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煙消云散

崇德殿內格外的熱鬧，當然這熱鬧并不好笑，曾是眾位大臣議事的地方，如今聚集著宮中命婦們，似是有一場巨大的陰謀，悄然而至。

地上躺著的是一具生氣全無的尸體，在如花的年歲，卻卷入了這場暗潮洶涌之中，連皮肉也被吞噬的一干二凈，這個不僅是她的命運，亦是這宮中每一個人的縮影。

殿上的九五之尊薄唇微張，便免了那個喚作金玉的禮數，雖是免了，可也瞧得出這個金玉是個妥帖周全的，雖然已經不在內宮之中伺候許久，可這一套規矩，卻從未生疏的。

金玉撫平裙擺的褶皺，中規中矩地解釋了自己的來意：“回陛下的話，奴婢常年在奉先殿為孝昭皇后祈福，是從未涉及這內宮中事，可就在今日聽著些風言風語，陛下您想，奉先殿是何等清凈的地兒，這種流言蜚語也能進的來，想必是有人故意而為之，奴婢不想擾了列祖列宗們的清凈，可這傳聞愈發荒唐了，奴婢想著不能令祖先蒙蔽不白之侮辱，故而前來跟陛下解釋一番。”

話落，金玉再次施禮，傅琛聽聞這熟悉的聲音，仿佛追溯到了母后還在的日子，那時雖然不討父皇的喜歡，可有母后的疼愛，亦是不覺得孤寂，金玉的到來，更是令傅琛想起母后臨終那日的一切，那情景似是還在眼前一般，歷歷在目。

“原是如此，竟勞煩姑姑走這一遭了，雪天路滑姑姑卻穿的如此單薄，朕見之甚是擔心，是朕太過縱容這宮中之人，才讓這種捕風捉影之話被傳開，朕自是無能，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金玉只覺得心中堵得慌，她又何曾不記得孝昭皇后臨終之前的囑托呢，方才公主派人傳喚，金玉便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那日的事兒再也不能重演，無論如何自己也要阻止這一幕。

可傅頤卻不知道的，金玉不僅僅是為了曾經的那一句囑托，而是在金玉心中，她早已將戚璟瑤視作孝昭皇后的再生，只因幾月之前，戚璟瑤誤入奉先殿后的奇聞，令金玉詫異不已。

不僅僅是詫異，也是懊惱，當初自己沒有能力護孝昭皇后周全，這件事令金玉自責不已，故而今日即便不是昭元大長公主所委托，金玉也是愿意走這一遭的。

“陛下說的是哪兒的話，奴婢乃是孝昭皇后的陪嫁宮女，說句大不敬的話，又是眼看著陛下您長大的人，奴婢不愿這些不好的消息擾了陛下您的興致與心境，陛下本是為江山社稷所勞累，切勿因此等小事兒而勞心費力，只能是親者痛仇者快，再者于流言所誣陷之人，亦是種傷害。”

戚璟瑤怎么也沒有想到，僅此一面之緣的金玉竟然如此掩護著自己，她也顧不得追究子衿的死因了，因為這里除了傅琛之外，對于子衿的死，心中大抵都是清楚的。

葉汐月惋惜地看了一眼子衿，明明已經距離真相就差一步，誰知那姚玟嬿竟然留了一手，這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可葉汐月是無論也猜不到能令子衿受威脅的原因是什么，這一切的疑問都隨著子衿的暴斃，煙消云散了。

“姑姑說的極是，那便請姑姑說明吧。李勝，賜座。”

到底是先前的老人兒，這戚璟瑤等人來了許久傅琛在氣頭上都不曾顧及這些，而金玉一出現，卻令戚璟瑤瞧見了傅琛這恭敬的一面，想來他對孝昭皇后身邊的人都這般細致，無法想象若是孝昭皇后在會是怎樣的光景，母慈子孝在這皇室中實在是難得，那次在太虛夢境中的奇遇，孝昭皇后定是個極其溫柔嫻靜的女子吧。

李勝妥帖地搬來了椅凳，上頭又放了厚厚的墊子，金玉一邊道謝，又繼續說道：“回陛下，昭元大長公主大婚那日，奴婢一直在殿外伺候著，奴婢身份特殊，雖也想一睹殿下之風姿，也想替皇后娘娘看著殿下出嫁，可規矩使然，奴婢只能在奉獻殿外，奴婢瞧著那日昭懿夫人，不，是懿貴妃娘娘正在與各位命婦們等候在外，娘娘身著朝服十分莊重，那身衣服也甚是笨重，奴婢曾經侍奉皇后娘娘穿戴，能好生的站著已經是不易，可那傳聞倒是繪聲繪色的，還說拉拉扯扯，怎么可能呢？奴婢一直在娘娘身后來著，并未瞧見與任何男子有過接觸，何況皇室宗親都在，光天化日之下，若真是拉拉扯扯如傳聞中不堪，也不至于殿下大婚這么久后，才傳出來，還請陛下明察，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就在金玉一番費力的解釋過后，跪在一旁的翠榮開始了反抗，語氣十分沖：“你說謊！九世子與懿貴妃明明在假山后拉拉扯扯，奴婢瞧的清清楚楚！陛下你莫要聽信了這個老宮女的話！”

“你放肆！”傅琛通紅著眼珠兒，雖然金玉是個奴婢，可也輪不著被這種雜碎所欺辱！

語畢，傅琛上前對著翠容抬腿便是一腳，柔弱的女子那里能禁得住，尤其是傅琛武功也是上乘，這一腳下去，竟踢的翠榮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

“賤婢！你以為朕還會聽信你的話嗎？你誣陷貴妃，挑撥君臣情誼，對朕都尊敬的老姑姑不敬，你真是該死！且不說你背后之人是誰，你都是這般狠毒，想來你背后之人也不會好到哪兒去，朕也不去追究你是誰指使了，可朕不會讓你好過！”

“李勝！將這個賤婢拖下去！就在崇德殿外活活燒死！令所有宮人都前來瞧瞧，這便是亂嚼舌根子的下場！”

活活燒死，這是何等的殘酷？可戚璟瑤卻什么話都沒說，翠容顯然有些害怕了，她原以為是個痛快的，并不曾想陛下竟是這般毒辣，她顫抖著肩膀，惡狠狠地辱罵著戚璟瑤：“懿貴妃！你不得好死！總有一天你那些勾當都會公布于眾！”

是個嘴硬的，戚璟瑤沒有一絲憐憫，對于這種人，她不值得可憐。

“陛下，臣妾并不是為此女求情，只是崇德殿乃圣地，為這么一個宮女的死所敗壞，當真不值！”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