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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三年舊事

嫻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戚璟瑤眼見著時候不早了，便向恩和辭行，恩和帶著傅灝，于門前目送戚璟瑤。

“夫人，不過如何，還是要謝謝您。”

傅灝話落，戚璟瑤明白，他所說的便是書信一事，這件事不可輕舉妄動，還要從長計議才是。

恩和卻一頭霧水，不知兒子與昭懿夫人在密謀著什么，馬車漸漸遠去，恩和看了看身邊若有所思的傅灝，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灝兒，你隨母親來一下。”

恩和的不安并非空穴來風，自己太了解灝兒，可他今日的舉動，卻讓恩和不解，傅灝從不是失了分寸的人，可今日卻將禮數忘在了腦后一般。

傅灝緊隨著恩和來到了書房，這平日里是傅子晉的書房，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

“灝兒，你與母親說實話，母親瞧你，似乎不大對勁。”

傅灝心知肚明母親所說何事，可他依舊裝著聽不懂的樣子。

“母親所說，兒子那里不對？或是近日天氣驟暖反復無常，兒子有些身體不適罷了。”

看他急忙解釋，恩和心中便愈發肯定了。

“你似乎對昭懿夫人，很感興趣。”

話落，仿佛空氣都靜止了一樣，傅灝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只是來自于何等的緊張，才會發出的聲音。

恩和心中有了答案，可是她并不想數落傅灝一頓：“即便是真心的喜歡，可灝兒你要明白，她不屬于你。”

是喜歡嗎？傅灝不知道，數面之緣，今日才是第一次這般近的說話，先前都是家宴的時候，只能遠遠地望一下。

短短的接觸，怎可能暗生情愫？傅灝否定了這個想法。

“母親，孩兒知道昭懿夫人并非兒臣能覬覦之人，只是母親明察，孩兒對戚氏，并無男女之情，還請母親放心，孩兒定不會做出有辱家門的事兒。”

恩和笑了笑，她并不想拆穿傅灝，只是有些事兒如果此時不說明白，只怕要釀成大禍。

說到底，還是自己對不住灝兒，明明傅灝才是自己的兒子，可似乎，對于傅琛的關心，要比傅灝多得多。

“母親知道，那日，你都聽到了。”

話落，傅灝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原來一切都瞞不過母親的眼睛。

那是三年前，傅灝不過十四歲，戚弘燁前來拜訪傅子晉，二人相聊甚歡，甚是相投。

席間有些微醺，傅子晉便與戚璟瑤無話不談，二人恍惚間，便將子女的婚事給定了下來。

過后，恩和也有些埋怨：“王爺也真是的，如今灝兒還這么小，那戚氏也才多大，就開始張羅兒女的婚事，雖然妾身也知道您與戚弘燁關系匪淺，可是酒桌上的話，怎能作數？”

而清醒過來的傅子晉卻不以為意，自己與戚弘燁乃是多年好友，若是兒女成婚結為親家，豈不是親上加親，在自己看來，并無不妥。

可他們卻不知，此時年僅十四歲的傅灝，便在書房外面，聽到了雙親的對話，原來，自己要有夫人了？還是戚大人家的千金。

懵懂無知的傅灝從那一日便明白了，自己并非孩童了，而是有夫人了，既是如此，傅灝心中便有了打算。

他開始注意到父王的言行，開始觀察父王如何對待母親，開始學著，如何去做一名合格的夫君。

恩和與傅子晉也是詫異，為何平日里活潑的兒子，好似一夜之間，就變了一個人一樣，他們不知，在傅灝的心中，有一顆種子，已經悄然發芽。

可當傅灝得知，父親為了給傅琛招攬穩住戚弘燁，竟是將戚璟瑤送入了宮中，這等的荒唐事，傅灝一時間難以接受。

因為在他的心中，已經將戚氏視為自己的夫人，時間不短不長，整整三年，可驟然間，突然告訴你這女子不屬于你了，換做是誰，都是難以接受的。

傅灝只明白，這么多年的改變與積累，都要付諸東流了。

思緒被帶回，傅灝顯得異常平靜：“是的，那日兒子，就在書房的外面，聽的清清楚楚。”

“只是你父王有意，卻也無可奈何，畢竟能留住戚弘燁，那戚璟瑤便是唯一的辦法。灝兒，你莫要怪你父王，一切都是不得已的，這世間姑娘有的是，你莫要讓人瞧出來，你有這樣的情愫。”

一句不得已便將自己打發了嗎？傅灝只覺得自己這三年來可笑，當他知道戚氏入宮被封了懿妃之后，他忽然覺得，這么多年，都是荒唐。

“沒事，兒子并沒有怪你們，兒子沒有。”

心中是酸楚夾雜著苦澀，傅灝如何能指責最親近的人，或許是自己與那戚氏，真的沒有緣分吧。

“沒有便好，母親與你父王商量了，近日便求陛下的恩準，給灝兒你賜婚，至于是哪家的小姐，咱們聽陛下的安排，可好？”

如果說方才，傅灝強忍著怒意的話，此時的他，便再也控制不住。

“兒子不要，憑什么兒子的婚姻大事，要一個不相干人來做主？無論是誰，兒子都不會娶的。”

恩和愕然，她從未見過傅灝反應這般激烈，印象中的兒子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都不曾說過重話，怎的今日這般反常，難道都是因為那個戚氏？

“灝兒，你必須要明白，身為皇親國戚，你的婚姻大事向來不是由你自己做主，連父母都沒辦法插手，可如今你的婚事，是必須要請示陛下的，如今咱們家的形勢你也是看到了，陛下如此忌憚著咱們家，若不是這樣，母親何苦將龍頭扳指送給嫻姒？又何苦進宮求昭懿夫人，為咱們家說好話。”

聽聞母親曾進宮面見昭懿夫人，傅灝更是怒火中燒，九王府的人都不會這般膽怯，哪怕陛下真的怪罪又能如何？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可如今她已經知曉，這九王一脈，皆是膽小如鼠委曲求全之人，這讓傅灝的心中很是惱火。

傅灝很是不滿，可卻保持著僅有的理智，這一刻，在他的內心，似乎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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