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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迫在眉睫

天色漸暗，瑤光殿內卻燈火通明，戚璟瑤守在床榻邊，一刻也不想離開，她半跪在床邊，緊緊地握著嫻姒的小手，可床榻上的嫻姒雙頰通紅，口中也開始冒著胡話。

殿內的太醫都忙昏了頭，傅琛坐在床邊，亦是神色凝重，姝姐姐就這么一個女兒，若是出了事兒，那豈不是要了姝姐姐的命不成。

豆大的淚珠劈了啪啦地往下掉，戚璟瑤咬著唇，眼圈兒已然哭紅，她哽咽道：“太醫！太醫！公主何時能醒過來？”

在職的太醫皆在場，連已經辭官的太醫袁浩也被召見回來，袁太醫已經年過古稀，傅琛在得知嫻姒病了，立即吩咐李勝將袁太醫接入了宮中。

眾位太醫正商量對策，只是丹陽公主這病，有些棘手。

為首的太醫陸桔沉穩說道：“回昭懿夫人，臣與眾位太醫商討過公主的病情，看似是燥熱之癥，可是服藥之后還不見好轉，反而有惡化之勢。”

聽聞惡化，戚璟瑤只覺得頭暈目眩，一旁的傅婳也跟著急了起來：“惡化？不行，本宮命令爾等，務必將丹陽公主救過來！”

而嫻姒已經開始抽搐，一邊抽搐還一邊念念有詞：“母親，母親。”

戚璟瑤聽聞，心疼的難以呼吸，她起身懷抱著嫻姒，眼中噙著淚水，絕望地看向傅琛：“陛下，這如何是好，我的姒兒，姒兒不能病！”

一旁的袁浩被人攙到跟前兒，他嘆了口氣道：“陛下，公主乃是外感發熱，許是小孩子貪涼所致，與一般的發熱別無二致，可老臣能否看一下藥方，不知公主服的是什么藥。”

嫻姒自打回來發病，便是陸桔前來診斷過，只見陸桔上前說道：“老師，學生在得知公主病癥之后，便前來探望，起初只是輕微的發熱，隨即伴有高熱不退，以及腹痛難忍，隨后便是喪失意識，期間還嘔吐過幾次。”

陸桔乃是袁浩親傳徒弟，在醫術上也甚是高明，聽聞陸桔的話，袁浩立即問道：“可是誤食了什么？瞧公主的癥狀，可并非尋常燥熱之癥。”

“學生用了如意草、算盤子以及崗梅根部各六錢，讓人熬好后喂給公主服下，公主服用之后便開始有了嘔吐的癥狀。”

見太醫們躊躇不決，戚璟瑤抹了一把眼淚說道：“太醫……姒兒可還有救？”

“璇璣，你莫要激動，袁太醫在便不會有事的。”傅琛故作沉穩，身為一國之君的他不允許在人前失態，即便內心已經顫抖不已，卻也不能表現的太過于明顯。

袁浩抬手捋了捋胡須，稍作沉思道：“方子沒有問題，若是按照陸太醫的方子，此時公主應該退熱才是，只是……”

就在猶豫間，袁浩立即問道：“夫人，不知給公主熬藥后的藥渣可還在？老臣想看看。”

一旁的莘硯立即回道：“在，奴婢這就為大人去取。”

忐忑與不安傳遍了戚璟瑤全身，她第一次嗅到了生離死別的氣息，著實是讓人窒息的滋味，讓她驚慌失措。

袁浩立即召集了所有太醫，藥渣被拿了上來，袁浩伸手仔細地檢查著藥渣，這才有了發現，他立即稟報：“啟稟陛下，夫人，老臣在公主的藥渣中發現了五色梅的果實，五色梅又名如意草，根部可以用藥，用來治療熱癥是極好的，可這五色梅的果子卻是有毒，若是誤食可能會有惡心頭暈等狀，還會使發熱更嚴重。”

語畢，陸桔后背瞬間布滿冷汗，他連連解釋道：“不可能，這五色梅果實太醫院并沒有，臣抓藥之后便拿來讓人熬制，怎會有這害人之物？”

當務之急可并非再次敲定是怎么回事，還是袁浩為人老成，立即說道：“既已找到病因，還請莘硯姑姑隨老臣前去太醫院抓藥，好趕緊熬好為公主服下。”

聽這話的意思，便是嫻姒有救了？戚璟瑤喜上眉梢，再三確定道：“可是姒兒平安無事了？”

“回夫人，這果實分量倒是不多，卻可致命，只是公主已經吐出了大半，毒性便沒那么強烈了，只需服藥好生調養便可痊愈。”

懸著的心終于落下，戚璟瑤如釋重負，終于喜極而泣。

傅琛摟著戚璟瑤的肩膀，心中也是舒坦不少，好在嫻姒如今保住了性命，自己也好與姝姐姐有個交待。

心中的憤恨難以釋放，回想著今日所發生的一切，戚璟瑤怎能不動氣？這嫻姒好好的讓人給下了毒，難道真是蕭憶兒所為？

戚璟瑤蹙著眉頭，心底卻一陣涼意，若是聽陸太醫所說，那藥方沒有問題，只是在熬藥的時候被人動了手腳，可這藥明明是在瑤光殿小廚房熬的，怎么會有人投毒？難不成是招了內鬼？

見戚璟瑤陷入沉思，傅琛輕聲喚了幾句，卻發現戚璟瑤并無反應。

幾聲過后，戚璟瑤才有所察覺，她面露尷尬，回道：“臣妾一時失神，還請陛下恕罪。”

“如今嫻姒并無大礙，璇璣也得好生休息才是，朕在勤政殿還有奏折，今夜便不能陪你跟姒兒了，有事便讓堉林來勤政殿通知朕，答應朕，不許熬壞了身子。”

傅琛反反復復叮囑了幾遍才帶著李勝離去，戚璟瑤為嫻姒掖了掖被子，吩咐了宮女們好生伺候，她則帶著蓉婉走出了寢殿。

戚璟瑤將蓉婉帶到窗前，方才傅琛在身邊，她也不好問袁浩別的，戚璟瑤瞬間便落下了臉，轉身對蓉婉道：“速去謙婕妤處，命譚氏詢問其父，姒兒的癥狀是否如同袁太醫所說，本宮可是記得，她那時候在碧霄殿受了驚嚇，回來便發熱不退，只是此事莫要驚動陛下，若真是蕭憶兒動了手腳，本宮絕不會饒恕她。”

蓉婉領命退下，戚璟瑤到如今還是沒想明白蕭憶兒為何要這般做，她素日里也不是那樣不可理喻的人，怎的今日的行為，卻是這般古怪？

不過不管蕭憶兒是出自何原因，戚璟瑤在心中已經認定此事乃蕭氏所為，正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戚璟瑤目光兇狠，好似要將人活剮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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