘們，怎能受得了這罪。

就在此時，李勝前來傳旨，蓉婉引路，只見李勝入殿，立即施禮：“奴才給夫人請安，陛下有旨，讓奴才來告訴夫人一聲，明個兒個前去九華苑避暑，陛下讓您仔細準備著，帶好貼身物件兒，不必乘坐妃輦，與陛下一同乘坐龍輦。”

戚璟瑤喜上眉梢，雖承天家雨露，似乎自己頗為幸運，遇見一位多情的帝王，一個值得自己托付終身的男子。

“本宮曉得了，只是一同前去的還有哪位嬪妃？”

能與天子一同前去避暑的，除非盛寵，不然便是家世雄厚，如今后宮嬪妃甚少，卻也大不相同。

李勝思忖了一會兒，復言：“回夫人，長樂宮端慧夫人病愈，自是要跟著的，慎昭儀舉薦柔小儀，陛下贊賞其大度，二人也是不能少的，至于謙婕妤，陛下并未提及，想來是沒有她，不過方才奴才來傳話時，見端慧夫人身邊的子佩姑娘前去請旨，若猜得沒錯。姚嬪也是有份兒了。”

語畢，戚璟瑤心中好是懊惱，蕭憶兒怎么這般知人不明，居然會賣給姚玟嬿這個人情，不過戚璟瑤也有幾分安心，至少帶著姚氏的旨意，并非傅琛想到的，這讓戚璟瑤心中有一絲欣慰。

李勝宣旨而去，戚璟瑤心中很是煩悶，莘硯與蓉婉前去收拾行李，獨留戚璟瑤在寢殿小憩。

漸漸地，她有了睡意，就在朦朧間，戚璟瑤仿佛入夢，只是這夢有些雜亂，或是說……有些凄慘。

“陛下……救命，陛下……”

耳邊傳來女子凄慘的聲音，夢境中，這女子披頭散發，滿臉是血，一聲一聲的呼喚，讓戚璟瑤很是恐懼，只是這女子聲音很是熟悉，似乎是……蕭憶兒。

這一夢境，似乎奠定了蕭氏的結局。

睡夢中，戚璟瑤發覺有人晃動她的身子，可是想睜開眼，卻發現比登天還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戚璟瑤才漸漸地有了意識，她感覺渾身汗涔涔，甚是不舒服，待平靜過后，耳邊響起了令她心跳的聲音。

“璇璣，你可是夢魘了？”

闔上的眸子緩緩地睜開，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朝思暮想的人，傅琛溫柔地看著戚璟瑤，拿出自己的帕子為戚璟瑤擦拭著汗珠兒。

一旁的莘硯見主子醒了，這才松了一口氣：“夫人，您可下醒了，您瞧這天都黑了，奴婢怎么叫您您都不醒，可是急死奴婢了。”

戚璟瑤稍作探身，向外瞧去，果然已經是傍晚，這一覺睡的可真夠久的。

“陛下，您怎么來了？”

戚璟瑤有意回避夢魘之事，并非有意隱瞞，只是夢境里所發生之事有些忌諱，蕭憶兒如今不也好好的在長樂宮里呢嗎？

“朕來陪你用晚膳，順便在你這歇下，明兒個好一同前去九華苑。”

聽聞傅琛又要留宿于此，戚璟瑤心中惴惴不安，雖想做個賢惠之人，說些個雨露均沾之語，可一尋思并非本意，又何必奉承？徒惹自己一身委屈。

“好個順便，陛下倒是將臣妾的華陽宮當做了客棧打尖兒不成？”

好個刁鉆的妮子，明明知曉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卻非得逞口舌之快惹自己生氣，傅琛也是沒辦法，誰讓自己寵她呢，她說什么便是什么吧。

“那朕就在你這打尖兒，打一輩子可好？”傅琛將手放在戚璟瑤心口處，在其耳邊輕聲說道。

戚璟瑤只覺得耳邊酥麻，有意地向后躲著，這一月傅琛經常癡纏著自己，這情話說的倒是愈發的嫻熟了。

“既是如此，那這住宿費可是少不得的，陛下三思喲。”戚璟瑤靈機一動，已經找好對策。

眼前大膽的女子，如今可是傅琛心尖兒上的寶，所說之事，哪敢不從？

“你說便是，朕給得起。”

許是些女子要的尋常之物，傅琛不以為意，若是名分，貴妃皇貴妃乃至于皇后，他都給得起，若是珍寶，國庫里琳瑯滿目，隨她索取。

可恰恰相反，戚璟瑤并非艷俗之人，她雙眸似是秋水，這般含情地望著傅琛。

“臣妾要陛下的信任，只要陛下信臣妾，足矣。”

宮中是非恩怨太多，孝昭皇后的前車之鑒令戚璟瑤心驚，倘若穆宗信任孝昭皇后，想來她也不會在絕望中自戕，一心求死。

傅琛攥著戚璟瑤柔荑，溫柔地摩挲著，這個答案，倒是讓傅琛耳目一新。

“璇璣倒是容易滿足，朕答應你，此生對璇璣傾盡朕所有的信任，對你永不相疑，只是朕覺得不夠，朕能給你的，除了天子一諾之外，還有一顆對你癡迷到無法自拔的心，璇璣，你可要好好的保管，這世間，僅此一顆。”

戚璟瑤鼻子一酸，眸中氤氳，他的話總是戳人的心窩，讓戚璟瑤感動的同時，更多了幾分對傅琛的愛慕。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說完，戚璟瑤便在傅琛額頭輕落一吻，這一舉動讓傅琛有些始料未及，戚璟瑤明顯地感覺到了傅琛的顫抖，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終于敗下陣來，沉醉于一片溫柔之中，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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